“我……姑母,曾经回唐家哭诉过。想和离。”金佑安突兀的低声开口。 金竹看着金佑安,姑母?是那位为了让佑安活下去,换子的姑母? “可惜,她的姻缘是御赐的,她和离不了。”金佑安淡淡的说着。 金竹一时间有些默然了,那的确是无法和离的。 “她的子很不好。”金佑安说着,抬头看着星辰,看着那月亮,好像只有看见他的时候,娘亲才会笑一下,只是心里的苦太多,笑着的时候也是怀苦涩。 “佑安……”金竹拉过金佑安的手,站起身,“佑安,我们去看河灯。” “河灯?”金佑安有些茫然。这个时节,还有河灯? “走,我带你去看。”金竹说着,就起身唤来阿七和阿六,又叫来林叔和银子,穿得暖和了一点后,就拽着金佑安出门了。 金佑安看着前头拽着他的金竹,心头叹气,这人说风就是雨的……唉。 待来到墙角,发现,居然是要翻墙的时候—— 金佑安,“……”他可以不去吗? “快点!佑安,我接你,你快点跳下来。”金竹在墙壁下张开双手急急说着。 金佑安心头叹气,所以,为什么不走门呢? 金佑安轻松一跳,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金竹瞪大眼睛,我草,这佑安是有些武技的啊。 “我出生就被祖父抱走泡药浴了。三岁开始练武,只是中毒后没有办法用武技。”金佑安解释了一句。 金竹慢的嗯了一声,转身,背负双手大步走,哼,也不早说! 金佑安看着前头金竹大步走了,也不如平时那样牵他的手,也不等着他了,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生气了? 走了几步的金竹转身,见金佑安仍然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似乎有些空的茫然的看着他。 金竹眉头一皱,便走了回来,抬手拽起金佑安的手,“走啦!发什么呆!再晚点,卖芝麻糊的大爷就要回家了!” 金佑安低头看着金竹拽着他的手,心底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这是不气了吧。 ***** 金竹拉着金佑安,大步朝前走着,穿过昏暗的小巷,林叔和唐七在前头打着灯笼,可灯笼里的烛火暗淡,只能勉强照着路而已。 但月如水,洒落下来,给行走在巷子里的人轻轻的披上。 金佑安看着前头大步拉着他走的金竹的背影,披着厚厚的大氅的少年,也披着这如水的月,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好了!到了!”金竹笑着转身说着,松开了金佑安的手,看着金佑安似乎有些怔然的神,笑得更加得意了。 ——金陵来的小孩,一定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吧。 穿过潍城的河上,飘着河灯,萤火虫纷纷起舞。 “这些河灯?”金佑安走到金竹的身侧,低头看着飘在护城河上的河灯,这个时节,怎么会有? “潍城的风俗,在入冬的冬至这一天,会祭奠先祖,还会放河灯来祈福。”金竹说着,接过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银子递过来的两盏河灯。 “佑安,给。”金竹说着,递给金佑安一盏莲花形状的河灯。 金佑安接过,看着金竹也接过河灯,便坐在了金竹的身侧,看着金竹怎么点燃河灯,又是怎么将河灯放入河中,双手合十的闭眼喃喃着什么。 “三郎,有要祭拜的人吗?”金佑安低声问着,金家的长辈不都还在吗? “嗯,有啊。战死的士兵,被无辜冤杀的人,以及那些腔愤恨的人……”金竹低声说着。 金佑安看着手里的莲花灯,低声问着,“这样的祈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嗯。”金竹点头,没错,的确是这样。 金佑安抬头看向金竹,既然知道是自欺欺人,又为何还要做? “佑安,这是给活人的安。”金竹说着,抬手轻轻的摸了摸金佑安的头发,“你很想你的姑母吧。” 金佑安怔愣了一下。 “如果实在不愿意,那也不放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芝麻糊。”金竹说着,站起身,便想离开。 但转身离开的金竹,见身后安静,转头看去,金佑安正在将他手里的莲花灯慢慢的放入河中。 金竹一愣,有些讶异,随即扬了扬嘴角笑了起来,披着月的少年,眉眼间都是冬暖的和煦灿烂。 第24章 随后,便去找卖芝麻糊的大爷,可惜,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 金竹有些不甘,但看着金佑安疲乏的神,也不好找下去,便在金佑安跟前背对着蹲下,“来,我背你,我们回家吧。” 金佑安摇头,“三郎背上有伤。我没事,我们走回去吧。” “哎呀,你好啰嗦!上来!”金竹不由分说的将金佑安背上。 金佑安想挣扎,但又怕伤了金竹的伤口,便低声开口,“不若让阿七背我?” “你少来了!你连阿七靠近一步都不喜,你还想让阿七背你?除了我,你还肯让谁靠近?”金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着。 金佑安沉默垂下眼。 前头打着灯笼的唐七对着惊讶看来的林叔无奈苦笑。的确如此,小主子自从唐家大变后,就极为排斥人家靠近,就连他们这些暗卫,除了他和阿六勉强可以做小主子的近侍外,其他人都是远远跟着。不敢太过于靠近。而他和阿六虽说是近侍,但也只是容许出现在主子跟前而已,小主子的三步之内,他们也不是随便能够靠近的。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