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突然轻笑出声,眼尾不自觉地跟着泛起热意。 一束花苞全掉完了的茉莉花。 本就娇弱的茉莉花叶叶在闷热亭子里放上两个小时,也因水变得蔫巴巴的。 秦溪把花束拿出来,就连袋子里的茉莉花也小心翼翼捧出来。 亭子里没有花瓶,就找了个大碗,把花泡在水里。 茉莉花花苞也没扔,用水清洗后用筲箕装着晾干。 架子支好,帆布搭上屋顶,又调整好前后距离。 “哎哟!这天眼看着又要下雨了,我们得赶快回家去。” 刚收拾完工具,晴空万里的天忽地又暗了下去。 眼看着天边乌云越聚越拢,一场大雨势在必行。 胡峰俩兄弟把剩余碎布全部装上三轮车,婉拒了秦溪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匆忙离开了。 轰隆—— 雨未至,轰隆雷声先一步响彻天空,大风带着丝丝寒气卷来。 “你别搬,我来!” 风吹得架子有些摇晃起来,黎书青见状,弯就去搬刚用泥土装的袋子。 秦溪连忙喊停,把人按到一边坐好。 那双好看的手得拿手术刀,万一有个磕着碰着秦溪就成了罪人。 一手提起袋子到架子边缘,小的再挂到帆布边缘。 咔嚓声落,雨势迅疾而来,大雨如注,帆布边缘数条水滴倾泻而下。 “我们进去吧,雨飘过来了。” 一阵风刮过,将雨水吹进来,很快就沾了秦溪脚下。 她推着黎书青走入报刊亭,而后将前后窗子都推开。 铺上帆布后,那恼人的噼啪声也跟着消失不见,狭小空间里彼此的呼声都变得明显了起来。 忽然,秦溪觉到黎书青的呼声顿了顿。 黎书青望着桌上大碗里的茉莉花叶,撑在桌面上的手猛地收紧,心跳早已得寻不到节拍。 “你知道茉莉花的花语吗?”秦溪笑着问。 黎书青个子实在太高,在报刊亭里本直不起身体,所以一进来秦溪就把人按到了凳子上坐着。 此刻秦溪居高临下地望着,能将黎书青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尽收眼底。 黎书青摇头,手指在桌子边缘轻点两下,又开口:“我在国外留学期间,听别人说表白时最好带上花束……” “所以你是要表白?” “嗯……” 秦溪的话就像是个开关。 黎书青撑着桌子猛地站起,微微弯着,头正好将头顶的灯泡挡了个严严实实。 屋里好像一下黑了下来。 “我喜你。”黎书青沉声道。 秦溪仰起头,整个人像是被黎书青笼罩在身前,近得呼都绕在了一起。 “然后呢?” “秦溪同志,你愿不愿意和我处对象?” “我愿意。” 秦溪笑了起来,一如先前拒绝罗正峰时说的那样,只要黎书青提出处对象,那她一定会说愿意。 黎书青或许本没想到秦溪会如此干脆,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花呢?”秦溪用眼神示意桌上的茉莉花叶“不是说了外国人表白时都会送花吗?” 黎书青猛然回神,手忙脚地去拿花。 哗啦声响,水得到处都是。 秦溪伸手握住那只微有些颤抖的手,任由水滴落到两人中间。 “以后就别叫我秦同志了,叫我秦溪吧。” “那你也叫我黎书青。” 秦溪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甜:“黎书青。” “秦溪。” 就算只是零星几个花苞,茉莉花的香味依然浓烈。 许多年后,黎书青的记忆中,这一天是弥漫着茉莉花的香味。 而秦溪……则完全是被屋子的黑烟所充斥 。 “糟糕,我忘记把锅端开了。” 秦溪连忙回手,转身把锅子从蜂窝灶上端下来。 汤水早已烧干,锅底变得黑漆漆一片,其中几块焦黑的粘在锅底。 “因为你我才忘记的,这口锅你去洗。” 搬重物不行,洗洗锅还是可以的。 “你这束茉莉花是从哪买的?”秦溪问。 “从我外婆养的花盆里,今早天没亮我就偷偷去剪了。”黎书青带着笑意回答。 “不怕被外婆骂?” “如果外婆知道我处对象了,一定让我把花全剪秃。” “明早几点的火车……” “八点。” “那我去送你。” “火车站远,我来找你,你在家等我。” “好。” 轰隆隆— 屋外大雨滂沱,屋里时光缓慢。 *** 茉莉花叶在秦溪房间的桌上放了四天,最后枯黄掉落桌,秦溪才捡了一片叶子夹在书里。 确认关系第二天,黎书青就踏上了去海市的火车。 包里装着秦溪通宵做的许多吃食,足够吃上十天半月。 黎书青在海市忙得脚不沾地,秦溪这里也没好多少。 有了遮风挡雨的小亭子,秦溪的营业时间从晚上提前到了早上十点半,晚上反倒能提前两小时结束。 因为时间提前,秦溪要比以往起得更早。 她一早起,来带着家里人也要早起。 lt;a href= title=二汀 target=_blankgt;二汀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