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刚落,树林里又是一片“哗”声。 我眉 登时拧起,心头涌出不妙猜测。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哗”声之后人声出现,在抱怨:“说是分开寻人,这下好了,连自己人都找不着!” 我心情愈是发沉,意识到:谢玉衡或许是带走了一些太平门人,可就像此人所说,那些太平门人原先就是分散行动!所以,兴许还有一些并未发觉他的踪迹,这会儿依然留了下来。或是误打误撞,或是我们俩的确留下痕迹。总之,他们找到了我的方位! 大事不妙。 我转身就跑! 虽然不如从前灵便,但单说在林中穿梭还是无碍。 可惜到底 了痕迹。后头的声音仍在不断传来,最初是道“等等,这儿仿佛有人待过”。很快,成了“那人往林中逃去了,快追”! 我暗暗咬牙,听着后方越来越近的动静,心头知道,今 怕是不能善了。 唯独值得庆幸的,是林中情况复杂,最擅暗器的太平门人又已经被我先一步解决,这会儿我只用逃跑,却不必留心后方袭击。 可不甩掉他们,依然迟早要被找到。 “停下,停下!” 后方的人还在大叫,“少主”两个字也再度频繁出现。 对——我记起来了,前面是有人说过谢玉衡劫持了太平门少主。按说方才应该问问他,不过他上来就是“我要走了”“我喜 你”二连击,轰得我晕晕乎乎,哪里还记得其他问题?……眼下看,应该是那位“少主”已经成功被人救下,此刻正跟在我背后追击。 怎么办?仿佛当真甩不开人了! 我狂奔的同时,大脑飞快转动。从各种动静判断,背后的人应该在四到五名之间。这个数量,别说是我,就算是谢玉衡来了也只有逃跑的份儿。但是,如果不是冲着“让他们留在树林”去,而是只希望让他们停下呢? 有了,那 毒箭! 前头我共接住了两 太平门暗器,却只用去一 ,另一 被我收起。眼下,便是用它的机会了。 从怀中将其摸出,我喉咙发紧,再度将浑身内力汇聚于掌。这一次,力量成功释放,生生将毒箭震成五段! 再将这些不过指甲盖长、上面淬了毒药的暗器夹在指 之间,我深深地 了一口气,猛地刹住脚步、扭过身去! 不成功,便成仁! 相信自己,你武功高,内力强,这手暗器手段更是出神入化…… 我拼命在脑海中这样告诉自己,同时深深 气、呼气,专注地看着身前的每一个人。 他们果真已经距离我很近, 打 算也不过五六丈距离。好在这不是什么空旷地方,否则我定早早被他们擒住,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眼下也是我的最后手段了。要么被抓受刑,要么逃出生天,与谢玉衡逍遥快活。 我的两只手缓缓从背后挪到身前,蓄势待发。 不光是我,几个太平门人也缓缓迈开步子,朝我靠近。 我双手同时归于 前。只要他们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就是此刻! 我手腕一抖,毒光乍现,闪向所有太平门人。 说时迟,那时快!在暗器发出的瞬间,所有太平门人以同样的姿势半跪下去,手臂同样放在 前,脑袋低下,齐齐叫道:“少主!” 暗器从他们上方飞过,悄然莫入林中。 我:“……” 第21章 真与假 这群人该不会是看出我手里有东西,于是有意做出如此姿态,好让我放松警惕吧? ——脑海里飘过这样的念头。不多时,又被打消了。 大约是跪在地上的时间太长,几人当中有一两个抬起眼睛,悄悄看我。我与他们目光相对,原先又是紧绷,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大脑又开始转动,琢磨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再拉开与恶人们的距离。这时候,恶人再度开口,语气里带上担忧,却依然显得情真意切,还是喊我“少主”。 我终是意识到,他们好像并非诈我,而是真心恭敬。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晕晕乎乎,不期然地想到自己一路过来所见所闻。他们先是追我、追谢玉衡,而后说有人劫持了……啊,“劫持”了我…… “少主,”在我回忆的同时,为首的恶人膝行向前, 脸焦灼担忧,“您究竟是怎么了?那贼人是对您做了什么!?” 我默然良久,问他:“你是谁?”一顿,“你说的‘贼人’,又是谁?” 这不是在怀疑谢玉衡。我告诉自己。只是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我依旧警惕的目光当中,地上的几人又惊又诧,神 里慢慢又多了怒火。 我听到他们在义愤填膺,说“贼人”果真对我下了毒手。原来他们也看出来,我失去所有记忆,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 于是,维持着跪姿,他们开始给我讲故事。 那真是一个很长的、与谢玉衡口中完全不同的故事。 他们的确是太平门人,我也是。 我并非某个酒楼掌柜的儿子,而是所谓“太平掌门”之养子。其实与我一样的养子还有许多,不过武功最高、最被掌门看重的唯有我一个。按照他们的形容,“掌门待少主犹如亲子”。 我甚至有幸,得到一个与掌门一样的姓氏。他叫沈通,我叫沈浮。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