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二皇子好端端一个皇中唯二的皇子,在其他妃嫔那定然是如珠如宝一样被呵护起来,就算不这样,至少陛下不会也忽视厌恶他至此。 是的,袁贵人将二皇子不受宠的原因,归结到了皇后身上。 而这种情况下皇后突然来探望二皇子,她心里总是忐忑。 “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 袁贵人礼还没行完,皇后便略过她,直接进了室内。 尴尬之下,没人叫起,袁贵人也只能硬生生把行礼请安的话说完,而后跪在哪里。 比起袁贵人的担心,更不安的则是龙井。 二皇子好些了,她松了口气,可皇后娘娘突然来探望,毫无准备的,这: “啪!” “这便是你们说的好些了?” 看着上孱弱且脸蜡黄,一脸病气的二皇子,皇后果然震怒不已。 虽然她知道二皇子先天不足,容易夭折,可,可好些了怎么还是如此? 亏她还打算为这孩子大办宴会,让前朝后的人都好好看看婧贵妃又如何?她才是皇后,二皇子才是嫡子。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别说达到目的了,哪些人看了二皇子不跑光都是好的了。 “娘娘恕罪。”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这种情况,只有龙井出来抗: “二皇子先天不足,如今,如今情况的确稳定了许多。” “稳定了许多?” “是,太医们的确是这般说的,而且您不是要为二皇子举办周岁宴吗?民间都有冲喜的说法,说不定、说不定办个宴会,冲冲喜,二皇子便更加康健了呢?” 这话说的龙井心里都没底。 果然皇后听了,半晌没开口,让周围的人内心直打鼓。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一身荣辱都系于主子,在伺候照顾二皇子上,真是尽心尽力,不敢懈怠半分。 比起之前,二皇子当然好了不少,可皇后没见过二皇子每天都在鬼门关前转悠的样子,没有个对比,自然没法子理解。 但又能怎么办,皇后是主子,说一不二,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只能受着了。 在这沉默中,皇后也在思考。 倒不是龙井的话说服了她,而是现在周岁宴都到了太后手上,且前朝后都得到了消息,此刻取消,估计会引起更大的风浪,还是不利于长乐的风浪。 与其如此,不如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这孩子身体不好,不少人都清楚,只要襁褓裹的严实些,这段时间再好好养养,不成涂些脂粉,掩饰过去也不成问题。 这样想着,龙井的话也不重要了。 “那你们便期待着二皇子更加康健吧,不然.......” 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沉,皇后紧接着道: “还有龙井,本对你很失望。” “你从小便是本的贴身婢女,入后,更是本身边的一等大女,长乐的掌事,将二皇子给你本本是很放心的。” “但现在,你就是这么照顾二皇子的?” “奴婢知错,奴婢让娘娘失望了,这就自请受罚。” 皇后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至于被她刚刚的动静吵醒,如今正在细弱噎的二皇子,她看都懒得看一眼。 皇后早就知道这孩子怕是养不活,这才懒得花费什么心力,做做面子工程也就罢了。 甚至于,不单单是忽视,她也是厌恶这孩子的。二皇子本身没法子给她的回报,还有他那个闹腾的母妃,以及皇帝的心思.......种种都让她难以喜这个孩子。 离开时正好看到了还跪在外面的袁贵人,之前那个照面,皇后就发现袁贵人憔悴瘦弱了许多,还以为是长乐的人故意排挤、为难了她,心中难免舒坦些许。 在皇帝面前给她上眼药,背刺她,呵呵,这些事可不是那么简单就算了的,长乐是那么好留下的吗? 只要袁贵人还在长乐,不,还在皇的一,她捏死她就像是捏死蚂蚁一般容易。 所以皇后难得停下脚步,微微昂起下巴,冷冷道: “袁贵人,陛下将你留在长乐,是为了让你好生照顾二皇子的。” “如今二皇子这副模样,你就是这般照顾的?把你搬口舌的能耐拿出来,二皇子怕是早就病愈了。” 说完,也不想看袁贵人什么反应,挥挥袖子离开了此处。 皇后的声音不大,可后殿静悄悄的,屋门又大敞着,因而那些伺候二皇子的人也都听到了。 这段时间袁贵人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二皇子,他们都看在眼中。虽然中不乏踩高捧低的,可如今他们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且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袁贵人这番怜子之心,他们的确没法子视若无睹,也就没真刁难袁贵人,只是冷漠无视罢了。 所以皇后娘娘这话,实在是.......但谁叫人家是主子呢? 他们只能等袁贵人跪昏过去后,默默将人搬进屋子,稍微照顾些许罢了,毕竟,那也是个可怜人。 同时长乐东侧殿: “娘娘,后面有动静。” “怎么了?” 许嫔依旧为皇后抄着佛经,不曾敷衍。 她的大女红袖也没打探清楚具体的情况,但长乐的掌事女官由龙井变成碧螺可是事实,定然是发生什么了,且都在一个内,皇后去了后殿探望二皇子这事,至少是瞒不住住在东侧殿的许嫔的人的。 三言两语说清情况,许嫔眼中波光转: “看来咱们二皇子怕是不太好了。” “怎么会不好,不都说大好了,皇后娘娘还要给二皇子举办周岁宴吗?” 贤妃自己就是个聪明人,所以身边的女反而不喜用太聪明,太有主张的,因而就选择了红袖。 只是有时候红袖这格吧,她也的确有些伤脑筋。 “若不是二皇子出了问题,长乐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值得咱们的皇后娘娘气到处罚了自己的大女?” 这倒也是。 “那娘娘,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看着就好,不是还有周岁宴吗?” “在这长乐也住了几个月,好歹二皇子要叫本一声母妃,这周岁礼物,可不能给轻了。” “给本备重礼,不过这段时间,就别去接触后面的人了。” 接触长乐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掌事女官变动这么大的事情,许嫔就不信长乐还像是之前宛如铁桶一般让人找不到机会。 她也不打算害什么人,只是中寂寞,往后还有那么多年,总要给自己准备些东西傍身才好不是? 将烫手山芋甩出去,不,或者说长乐人登门拜访的那一刻,陆云缨就知道中这段时间不会平静,但,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人等着看她的笑话,要她说,能有什么笑话看? 正儿八经办个周岁宴,她也不至于心眼狭小到和个小孩子计较的。 但她不在意,拦不住有些心思多的人在意,不单单在意了,还行动了。 “母妃,我们是不是还有个皇弟?” 这个时候,汤圆藏不住事的好处就出来了。 看了眼和寻常无异的元宵,陆云缨将汤圆抱到自己膝头: “怎么了?想见你二皇弟?” “才不是,小二不是在这儿嘛。” 汤圆有些吐吐,但从那句话中,陆云缨已经捕捉到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殊不知汤圆也很纠结。 父皇母妃教导兄弟姐妹要相亲相,虽然弟弟总是不配合她,但实际上她也很小二这个弟弟。所以都是弟弟,理智上来说,她似乎也应该喜这个很少听闻的二皇弟。 可她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却是个直觉系,隐约从旁人的话语里知晓,那个很少听闻的二皇弟的存在,于她,于小二,于母妃......又似乎不好。 所以纠结着,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说,向来寡言少语的元宵却是开口了: “骆婕妤说父皇只有两个皇子,都是一样重的。既然如此,让我和姐姐多多关心二皇弟,不让父皇伤心才好。” “还说我与姐姐身为长兄长姐,一次都没去长乐探望过二皇弟可不好,兄弟姊妹间,要相互护,兄友弟恭才可以。” 元宵的语气平铺直叙,却又将那些妃嫔话语中险恶的用心表的明明白白。 又是让孩子觉到威胁,又是指责两个孩子对弟弟冷漠无情.......骆婕妤?陆云缨想了会儿,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人来。 钟妃的明华中的妃嫔,钟妃自从容貌有损,便很少出门,据说脾气也差了许多。 一开始钟妃的明华是那些女太监最理想的养老地,可现在怕是人人避之不及,特别是五官端正、秀丽些的女太监。 稍微样貌好些的女太监都如此,妃嫔子怕也不太好过。 可这也不是她对汤圆元宵挑拨离间,指桑骂槐的理由。 陆云缨的眼眸暗了暗,没办法,这种事是两个孩子长大,离开甘泉,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不得不面对的事。 但: “母妃知道了,母妃并非是不让你们去,而是你们二皇弟身体病弱,担心过了病气给你们,陛下这才没让你们接触他的。等后你们二皇弟好起来,兄弟姐妹之间再一起玩耍也一样。” 陛下两个字,陆云缨微微加重了音,她知道汤圆或许还不明白,可元宵一定懂的。 接着,不看元宵的表情,陆云缨继续道: “至于你们父皇,身为父亲,哪能不孩子?你们如此,二皇子身体病弱,他当然也挂记着。” “那,那.......二皇弟什么时候能好?好了的话,我去看他,给他带小鸟哨。” 汤圆还是觉得不对,母妃现在的语气以及其他一点什么事让她下意识不敢探寻。但除此之外,孩童的纯真,又让她有些愧疚和心疼。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