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将你与楚祯分别安置,为的就是分别保护你们的安危。你却偷跑出去食乌子叶,神智不清透出了你哥的位置。如今,给你的圣旨送到了你哥面前,他只会替你去漠北送死!” 楚祺被乌子叶折磨时未泪,听夏侯虞此言,竟眼泪决堤。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我哥去送死,我已经答应了你我去,我哥不要去、不要去!” 楚祺情绪越来越动,说到最后涕泗横。 夏侯虞一个巴掌,扇醒了楚祺,同时短暂遏制住了乌子叶的发作。 楚祺如今形销骨立,脸上稚的痕迹然无存,甚至于身中剧毒之时的楚祯还要虚弱。 他缓缓抬头,脸上扒着数条泪痕,恳求的目光对夏侯虞说:“可以换我去吗?虞大哥,我求你……” 夏侯虞转身便走,吩咐雁回将楚祺松绑,并道:“已经晚了,如今的形势,去漠北的只能是楚祯。明他会来看望你和你娘,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说罢,夏侯虞走出了柴房,待雁回将楚祺梳洗干净后,便头也不回,不顾楚祺在他身后的恳求呼喊,扬长而去。 第41章 可欺 楚祯苏醒三前。 楚祺乌子叶发作,神志不清,推开岑姨娘,踉跄冲到了街上。 临走前,他不忘找到自己曾经青楼吃酒讨来的花魁面具,戴在了脸上。 他凭借自己的记忆,找到了被投乌子叶的赌坊,用刻有“祺”字的翡翠玉佩,当了几两银钱,换了几钱乌子叶。 往臭味相投的别家公子哥,看见那张花魁面具,都想去来楚家二少爷当年在青楼的作闹。 他们纷纷上前嘲说风凉话。 “瞧,这不是镇北侯府二少爷吗?有子没见啦?怎么出来还戴着面具啊?怕我们认出来您?您老爹在西南可好?” 楚祺并未搭理,只顾在一旁云吐雾。 他们见怒不成,又道:“听说你那短命的哥,终于死了?哈哈!” 另一人也附和道:“镇北侯府怎么混到如今的地步了!大儿子短命鬼,小儿子食乌子叶上瘾,也废了!” “我哥不是短命鬼!” 正当这两人放肆笑着时,一个拳头挥了上来。 楚祺通红的眼里是愤怒,食乌子叶让他丧失了理智,脑子都是:“不许说我哥短命!” 这两个父亲都位高权重的公子哥,此时像狗一样被打趴在地,丝毫无法起身。 楚祺因乌子叶而败坏的身体好似假象,瘦弱的手臂充了力气。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口而出,说他的哥哥不是短命鬼,他的哥哥没有死,正在郊外小居养伤。 如今大周动,周帝病重,许久未上朝,所有事宜都是夏侯般代办,楚祺没有想到,朝廷的圣旨就这么送到了他哥哥面前。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去漠北赴死的决心。 就像楚祯会替楚祺出兵漠北,若楚祺收到了命他哥出兵的圣旨,他也一样会替他去。 虞大哥曾来寻他,和他说朝廷会让镇北侯府的爵位继承人去漠北守国土,那时明明他没等虞大哥说什么,自己立即说:“我去,别让我哥知道。” 没想到如今…… “阿祺。” 哥哥的声音猛然在耳旁响起,楚祺一个灵回神,愣愣地盯着楚祯的脸,半天说不出来话。 “你怎么了?病了?” 楚祯抬手覆上楚祺的额头,停留片刻疑惑道:“并未发热啊。” “哥哥。”楚祺一把拉住楚祯的手。 楚祯浅浅笑了。 楚祺这样叫他,已经是近十年的事情了。 那时楚祯落红毒发,被遣送回长安,他等待了两年,等回来的,却是—— 父亲带着十一岁的楚祺和岑姨娘回到长安,受封赏,给了岑姨娘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一瞬间父子关系几近破裂。 楚祯从此几乎一言不发,身边只有自己这么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整天围着打转。 他永远是崇拜着、依赖着地,仰头看着自己。 每次唤自己,都是“哥哥、哥哥。” 楚祯心烦,每次都喝止他,不许叫他哥哥。 楚祺委委屈屈,试探问:“那我可以,叫你什么?” 楚祯一时也不知,自己执拗的不肯让他唤他哥哥究竟为了何。 不容楚祯细细思量,身量不高的小楚祺掉落进了冰湖。 寒冬腊月,湖水刺骨,小楚祺呼救了几声便没了声响。 楚祯想也没想,直接跳进了湖中,将楚祺托举了上来。他也搞不清,明明下人们就在身侧,他本就身子羸弱,却不经思量直接跳进同样能杀死他的冰湖中,救这个抢走父亲一般宠的人。 他果然大病一场,几度被太医说救不回来了。 熬了整整一个月,楚祯终于苏醒。从那时开始,楚祺便不再叫哥哥,要么直接叫“哥”,要么不叫。 据小七所说,小少爷在楚祯昏时,哭喊着让他醒来,口中一直说着:“他听话,不叫你哥哥了。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其中还包括,说将每年的岁银都给楚祯。 想到这儿,楚祯不笑了笑。 “哥,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你和岑姨娘,最近可好?”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