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爷免罪,卑职也是奉命行事。陛下在三个月前就下了密诏,若有王爷消息,务必如实禀报。如今王爷英武圣德,已将舒王逆贼斩杀,若不报,我等……唉!卑职这榆木脑袋不值钱,砍了也不可惜,只是王爷要为以后着想啊,毕竟陛下寻您寻的……” 他哽咽着快要说不下去,清如猜不出是做戏还是真心,站在一旁不发话,侧头去瞧李佑城的脸。 只见他淡定自若,眼波平缓,像是侯都尉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 等侯都尉吭哧讲完,李佑城接过密诏,打开看了看,复又还给他。 应道:“你只须尽快差人将逆贼首级押送长安,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侯都尉大着胆子又问:“那,那王爷打算何时……何时回朝复命……” 李佑城艰难站起,缓缓走到清如身侧,牵起她的手,十指,握紧,眼中含笑,道:“等我与阿如完婚,便启程回家。” 第78章 078. 新婚 几后,李佑城的伤已无大碍,可以走出屋子晒太了。 他靠在躺椅上,清如给他扇着扇子,说:“还是你的身体底子好,元气足,恢复起来也快。” 李佑城回:“是你养得好。” 清如自信道:“那当然,我养小宠物都没这么心过。” 李佑城听了有趣,问:“你还养过宠物,都养了什么?” 清如掰着手指:“有、鸭、鹅……” 本以为她会说养些狗子猫子之类茸茸很好的东西,没想到她竟说了几样家禽。 “那后来它们怎么样了?” “都被我吃了啊!” “你吃了你自己养的宠物?” 清如毫不避讳:“是啊,它们没什么意思,也不和我,还不如给后厨做几道美味菜肴,还能发挥点价值。” 李佑城知道她在逗他,自进入边防驻地以来,她每天想着法的逗他笑,让他心情始终愉悦。他们好像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却依旧恩的老夫,相互打趣着,说着对方的癖好,再编瞎话把对方逗笑。 “所以说,你要好好表现,快点好起来,多和我说说话,否则我就把你给赵军厨炖汤喝。” 李佑城听了,郑重点头:“我要快点好起来,好在你炖了我之前,能亲手给你炖汤喝。” 清如摸摸他头,咧着嘴笑。 一个月后的端午节,他们成婚了。 那,清晨小雨洗尽滇地热,微风不燥,光温柔,光在时节的轮回中沉淀下来,落在花草生长的间隙里,落在马蹄扬起的尘埃里,落在飞檐斗拱的砖瓦上,落在有情人眉梢眼角的光中。 清如一袭红嫁衣,手执团扇,用扇面遮脸,在美静和一众女侍者的簇拥下,走向同样身着大红锦袍的李佑城。 他们的婚礼简单朴素,地点就在边防军驻地的内院中庭。夏季花木繁盛,环绕四周,形成天然装饰,都督府的驻地将士、商队留下的成员都来参加婚礼。 侯都尉奉jsg命主持仪式,虽然是头一回接这个任务,可他前几查阅典籍,又询问了当地有经验的妇人,可谓做了完整攻略,上手很快。 前方,李佑城长身玉立,灼灼光下更显风姿俊逸,宽肩瘦,肤白貌端,好一个翩翩公子样。 他深情凝望着向自己走来的许清如,脑中变换着他们相识以来的各种场景画面,不管是苦涩还是甜,只要有她的子,就是自己最幸福的子。 等清如走到跟前,他牵起她的手。 侯都尉轻咳一声,提醒道:“那个……接下来是拜礼,礼成后,王爷才可执娘子之手入……入房。” 李佑城只好依依不舍松开她,却在仪式中没忍住,转头看了好几次。 清如默默微笑,明白他的小心思,偷偷朝他眨眼。 由于没有家中长辈,仪式不那么繁琐,等到合卺、结发礼后,两位新人拜别宾客,算是礼成。 滇地民风自由,不像中原有太多约束,新郎新娘礼成后可以与宾客一同赴宴。前堂摆了七八桌喜宴招待宾客,上的菜肴有滇地特菜,也有长安传统菜式,滇地这边好饮酒,男子女子开怀畅饮无所顾忌,甜酒烈酒一并入肚,大家的兴致也高了起来。 李佑城身子还未大好,医师嘱咐不能喝酒,虽说他地位在那,也没人敢劝酒,但毕竟是自己的婚礼,他想多少喝一点。 他刚拿起酒壶要斟酒,清如便挡住,摇头:“你开了这一杯,后面还有十杯百杯,定会没完没了,这宴席里好多你的后辈,以及和你共事多年之人,他们才不在乎你是什么王爷呢,只会把你灌醉。” 李佑城抿抿嘴,“既然如此,那便听娘子的,我不喝。” “真是我的好夫君呀!”清如笑,抱抱他,接过酒杯,豪道:“接下来,看娘子我怎么干翻他们!” “……” 都说烈女怕郎,回想他们的过往,清如这个子虽然看上去洒自在,不在乎得失,好像什么都不会难倒她,微笑起来软绵绵,说起话来有理有据,很难用“烈女”来形容。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烈在哪里。 她骨子里的坚毅近乎冷酷,下定决心的事就一定要做好,当然,还有她对他的望,不亲近时相敬如宾,亲近之后如似虎。 所以李佑城并不担心她喝酒,而是怕她喝酒后晚上闹起来,自己招架不住。 他暗自运了运气,丹田附近的肌恢复得还算紧致,也许能坚持一二回合。 果然,她大醉后没有沉沉睡去,而是在榻上翻来覆去,着他,让他讲故事。 李佑城喝了两壶水,口干舌燥,依旧不离不弃,给她讲故事。 落西山,屋子里暗下来,李佑城点了灯,刚坐回塌,清如从背后一个熊抱,在他宽阔脊背上。 他忙用手护住:“别掉下去!” 她的酒气淡淡,在他脖颈,没等他回头,就咬住了他的耳垂。 李佑城吃痛,忍着让她咬,像小动物的牙齿,尖尖的但力度不大。 她说:“谁叫你老是咬我这里……我也咬你……嗯,我还要咬你这里……”她凑到他侧脸,撅着嘴,去够他的嘴,够不着,就用另一只手使劲别过他的脸,在他上狠狠亲了下,笑道:“看吧,我也会这么亲……只是没想到,这样背着亲嘴……还不容易的……” 他的头快成了她的玩物,李佑城耐着子,忍住火,任她宰割。他的手抓皱了榻上锦缎,额头上也渗出汗珠。 “阿如……”他唤她名字,温柔道:“酒醒了吗?” 清如嗤笑:“我才没醉!” 李佑城扶额,今天她太过高兴,醉酒的时间拉长了。 清如像条软蛇,上他脖子,坐进他怀里,嘴对嘴朝他要东要西:我要捏你的脸、我数数你的睫吧、你能吻我多久呢、不许咬舌头、不许气…… “那……我试试吧?” 他探身去亲她,她调笑着躲闪,却被他一把捞住,攫住瓣,由轻及重地,又轻挑开她的两排皓齿,主动侵染她嘴里的酒气。 新婚之夜,两个人该做什么彼此清楚得很,只是李佑城不想在她醉酒时做,上次在庄子上就是她大醉后拉他入局,他虽然尽心尽,她也享受其中,可她醒来后却全忘了。 所以,他不喜她忘记他的样子,他想让她清醒而坦诚地接纳他,充分受他的好,哪怕只是技巧,他想明明白白地讨好她,让她想到这一刻就脸红,就想要更多。 可想法虽好,但人的望却是无底,不仅越来越深,还越来越广,一旦有了望,就难以逃它的掌控。 李佑城吻到尽兴,在扶她躺下,去衣物之际,却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他眼中望未消,神离看着身下人。 却见许清如躺着,双手垫在脑后,朝他得意笑道:“夫君,我饿了,我要吃饭!” 第79章 079. 相悦 李佑城暗自闭眼,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蓄势发的劲头被她这挑衅一笑泼了冷水,生生憋了回去。 许清如又上来,“夫君……夫君夫君,我饿啦,想吃饭!” 她中午喝了许多酒,饭菜几乎没吃,过了这么久,肚子肯定饿了,想到这,李佑城心疼,吻了吻眉心,回道:“好,为夫这就带你去吃饭。” “我们吃什么?” “阿如想吃什么?” “想吃带汤的,酸酸辣辣的东西。” “好。”他应道,起身又说:“你先穿好衣服,我,我出去一下。” 清如似懂非懂,点头答应,兀自更衣。 不一会儿,她衣服穿好了,又喝了一杯温水,见李佑城推门而入,面神清气,呼也自然许多。 她没问,他也没说,他这次来的汹涌,若不释放一些,怕到时候把持不住草草了事。 暮四合,染在天际,红橙靛青织在一起,是落后的余霞。 他们相互搀扶着,一边欣赏着落霞,一边往夜市小摊走去。 滇地这里没有宵之说,集市天天有,货物杂且多,只要还有客人,店家就一直营业,且夏夜本就是觅食的好时光,夜市上的烤串、炸物卖的最好,买一些随手拿着,边走边吃,悠哉极了。 清如看着刚刚过去的几个小儿,人手一支炸虫子串,有蜂蛹、蝎子之类,不打了个寒战,抬头问李佑城:“玉安,你也会吃虫子吗?” 他点头:“可以吃,但不常吃。” “好吃吗?” “不同虫子的口不一样,我吃得不多,所以没什么记忆点,喜吃虫的人肯定觉得好吃吧。” 又问她:“你想来一串?” 她忙摇头撇嘴:“不要。” 李佑城笑笑,抚她头发。 酸汤鱼那家店还开着,做鱼的小哥沧桑了许多,见了李佑城很是惊讶,还以为他升官后离开滇地再不回来了。他絮叨家常,说子生了两个娃,夫俩天天围着孩子转,只等夜里娃睡去才有功夫兼顾生意,他觉得自己就像蒙着眼拉磨的驴,瞎忙活,停不下来。 他扯下脖子上挂着的白棉巾擦汗,笑着调侃:“这么多年了,李校尉还是一点没变,依旧风采照人,鹤立群啊,您总算带着娘子又回来了?” 李佑城点头,也没纠正他的称呼:“我娘子特别喜你做的鱼,一直念叨,就带过来了。” “还有糯米饭!”清如从他背后冒出头,补充道。 小哥嘴巴咧到耳朵:“小的多谢二位贵客,小的真是三生有幸遇见二位,那今我来请客吧,娘子和校尉口福!” “多谢!” 小哥起火烧汤做鱼,清如则吃着李佑城现剥的山核桃垫垫肚子。 山风吹得人身子舒,小哥找了话题问:“校尉和娘子可有小公子,小娘子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