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找他打听谁?说不定婶子还知道,孙茂才做的混账事我知道不少。” 霍婶子是旧社会长大的姑娘,观念里遵循得是嫁随嫁狗随狗。 就算后来知道孙茂才是个恶人,也不敢动离婚的念头,苦苦熬过了几十年。 直到国家政策宣布女可以主动提出离婚,她在孩子们支持下才终于离婚过上了好子。 孙茂才成这副样子瘫在上,都是年轻时作恶来的报应。 偷人媳妇,被打得半身不遂,脑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 要不是村里给她钱送饭,霍婶子才不想管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家伙。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还真在孙茂才身上应验了。 “劳改去了?” “可不是,判二十年呢!” “那我上哪找人去问!”秦海有些着急,有冲动想再次冲进屋里:“那我咋帮我家闺女找家?” “……” 霍婶子和王贵德心里同时一动。 尤其是王德贵,听到闺女和找家两个词,立即就联想到自己丢失的闺女。 他往前走了两步,刚想追问,就听霍婶子神凝重地开口道:“你是想问吴槌丢给你的那个娃娃?” “婶子知道这事?” “知道!”霍婶子很肯定,连回想都不用,直接说道:“吴槌进去前专门来找过孙茂才,他们吵架那会儿我偷听着。” 起先霍婶子不知道两人说得是什么,只晓得两人最后打了一架,吴槌差点挨了两子。 “后头吴槌找我来要钱,把他们干得那损德的事全秃噜出来了。” 接下来,霍婶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王贵德血沸腾,心快得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 这件事,王家是导火索。 举报王贵德的人确实是孙茂才和吴槌,其实就是眼红王家有人挣了大钱。 但他们没想到,王贵德夫提前收到消息跑了。 革委会没抓到人,又怕上头批评办事不力,所以决定隐瞒王贵德夫逃跑的事,将此件事情定为错误情报。 为走过场,那些人决定去王家走一趟。 孙茂才担心王贵德的闺女被人告发坏了他前程,于是想到找吴槌把孩子先偷偷抱走的主意。 后来事情闹大了。 王家丢孩子的事传开,孙茂才更不愿意将孩子还回去。 “孙茂才让吴槌把孩子丢到河里,那孙子胆子小,不敢。” 吴槌不敢扔,东转西转之下,遇到了个人,说是把孩子给了他养。 “难道吴槌说得人就是你?”霍婶子惊呼道。 秦海重重点头,目光却是陡然看向了王贵德。 吴槌当年说那娃娃是家里重男轻女扔出来的。 秦海一想到自己刚一岁的三女儿刚夭折,不忍看娃娃在外冻死,这才和子合计之后抱回了家。 对外他们就说姑娘治好了病,就是家里的两个孩子都不知道妹妹已经换了人。 谁能料到……秦溪竟然是王贵德的女儿。 “那可真是巧了,老王家一直在找的闺女竟然在你家……” 霍婶子没认出王贵德,犹自在慨着世间的缘分竟然如此奇妙。 “王二哥。”秦海沉声喊道:“要是吴槌没说谎,那秦溪应该是你闺女。” “你是王贵德!”霍婶子大惊。 王贵德很慌,取下眼镜眼睛,又抹了把脸。 之后在秦海的注视下,来回踱步,不停地舔着嘴,心得本不知道该怎么平静下来。 “我找人去监狱问吴槌。” 好半天,终于挤出句完整的话来。 寻找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没有任何铺垫地有人说女儿他见过,无论是谁,一时半会都没法接受。 秦海叹息,心里的巨石缓缓落地,反倒是将最后一点点自私都剔除了干净。 “当时我姑娘抱来的时候,穿着件衣,瞧着像是手打的。” 王贵德不相信,那秦海就继续提供更详细的证据。 “带我去看!”王贵德欣喜若狂,伸手使劲拽住秦海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快带我去看究竟是什么衣。” “好!”秦海沉声道。 消息迅速传遍了王家,陈香秀当场就因动腿软坐了下去。 当秦海和张秀芬解开带来的小布包时,王家人一下子炸开了锅。 “就是这件衣,是我亲手打的衣,是我……”陈香秀双手颤抖得几乎拿不稳那件早已褪的小衣。 红衣,口有颗星星图案,当年在村里是独一份。 崔玉摸索着子上的图案,眼泪早已打下巴,只是无声地哭泣着。 她想起一岁女儿黑而浓密的头发,又想到秦溪微笑时眉心跳跃的红小痣。 现在想来,秦溪长得很像外公,特别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难怪她会觉得亲近,原来她们是亲母女,是来自血缘的自然亲近。 “王……秦溪,秦海你给我们说说,秦溪这些年都是怎么长大的……” 眼泪抹了一遍又一遍都会再次模糊眼睛,王贵德干脆取下眼镜,双手捂住脸。 秦海拍拍他的肩,算是安。 其实当年秦海要是知道秦海的亲爸是王贵德,早早就把孩子送回来了。 lt;a href= title=二汀 target=_blankgt;二汀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