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让人看,沈桑愈发觉得是有蹊跷,她大着胆儿靠过去,执起谢濯手腕。 谢濯怕伤她,只好认命随她摆布,认命似的闭上眼。 沈桑看着谢濯泛红又泛黄的指甲,她歪着脑袋,透着粉意的指尖儿轻戳了戳,又戳了戳。 谢濯抿道:“太子妃,你要是笑话孤,就不要忍着。” 沈桑茫然的“啊”了声,甚至捧着放到光下看了看,“臣妾只是觉得,殿下这般,倒也好看。” 谢濯一愣,“真的吗?” 他以为太子妃会笑话他。 沈桑点点头,“真的。” 谢濯手指修长好看,骨节分明,如语调般温润,染了蔻丹后反倒衬着这抹鲜亮。 沈桑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掰着指头,轻轻合拢,温热宽厚的掌心包住她的手。 是殿下带给她的温暖。 沈桑眼眸一弯,柔柔笑着。 “唔……” 谢濯忽地与她十指相扣,大手托住后脑,将她抵在马车壁上,重重的吻了上去。 之前他的动作还有些生疏,经常会咬疼沈桑,或是堵的不动气。可现在太子殿下吻的越来越练,似乎是卡在节骨眼上让她放松,恰然而然的又接上。 沈桑素手抵住谢濯,示意他先停一会儿。 她额头抵在谢濯的肩上,不可抑制的娇着。 “怎么了?”谢濯抚上她的脸。 沈桑抬眸,鼓着腮道:“殿下是不是故意的?” 外面陆一还在赶车,两侧也有侍卫在跟随,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掀起帘子,让人看了去,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谢濯摇头,“没有,孤只是想亲你了。” 沈桑睁大眸子,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若不喜,孤不会在马车上碰你就是了。”说着,揽过沈桑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沈桑一慌,“殿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她当真是没那个意思。 只不过只想以开玩笑的口吻,同谢濯说几句玩笑话,却没想到这人真的当了真,规规矩矩的坐着,从郊外到邺城内,一下子都没动。 在某些方面,谢濯真的有些直。 …… 下了马车,沈桑心不在焉,正在想着该如何与太子殿下解释清楚。 陆婉儿想要邀请他们进府小住,却被婉拒,随后找了间客栈住下。 过了今夜,明就走。 谢濯吩咐陆一等人去找找霍穆宁,随后又让客栈老板送些吃食过来,再准备些沐浴的物什。 如今天气炎热,只是在光下走了走,就觉浑身黏腻。 沈桑看着谢濯修长身影,手指绞着帕子。 她不跟殿下解释这些了,等下次、下次用亲身动作证明,殿下就会知道她的心意了。 霍小公子回来时,戴着个帷帽,散发着一股子药味。 摘下帷帽,赫然见脸上了一圈又一圈。 “……” 一触及到两人古怪又想笑的目光,霍小公子顿时就炸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是在嫉妒小爷的美貌吗?” 谢濯嘴角笑意一僵,他怎么觉得这话好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沈桑也收敛笑意,询问大夫是怎么说的。 霍小公子便抱怨着说了一通。 眼下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大抵意思是他擦的水粉中与某种花的花粉相冲,这才在他脸上起了作用。 就算抹药,也得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霍小公子心情不好,也学着陆婉儿那套,把自己锁在屋内,谁都不见。 太子夫妇却是心情不错,临近落幕时,相约去邺城内逛了逛。 邺城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小贩们推着摊位在街上走来走去,调皮的孩童挣父母的手,跟几个相的小伙伴成一团。 谢濯最欣于看到此情此景。 沈桑笑了笑,道:“看来今跟着夫君出来,倒是来对了地方。” 谢濯应了声,道:“走,去前面瞧瞧。” 邺城的街上跟皇都夜街相比没什么两样,都是些卖吃喝玩乐的物什,且今夜也不是什么特殊子,连花灯、猜灯谜这种小游戏都没有。 皇都夜街明明要比这处大很多,可谢濯偏偏更喜这里,大抵是心境不一样了。 他紧紧握着沈桑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人就给走丢了。 就像上次一样。 沈桑看着街上有趣的东西,时不时挑几个放在手心看看。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卖糖人糖球的摊前排了长长一队,大抵都是些小孩子。 只因那老伯手巧的很,只看你一眼,就能飞快的做出个缩小版。 沈桑拽着谢濯衣袖,挪到长队后面,跟个孩童般眼巴巴的瞅着。 前面的人挪一步,他们也跟着挪一步。 谢濯想着初见沈桑时,那端庄昳丽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这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桑回头看他,“夫君在笑什么?” 谢濯拉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步,道:“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到屋顶看星星。” 这话回的驴不对马嘴,可沈桑还是听懂了,她勾着谢濯的手指一紧,笑靥道:“好啊,等回去后,夫君带我看星星,我给夫君讲鬼故事听。” “……” 谢濯愣了愣,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话。 沈桑却心情甚好,跟着人往前走。 一盏茶后,谢濯嗫喏出声,“我还是觉得,在下面聊聊天比较好。” 沈桑没想到谢濯会这般说,美眸盼,波光潋滟,樱含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衬着她明妍面容,不少路过的公子哥看直了眼,纷纷驻足观望。 谢濯面不愉,冷冷扫过众人,挪动脚步,挡住望过来的视线。 沈桑等的无趣,懒懒依偎在谢濯怀中,把玩着太子殿下涂了蔻丹的指甲,时不时指尖儿戳戳抠抠,倒像是想要给他下来些。 尽管沈桑说着还可以,但谢濯还是觉得怪异,“这东西要多久才能褪去?” 沈桑轻唔了声,道:“不好说。夫君可以每温水泡一泡,颜尚浅,兴许很快就能褪去。” “原本是想着给你涂的。” “……”沈桑后背一僵。 谢濯皱眉,“可后来想了想,若是涂的不够好,你可能会生气。” 沈桑失笑,“所以就用了自己的手试试?” “嗯,”谢濯道,“只是没想到,会这般难。” 沈桑抬眸看着谢濯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可又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怕他恼羞成怒。 一时忍的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前面的人走光,老伯见到他们,眼前一亮,道:“倒是鲜少见到富家的郎君夫人过来买糖人。” 他们二人衣着不凡,气质尊贵,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谢濯付了银子,温声道:“劳烦老伯,照着我二人样子画个糖人。” “好嘞。” 老伯眼快,手也快,扫了二人片刻,就开始动作。 沈桑心觉好奇,前倾身子看着。 小摊狭仄矮小,搁在上面遮雨的板子要掉不掉,谢濯抬手,挡在沈桑的脑袋上,生怕她只一个不小心给磕着。 很快两人捏着糖人,溜溜达达转了一圈后,兴甚而归。 回到客栈后,陆婉儿派人送了封书信过来,谢濯对这件事不兴趣,正见陆一急匆匆走了过来,便出去与他商议事情。 沈桑捧着书信看了会儿,洋洋洒洒无非是陆员外已经同意了二人婚事。 当然起初是坚决反对的,后来陆婉儿干脆硬着头皮,跑去跟陆员外哭诉,说她已经怀了林旭的孩子,此生非他不嫁。 陆员外大怒,当即要捉着林旭前去见官,或是打死他。 争争吵吵间,林旭还是硬挨了陆员外二十板子,可整个过程闷声不哼,愣是坚持下来,反而让抵制的陆员外对他刮目相看。 这陆婉儿,可比当时的她勇敢多了。 等了许久,也没见谢濯回来,沈桑受不住,先躺下沉沉睡去。 夜间,觉到有人窸窸窣窣上来,抱着她。 沈桑翻了个身,缩进他怀里,呓语道:“殿下怎的才回来?” “嗯,”谢濯她的脑袋,道,“你先睡,明还要早起赶路。” 他的语气透着些沉重,沈桑睡意也去了大半,“怎么了,朝中出了事情?”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