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侍卫屏退其他无关人等,自己也一同退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你真不急你爹?”夏侯般不信。 “不急,你先瞧我给你带什么好玩意儿了?” 楚祯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物,夏侯般定睛一看,惊喜道:“姑娘的词牌!” “我已将题解作答于题目下方,你去时记得背,莫再被发现小抄了。”楚祯倚靠在榻上,慵懒道。 “知道了知道了,改请你喝酒。” 夏侯般宝贝地收起布袋,嘴里嘟囔道:“我以为你忘恩负义,只记得取你娘最喝的醉花酿,忘记我了!” 楚祯轻声笑着,换了个姿势躺卧,不说话。 “你快起来,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何物?”楚祯未抬眼。 一方致的盒子倏地递到楚祯眼前,悉的药草香传来,楚祯微微蹙眉。 夏侯般道:“栾国上月进贡,呈上来不少好玩意,这据说是他们那儿独有的仙草,可解百毒,我向父皇求了许久,才求来。你快吃下。” 楚祯拂开,翻了个身背对夏侯般道:“无用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夏侯般把楚祯掰回来,“你的毒就是在北边中的,用他们北边的草药解,兴许有救。” “算了,没多久了,掰掰手指头,”楚祯冲夏侯般伸出五手指,笑笑:“还剩五年。” 夏侯般生气地打飞楚祯的手。 “你真就认命,活到二十就够了?” 楚祯不置可否,笑着阖眸休憩。 夏侯般叹口气,坐到楚祯身旁,道:“我叫你来,也不只是为了给你药,是父皇想要同时召见我们二人。” 楚祯疑惑睁眼:“我们两个?同时?” “没错,所以先叫你来通个气,不出意外,父皇要传人来了。” 说曹曹到,夏侯般话音刚落,圣上的传旨便到了。 这么些年,楚祯也只有十一岁那年亲眼见过圣上,除此之外,父亲有意无意将他避开圣上。 若是问罪阿乌禄之死,也不该同时传召他与太子。 这让楚祯一时摸不着头脑。 跪在大殿之上,头顶猝然传来一声:“几年不见,小楚祯已长成这般身量,比当年高了不少。” 周帝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楚祯缓缓抬头。 九五之尊高坐大殿,帽帘之下的面容晦暗模糊,尽管他的声音再怎样柔和,也不能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情之。 楚祯不自觉看向身边同样跪着的夏侯般,只是夏侯般深低着头,令楚祯看不清他的神情。 “当年你可是一人独闯敌营,取贼首首级,少年意气风发,左手牵马,右手甩着敌人首级,是何等的狂傲啊!”说着说着,周帝王畅快大笑起来。 只有楚祯的脸越来越沉。 周帝继续道:“那时那景,朕至今每每忆起,仍觉振奋人心。” 楚祯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就如当年,他提着敌人首级,驾马执抢着落归来,烽火台上的将士望见,传回守城。 待他策马行至城门之时,所有将士半跪齐声高喊。 “少将军!” “少将军!” “少将军!” 那一声一声震耳聋的“少将军”,令他的心脏如鼓般震。 “那时你年岁几何?”周帝陡然的问话,将楚祯拉回此时此刻。 楚祯微低头,轻声回道:“回陛下,十一岁。” “十一岁,”周帝轻叹,“在那之后不久,你便毒发,再也不能骑马握。朕知晓,是栾国畏惧你父亲的实力,更怕他的后代同样是个军事奇才,故对正怀着你的母亲下毒。” 楚祯咬紧后槽牙,不作声。 “上月栾国进贡不少奇珍异草,般儿冲朕讨要,朕便猜到他是为你而讨。朕这里有数不清可解百毒的良药,若你有此意,便可都拿去。” “陛下希望楚祯为您做些什么。”楚祯缓缓道。 一旁的夏侯般惊地猛然抬头。 周帝开心大笑,道:“你如今虽是面病容,不再往的身体康健,却还是如那时般聪慧。朕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你与般儿一同筹办。” “还有我?”夏侯般下意识问。 周帝未在意夏侯般的无礼,对楚祯道:“七后,是元月十五,朕打算在中举办盛宴,至于盛宴上的果实佳肴、花灯烟火,便着你们二人全权负责。” “楚祯领旨。” “儿……儿臣领旨。” 两人慢慢退出大殿时,楚祯慢了脚步。 夏侯般没注意到楚祯的动作,独自一人出了殿。 周帝问道:“还有话与朕说?” 楚祯:“楚祯的父亲可否归家了?” “朕给你两种选择,元月十五的事若办妥,解药和父亲只可二选一。” “我选他。”楚祯没犹豫。 周帝好奇道:“当年你毒发后,他便将你一人扔在长安侯府中整整两年,凯旋之时,携了一一儿归来,本该属于你的爵位,也被同父异母的弟弟夺了去。你竟放弃活命选择救父?” “回陛下,其一,栾国进贡药草中,必无楚祯体内之毒的解药;其二,国,还需在下的父亲来帮陛下守。” 恰时,一股夜里的寒风吹进大堂,也吹起了周帝的帽帘。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