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最关键的那场比赛时,就在他开//的那一瞬间,乍然而起的“赵军加油”干扰了他的心神,使他的心跳过速,成绩非常不理想。 虽然后来那些干扰比赛的人被保安拖了出去,也重新赛过,可最终结果还是让他无缘进入青年组。 更让人懊恼的是,赵军是一个非常有天赋、也有能力的运动员,有这种“入定”天赋的气/步/或击运动员很少,在他们击的那一刻,进入的是一种绝对专注的状态,那一下可怕的干扰不但影响了他那次的成绩,更让他从此没办法进入“入定”的状态。 只要赛场上还有一个人在,他就老是疑神疑鬼觉得哪里会冒出人来,他找过国内外的心理医生,也在教练和家人的帮助下做过许多努力,都无法排除掉那次影的影响。 无论是观赏哪一种击运动,在运动员进行比赛时保持绝对的安静都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赛时礼仪,不存在是赵军的粉丝却连这一点都不懂。 后来赵军的家人和教练都花了心血对当时的情况做了调查,发现那些混入比赛场的所谓“粉丝”,是赵军所在训练队里一个老队员买通后带进来的。 他也没想到这件事会给赵军造成这么大的后果,那个队员在少年组年纪已经算很大了,那一次的选拔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他只想着如果赵军发挥不好自己就能顺利进入青年组,而赵军年纪还小,还能再继续努力几年,就做了这样不堪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是这位队员被开除了训练队,而赵军因为这种无法去除的心理干扰,也只能无奈选择放弃正式比赛的道路。 “我从小都是在队里过的,回到家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更没办法适应正常的学习环境,学习成绩一塌糊涂,那段时间挫败极了。” 赵军苦笑,“我家里的人请了家教,让我在家里读书,后来又因为我曾经得过不少比赛的冠军,顺利考入了本市的体育大学,混了几年。” 他的人生就在那一声“赵军加油”后拐入了一个拐点,从一个在赛场上意气风发的运动员,变成了寻常生活里彻头彻尾的败军,再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而且因为我这个破病后来越来越严重,我虽然是国家级运动员,却连正常的执教或是入伍参军都不行,只能在连成打打杂。” 他的回答足了众人的好奇心,却也让后者到一丝内疚。 “说实话,你们帮我关了灯后,我能张开口说话,我自己都很吃惊。” 之前他也试过,即使关了灯,只要他潜意识里觉得现场还有人一直盯着他,他就没办法保持正常的行为。 “那你怎么能打麻将的?打麻将也是好几个人啊。” 江山突然想到这件事,想着想转移掉这么悲伤的话题。 “打麻将的时候我可以让注意力不在人身上,而且人家注意力也不在我身上啊。”赵军说,“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让我犯病,我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了。” 他的人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了。 “哎,我觉得我够倒霉了,想不到你比我还倒霉。” 陆来唏嘘着摇头,又出鼓励的表情:“连成也好的,当不成运动员,卖房子也不错啊,衣食住行,每个人都必须的嘛。” 赵军笑笑,没有吱声。 大概是因为提起了这样的伤心事,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军都没有怎么开口,只一心一意玩着手上气球的牵绳,好像那才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 由于是陆来提起的话题,陆来自己也很后悔,想要多安安赵军,见赵军只顾着玩牵绳,又不知道怎么开车。 江山开着车,暗暗叹了口气。 *** 另一辆车里,张微和雷磊等人在谈论着关于ppt的事情。 “没想到你们最后还是做好了ppt,而且和之前做的一模一样。” 张微慨地笑着,“实在让人意外,我还以为你们会用湖西区打头呢。” “哪里啊,那份ppt就是之前的那份ppt。” 李子豪格比较跳,眉飞舞地说:“是软件公司的技术员来,将文件修复的。张经理你不知道那时候有多千钧一发,他们是三点差二十分钟时来的,就在最后五分钟,那技术员改了下文件名,我们的文件就能用了!” “等等,你说什么,技术员?” 张微皱着眉头说:“不可能啊,我后来赶到公司时,银蝶的人和我一起进的公司,在楼底下还和前台扯皮了好一阵子,是我听到他们说给市场部修电脑,告诉他们来晚了现在没人在市场部,让他们明天再来。” “啊?不是啊,之前王经理亲自领他们来的,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带着三个技术员,我们公司内部网络后台有漏也是他们的人发现的。那个戴鸭舌帽的叫什么来着……” 李子豪转身问雷磊。 “就是改了你ppt文件名的?” “叫大王。” 雷磊很肯定的回答。 “大王?大王不是王娜老公的外号么?” 张微笑起来了。 王娜玩游戏的id叫“女王”,王庭燕的是“大王”,张微以前和这对夫,自然很了解。 “等等!” 张微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们刚才说什么,王娜亲自领他们进来的?” “对啊。” 李子豪点头,“而且他们神神秘秘的,发现了漏不想着补上,反倒说什么‘没权限入侵是非法行为’,关上电脑就跑了!” 那时候时间紧迫,雷磊和市场部的人都走了,是李子豪留在市场部办公室“看场子”的,这些细节也就无从知晓,乍然听到之后,雷磊和张微都很惊奇。 “公司的办公系统和网络安全都是承包给银蝶做的,也就是说,昨天王经理带来的人不是银蝶的人?” 雷磊也吃了一惊,“我们让不知身份的外来人员动了电脑?” “如果是大王的话,就是王娜的男朋友王庭燕。他是计算机系毕业的,现在好像在做手游,公司做的很出,得到了很大一笔投资。” 张微虽然也吃惊,却不觉得危险,“他们和我们不是同行,说来修电脑恐怕就是真的来修电脑的。” “王经理为什么要让外面的人帮我看文件,又不告诉我们真相?” 雷磊一头雾水地说:“还有之前大晚上在我们办公室门后晃悠、赵军在文件柜里发现她的头发……” 张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这些疑问一一记在心底,准备明天上班时再去问。 带着疑问,两辆车开到了儿童医院,从车里下来,陆来捧着水果篮,赵军手上扯着两个大气球,跑去和张微会面。 一见赵军这样子张微就笑了。 “有心了,还准备了礼物。” “嘿嘿,这不是看病人么,得有点气氛不是。” 赵军扯了扯手上的气球,“我看小孩子们都喜这个。” 由于得知服用的是什么,医生对症下药,两个孩子在下午三点的时候都清醒了,也没出现什么呼障碍,只是因为解毒的药属于中枢神经兴奋类药物,孩子们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失眠,得时刻有家人看着。 然而被两个孩子这样吓过后,大人们都情愿他们醒着,不老是想着让他们睡觉了。 “宝宝,贝贝,有叔叔阿姨来看你们了。” 张微笑着领着同事们进门。 “妈妈!妈妈!” 两个孩子大叫着伸出手。 待看到赵军手上的气球,他们又换了个叫法。 “气球!气球!” “给,叔叔阿姨送你们的气球!” 赵军上前,一个孩子递一个气球,“希望你们能早点康复,早回家!” “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异口同声的两声清脆童音后,宝宝和贝贝高兴地拿起了他们的礼物,拽来拽去,惹起隔壁病几个小朋友羡慕的眼神。 “医生来过了,他们还要在医院里再观察一天,如果没有什么异常状况,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何南飞和子说,“我已经向公司请了假,今晚我守夜,明天我接孩子们回去。” “我也留下来吧,回家我也睡不好。” 张微摇头拒绝了丈夫的好意。 “妈呢?” “两个孩子要吃食,回家熬粥去了。” 见众人好奇地看着他,他向子的下属们微微一笑伸出手:“你们好,我是张微的人,我叫何南飞。” 何南飞是证券公司的基金经理,常年服务于各种大客户,个人形象和气质风度都是一等一的,此时笑着伸出手去,那种成男人的气度一展无遗,让和他握手的赵军和雷磊都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到了和江山握手时,江山脸红红地伸出手,觉到张微的丈夫在她手上虚虚握了下就迅速收回,手掌也干燥而温暖,由于他的绅士行为,对他的观也好极了。 “难怪张经理会选择和他结婚,还为了孩子放弃自己正值上升期的工作。” 江山暗暗想着。 “看起来就是个好温柔可靠的人啊。” “对了经理,那保姆找到了?是什么情况?” 赵军想起这个,问起他们。 “保姆找到了,她不是本地人,警察找到她的租房里没发现人,但找到了她之前服务过的几个主家里的联系方式,还搜到了不少牙痛水,后来在她之前的主顾家里找到了她。” “她去投靠之前的主顾,谎称房东临时卖了房子她没地方住,之前的主家收留了她。” 说到那个保姆,这个看起来宽厚可亲的男人厉道:“她居然还有脸去找之前的主家,她之前也给那家的孩子喂过牙痛水,只是一直没被发现罢了。” 牙痛水是甜的,她又一次无意间发现误食了她牙疼水的孩子睡得特别香,于是就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带孩子,又轻松又容易得到别人的赞赏。 担心一直用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她在每一家待的时间都不长,而且每一家的孩子都在她离开后或多或少有一些失眠或者烦躁不安的情况,只是大部分家庭都以为是换了阿姨以后孩子不适应,没想到她身上去。 之前她带的都是一个孩子,这一次贪图张微家给的丰厚酬金,一个人接了带两个孩子的活儿,结果牙痛水的剂量没掌握好,这才出了事。 得知这个阿姨一直是用牙痛水来催眠孩子的,之前那个主家暴脾气的男主人将她当场揍了一顿,还是警察们拉开的。 人赃俱获之下,那保姆也没办法狡辩,乖乖服罪了。 然而人犯抓到了,赃物也找到了,孩子受到的创伤却已经产生,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说到孩子的事情,大家都有些害怕的心有戚戚焉。优秀如张微这样的女,有丈夫的支持,依然很难平衡好家庭和事业之间的重心,更别说其他职场女了。 赵军则想到连成集团里那么多晚上宁愿留在公司里看书打游戏、甚至干坐着也不回家的男人,对他们来说,加班似乎才是容易的事,带孩子做家务比工作还要难。 “一边是恨不得下班就回家照顾家庭,一边是恨不得天天加班不要回去……”赵军看着正在和孩子们玩的何南飞,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病房不大,黑挤进来这么多人会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于是市场部的众人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后,就选择告辞离开。 出了医院,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气氛比较轻松的餐馆聚餐,几人今天心情都很不错,尤其是赵军,今天他克服了一次心理上的障碍,第一次在人前演讲,可谓是里程碑式的进步。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