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婚房几乎都是闲置状态,除了住过一两外,很少会来这边。 而谢忱岸隔三差五的会安排管家过来清扫,整栋别墅推门进去时,倒是一尘不染的,窗台有株西府海棠,叶小枝上的花骨朵已经着飘雪的寒风绽放了。 来到楼上衣帽间。 贺南枝莹润的指尖朝左边嵌入式墙壁的玻璃衣柜一指,就跟指认犯罪现场似的,眼眸的视线轻颤,却不离谢忱岸:“百宝箱就藏在这。” 谢忱岸西装单膝半跪在白的地毯上,修长的指骨将衣柜极轻打开,借着顶上暖黄的光晕,长睫静垂,看到最角落安放着一个浮雕古典卷叶纹饰的珍宝箱。 贺南枝站在旁边,教他怎么解锁扣,随着打开。 那玉雕手办,就搁在最上方,一眼便能看到。 “我不是故意侵犯你的肖像权,三年前意外得了快极品白玉,骆岱说我只要支付给他五百万,他就帮雕刻一个你模样的手办雕像。” 少女清灵的声音磕磕巴巴解释着。 谢忱岸像是没在听,手指惊人的冷白,碰到那尊塑像面部,光润沉静的线条轮廓雕琢工艺完美到极致,与残稿的设计还原度很高,仿若藏尽了她隐晦又纯洁的少女情愫。 那封情书上。 他记忆犹新,她写过想努力攒小金库,花钱置办个全世界最豪华的宅院,装修成像一座私人博物馆,只收藏一人。 衣帽间的灯陡然暗了,彼此都隐在夜里,很静,唯一的细微动静是谢忱岸从地毯起身,大步走过去,修劲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入了怀中。 贺南枝藏了多年的小秘密被暴,让她理智一路是异常沸腾的,难以克制着心中起伏的羞涩情绪:“谢忱岸。” “南枝——”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安静。 贺南枝攥着他冷白腕骨的指尖紧了紧,几秒后,望进他那双墨玉眼,红溢出的音极为认真: “我是想藏你。” 她的宝箱只藏珍宝,却想藏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谢忱岸。 - 夜很深,谢忱岸如玉质地的指腹带了点灼烫,细细临摹般在她明旎的脸蛋轮廓抚摸而过,他护至极的举动,让贺南枝眸底有了泪意,却笑着,将情意坦坦的摆在他面前。 谢忱岸低头,在她那双眼,印下虔诚的吻: “南枝,这是我的荣幸。” 谢忱岸自少年起对她的,是抑。 当她说—— 她想藏他。 像极了一簇点燃的火星,顷刻间,从血脉络蜿蜒灼烧,如漫天火焰在的雪中燎原,直抵心脏。 第66章 黄道吉(正文完结) 玉观音雕像透着一层浅浅莹光, 来自落地玻璃窗的月光。 谢忱岸颇将它放回了百宝箱里,随着锁扣清脆一声落地,他随即起身, 将贺南枝抱起来到了主卧那张宽大松软的上,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指尖揪着男人衣领:“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这里吵过架?你把我扔到浴缸里洗香水味, 还拿水我一脸。” 她有算旧账的嫌疑,谢忱岸闻着她发间逐渐被染上的雪问冷香,偏淡的音质低道:“那晚,我很想要你, 偏你只顾着跟我划清界限。” 还发誓。 “早知道这样, 我就跟你坦白从宽好了,当时你在楼下数茶几那一堆避孕盒子,想着怎么跟我用成年人的方式继续保持身体上的牵扯,而我就纯洁多了, 在百宝箱里翻来覆去的挑宝石,不管是拿哪一颗去抵押那三百万尾款, 都心如刀割死了。” 她的宝石每一颗都有纪念价值,只因是谢忱岸送的。 随即,在配合谢忱岸她长裙的时候, 主动抱紧他, 清软的声音很轻:“以后我要死了。” 谢忱岸忽而停下, 如墨眼眸极沉地盯着她脸蛋。 贺南枝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又无声制着, 就着黑暗, 只是想分享着自己另一个小秘密:“买个山清水秀的无人岛屿, 在岛最南边修建一座华丽的墓地, 把你这辈子送我的所有宝石都作为陪葬品埋在里面, 这样就算墓地很暗,我也不怕黑了,唔,墓地旁边还要立一尊你的塑像。” “立我塑像做什么?” 谢忱岸清隽俊美的面容被暗影隐着,贴近她,无声地生出超越寻常的亲昵,继而,薄碾磨着她的角问:“我没资格跟你一起躺里面?” 贺南枝觉到男人过于浓重的气息,一寸一寸落了过来,也不躲,音浸透着细碎的意:“立你塑像,路过的野生小动物,或者是误入小岛的游客,一看就知道这里面躺着的主人是谁呀?” “那我呢?”他又问。 “谢家不是有百年祖坟给你躺?” 贺南枝小脑袋的想法很简单,将来谢忱岸绝对是族谱上最受晚辈敬仰的祖宗之一,毕竟没有人会看他这副垂眸看凡尘的冷玉观音面不顺眼吧? 可能还会香火供着,求他慈悲心庇佑。 话停一瞬,她又低语:“我有私心,还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最好是晚于我几年离开这世间。” 谢忱岸指腹无声地摩挲着她的白玉耳垂,还有脖侧往下的皮肤,受到清晰地脉搏,以及她说:“我从懂事开始,身边一直都有你陪伴,就算冷战那一年多,你起码还是在国外,想见,一张机票,十几个小时就能触碰到你,但是等我们七老八十了,你要比我先走,爸爸妈妈也不在了,可能贺斯梵走的比你还早,就没有人关心我挑食病,没有人给我准备四季新衣服,睡觉会不会踢被子……” 她说着,莫名的就想哭,连声音也微微带颤。 “我要想你了,天天抱着你的牌位坐在家里哭,有点傻吧?” 谢忱岸清晰到她将眼泪往他颈窝的地方擦拭,一时沉默许久,似有无奈,又到连带心口都被她柔软的小脑袋着,半响,薄溢出沙哑笑音的声线:“你倒是想的多。” 贺南枝主动把了一半的衣裙卸下纤细脚踝,在被窝里香香软软的贴紧着他,不留半丝隙:“这叫未雨绸缪懂吗?总不能我死了,还要拉你这个大活人陪葬吧?” 谢忱岸在黑暗中略微换个姿势,素来淡然清隽的眉眼此刻染了窗外夜一样深浓,危险又极具侵略亲她:“以后小岛买大点。” “嗯?” “在你身边给我留个位置。” 他侧入,像是哄她,嗓音低低:“为谢太太陪葬,求之不得。” * 到天亮,贺南枝而薄的眼皮没合上多久,有微暖的光落在她睫上。 她柔软绸滑的身子往被褥里藏,乌黑碎发早透了,黏在脖后不舒服,又实在是懒得动,小脸贴着枕头,安静听了一会儿浴室传来的淅淅沥沥水声。 随即,贺南枝伸手去摸索手机,想看下几点了。 刚好谢忱岸的就近在咫尺,搁在头柜边缘,她拿了过来,不用密码就点开了。 七点整。 谢忱时还给他单方面发了十几条未读消息。 「你把骆岱小洋房搬空了???」 「老子睡一半,起来下楼喝个水,看到客厅摆着十几个不会动的雪白雕像,差点没被丢魂,蓝缨也不在,你们就是这样把我当留守儿童丢在家里?」 「谢忱岸,你今晚回不回思南公馆?!!」 …… 也不知道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谢二公子昨晚是怀着怎样惊悚的心情跟她容貌神似的残缺品雕像度过的,逐字透出的气息里,应该不会太情绪稳定。 贺南枝已读不回,等听到浴室门开了,才伸了个懒坐起来。 谢忱岸昨晚都没怎么睡觉,她无论是清醒还是浅眠一会儿再醒来,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他那双墨玉眼低垂注视着自己,让他睡,嘴上应得痛快,没十分钟又挤着她,存心要扰人清梦。 如今等他神清气的洗漱完,一身笔整洁的西装走出来。 那身姿矜贵自若,完全没了在上偏执极强的禽兽劲儿。 还真是能装腔作势。 贺南枝膝盖窝没力气,使唤着他:“帮我穿衣服!” 谢忱岸去衣帽间为她挑选了一套绒领子的白刺绣衣裙,衬得轮廓极清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乌锦的长发披散下时,致得仿若是个雪做的古典洋娃娃似的。 等穿好,他拿了一瓶温热好的牛到贺南枝手中,随即将她抱下楼,到了车里。 “我鞋没拿。” 贺南枝从裙摆伸出的脚尖,轻轻踹了一下男人西装。 谢忱岸低垂眸几秒,又转身,从善如地着细碎雪花往别墅里走。 贺南枝拆了管,小口地喝着,正闲着无聊,便随手点开光滑如镜的显示屏。 原是想挑首歌听听。 谁知纤白的指尖上下滑动了半天,歌单里只有收藏一首。 她点开,低低传来的悲情又透着音里,续上了先前被谢忱岸强行关掉的部分。 缓慢地,丝丝入耳: that i was falling fast, falling fast 我沦陷得实在太快了 but you never noticed 可你不曾察觉我的心思 - 贺南枝怔然片刻,换了一种心境去听,受与当初截然相反。 歌曲,还在往下播唱: thank god i waited 多谢上帝 我选择了等待 thank god that i waited 是冥冥之中主的指引让我为你守候 cause my love never faded 我的意不曾有半分消减 it was always you 那个人一直都是你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