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件旗袍再贵也就几十万,但是段滢滢那疯丫头怕被责骂,就把旗袍藏到了易言的上。结果你是不知道,那次易言被当众家法伺候,打得后背没一块好,因为他几个堂哥联合起来诬陷他,说他拿大伯母的旗袍躲在房间里做坏事,年纪小就把骨头长歪了。” 阮皙漆黑的眼中有着震惊的情绪,许久才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变得细哑:“他不是自小被段老爷子养育长大吗?为什么段家那几位兄长还要这样欺负他?” “小阮妹妹,段家几房的子孙,外头的私生子都不知道多少,结果只有易言能跟在老爷子身边,你觉得小朋友就不会争宠了吗?” 周礼笑了声,有点讽嘲道:“他们团结打家族里最优秀的孩子,自身才有机会博得老爷子的关注。” 出生在豪门里的小孩子世界也是这般残酷现实,段易言五岁丧母,于是他备受欺凌后开始明白一个道理,懂事可的侄儿到底是比不过亲子,他与其讨好几房的叔伯,让他们赏他一口饭吃,不如去讨好那个给予叔伯们权势地位的人。 …… 阮皙自小也会躲在被窝里羡慕阮玥被母亲宠,但是从来不会为了争宠去做坏事。 她的世界里,无法去理解欺负段易言的那些堂兄弟的行为,也无法想象他二十来年里,同龄人可能还在锦衣玉食的享受着家族给的待遇时,他已经为生存开始学勾心斗角了。 周礼说:“前两年老爷子神状态不太好是易言在病伺候,后来无意中老爷子病糊涂时透出他母亲跳楼自尽是另有隐情,易言一直调查当年真相,才会连被公开逐出家族也不惜代价。” 不用明说,阮皙也猜到今晚段易言去段家,恐怕也是为了自己母亲自杀的事。 难怪他情绪不高,连跟她说都是低声。 周礼话已尽此:“小阮妹妹,易言这辈子得到的东西都是他拿另一种代价去同等换的。或许你会觉得他会算计利己,但是在他眼中这可能就是最能维持彼此关系,最有保障的方式。” 公寓的气氛很静,特别是门被打开又关上后。 阮皙独自坐在沙发上,把照明的最后一盏灯也关了。 她单薄的身影就隐在暗里,四处静寂无声,还听得见窗外楼下偶尔邻居夜归时的谈声,老式的居民楼环境是很杂,却充了热闹的烟火味。 阮皙眼睫轻抬,看向墙壁上一分一秒走过的时钟。 房间里,段易言才睡下两小时,天还没亮就醒来了。他睁开双目,看见一抹纤细的女孩身影就坐在沿,灯光微亮,暖调衬得她的侧脸格外美好柔软。 还没动,他就先发现被子下的身躯被涂过药膏,带着药香的凉意。 阮皙似乎也发现他醒了,转头看他,眉眼间和脸蛋儿的情绪都是平平静静:“我以为你起码也会睡到天亮,看来下次该吃点安眠药。” 段易言年轻体力好,一两个小时的休息就能复苏过来。他慵懒地坐起,半靠在头,是侧着脸庞,凝视着她的模样,好似许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看过了。 过了半响,他等看够了人才开始说话,只字不提段家发生的事,而是说:“今晚阮玥和周礼不该叫你过来,下次别听他们的。” “你要真这样想,在段家就不会跟我走。”阮皙看出他口不对心,乌黑的眼眸安静地看着他,都在沉默,直到三分钟后。 她将药盒收拾好搁在头柜里,拉开始,还能看见两人距离很早之前没有用完的小盒子,不动声地忽略,出声继续说:“段易言,夫婚姻破裂选择离婚不代表要闹成仇人关系,托你的福,阮家起码三年内是不会让我跟哪家公子哥联姻。我想……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这是段易言睡觉的两个小时里,阮皙独自坐在客厅里做出的决定。 周礼跟她说的故事,她很同情,也可怜段易言从小被家族同辈排挤针对的遭遇。 但是这不代表能跟两人失败的婚姻混为一谈,要她用自己,去安段易言悲惨暗的童年。 阮皙说完就低下脑袋,不再去看段易言眼神变化的情绪。 她弯笑了笑,有些没力气:“你就当我是一个无情自私的前吧,你的圈子我这辈子都融入不进去的,也不想强迫自己。” —— 段易言慵懒地靠在头,长时间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听得清阮皙每个字里的意思,在段家她会站出来当众维护,只不过是处于人道主义,看在两人是前夫关系的份上。 回到私下独处时,就迫不及待地想撇清自己。 让他不要误会了—— 段易言极好看的眉眼间掠过情绪,抿直的薄扯道:“所以说你之前想和我谈情,现在不想和我谈情了?” 阮皙就是这个意思,没有人会在不断失望后,还一层不变的对他有所期待。 她很理智,也克制着不动的念头,抬起头微笑道:“段易言,如果你哪天和姜静格结婚了,我绝对会做整个榕城里最完美值得别人争先恐后学习的前模范,会祝福你的。” 及时止损,是她备受摧折的人生中悟出的一个道理。 阮皙的狠,是柔软带着一丝善解人意的温柔。 她不像是尖锐的刀尖,狠起来要往你身上划个几百刀,血模糊了才觉得大仇已报。 她是用笑容和轻声细语的话里,直接诛心。 段易言眸很深盯着她没有移开,似乎不知不觉中对阮皙整个人的渴望,已经深入骨髓,不是那种强烈到一分钟离开她就世界崩塌,恰巧如此,那种被一点点控着行动力的觉更可怕。 从离婚到现在才半个月不到,他甚至已经有了后悔的迹象。 一早就没有准备离婚,所以本不应该答应她。 …… 阮皙并不知道段易言心中是这样想的,房间里心平气和谈过后,她已经起身去客厅,从厨房端了碗热汤面出来。 厨艺卖相自然是比不得段易言的,限于勉强能入口的水平。 段易言去浴室冲洗完澡才出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就围着浴巾,什么都没穿。 他坐下吃面,味道很淡,好像忘记放盐了,也不动声地开吃。 阮皙在等保镖来接,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于是她只能看着段易言,眼睫下都浮现一层薄薄的淤青。 “去房间补会眠,天亮了我送你。” 段易言修长漂亮的手拿着筷子,继续挑面吃,眼风却淡淡扫向她。 阮皙一想到他是赤着身从被窝里爬出来,丝毫没有犹豫地拒绝了:“这样不合适。” 段易言挑面的动作一顿,几秒后,薄扯了扯。 他把碗里的面汤喝光,在灯光下,冷白清隽的脸庞上,连下颚的胡渣都刮的干净清。 这个年纪的男人,睡上两小时,吃后,体力瞬间就复苏回来。 所以等窗外的光线彻底亮了后,无论阮皙怎么拒绝,他拿着车钥匙就是执意要送人:“连我送你,也不行了吗?” 倘若仔细听,段易言的语调不似从前慵懒冷淡,几个字咬得低哑。 阮皙总觉得他反应太平静,越是轻易的接受,事后反悔的可能就越大。 因为这种行为,段易言不是第一次打脸了。 她单薄的身子站在门口,同样是坚持不让他送:“段易言,你要是不想好聚好散,今后我出现的场合下,止你在场这句话会和止烟一样被众人牢记在心。” 阮皙说到做到,哪怕被阮玥和周礼左右夹击待在公寓里陪了段易言一晚。 第二天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以至上午七点多,段易言没送成前回家,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脸绝对是奇差的。 周礼还要不知死活跟裴千屹打赌:“昨晚我们段总绝对抱得美人归了。” 身为公司第一红人的裴秘书还是很能分清局势的:“先前段总吩咐我要在公司给小阮总营造好名声。依我昨晚看小阮总的态度,接下来段总肯定不甘心被前抛弃,会魂不散继续追,抱得美人归还早了点……” 周礼:“就你懂???” 裴秘书笑不齿:“不好意思,在下读过几本分析女人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略懂。” “……” 不愧是段易言选的秘书,这股婊里婊气的调调,和他出奇的相似。 两人话刚说完,段易言黑西装的身影就无声出现在身后,他情绪是真不好,连看这两位,都带着记仇且不善的眼神。 周礼觉后背发凉,找个理由撤退跑路。 裴秘书就没这么好命了,直到听见段易言淡漠的说:“中午把书搁在我书桌上。” 第71章 接下来时间四五天里,阮皙低调受邀出国参加一次颁奖典礼的大提琴表演,是俞舒浓专程陪她去,她忙于自己的事业,只有偶尔闲暇时才会有空翻几下国内的财经报纸。 段巍沉请私人医生这则消息不知被谁风声,加上段氏集团研发部的新闻发布会他没有出场,而是由段朝西这个长子代为出席,一个小变故便引得外界猜测不已。 有人称这位新上任三个月的董事长坐不稳段氏江山,也有人说是段巍沉有意退隐放权。 不过更令人寻味的还是,段家另外两房的叔叔也开始称病,不接受媒体任何采访。 阮皙看到这则新闻,隐约预到段氏家族的内部又要重新洗牌了。 她没有从报纸的只言片语间,看到段易言的任何风声,阮家这个幕后黑手也撇清的干净清白。越是这样,就越能让人怀疑他们这些男人是在后面密谋着什么。 颁奖典礼那晚,阮皙一身及地刺绣纱裙亮相,与她格调高雅纯净的演奏风格般,安静地待在舞台上很是能引起在场人的注意力,她有多年舞台经历,哪怕面对各业界内的顶级富豪大佬们,也没有丝毫胆怯,极其自然完美的演奏完这场颇为人的大提琴乐曲。 表演结束后,阮皙被俞舒浓引荐认识了一位德国音乐学院的年轻费教授,以及人脉圈的几位重量级别好友。 当天晚上,毫无疑问,在场最受瞩目的女孩便是非阮皙莫属。 时隔四年,阮皙从稚的女孩儿已经完美变了,开始美得能轻易侵略男人的心神。 她的那段被人谈资的家族联姻,在上阶层的绅士们眼中,不过就是一段连风趣事都谈不上的过往云烟,丝毫不影响着在众人心里的女神地位。 可见,她的事业在国际界会更有发展前景,仿佛天生就适合这里的名利场。 晚宴结束后,那名音乐学院的费教授绅士风范极佳送她回酒店,路上,阮皙与他的话题算多,当聊到家庭的时候,他直言不讳:“恕我冒昧一句,阮小姐,我很你的前夫放你自由,没有用婚姻将这么一位优秀的大提琴家束缚在世俗里。” 这世上大提琴演奏得好的人也有,可是同时还拥有一副观众缘极佳且美丽皮囊的,却极少数。 何况像阮皙这样的美人儿,又出身于豪门世家,俗世的人竭尽一生所求的财富,她出生就拥有,所以本就没有人能用万恶的金钱沾染上她一头发丝。 费教授欣赏阮皙才华的同时,也在叹着她的人生经历如此令人怜。 毕竟浪费了整整四年最美好的青时光,好在老天爷是善待美人的,还不算晚。 而阮皙一聊到情方面,近乎话就少下来,何况现在还是和一位初识的陌生男士聊这方面。 她已经领教过段易言这个男人,短时间内不想继续去领教另一个。 车子停驶在酒店地下地下车库后,她有意想告别,致的脸蛋扬起微笑:“费教授很谢你送我回来,下次倘若你有空到国内榕城来,我一定盛情款待。” 不过就是场面的客道话,这位费教授热情的表示很欣赏她,字面上的欣赏,主动地提出送她上楼,仿佛这才是绅士该有的举动。 在两人站在停车场谈时,一辆低调豪华版的商务车缓缓地停驶进来,相隔不远距离,从车上,走下来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士,要不是为首段易言穿着浅灰西装,清贵慵懒的气质在灯光下过于醒目,阮皙不会主动地想到出现的一个英团队里还有他身影。 段易言毫无预兆地出现,仿佛是正常在出差国外办公的架势。 他接过秘书递来的手机,接电话时,目光淡淡朝她这边一望,很快移开。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