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 吹角，天地一片赤红，窗纱也似泼了浓浓的朱砂。 “当真是兔子？我怎么瞧着更像耗子？这耳朵也不长……”荷叶盏灯火微弱，渔歌一手擎起灯盏，一手合拢，小心翼翼护着烛焰，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通。 桐儿也 低嗓子，答道：“还小呢，瞧不出什么，眼睛没睁开， 才长了一点子，估摸就七八天大。” 红绡重重，沾染残余晖，愈显内室昏晦沉闷。南婉青仍在榻上安眠，众人不敢惊扰，零星几盏灯，言语轻轻。 渔歌撇了撇嘴，未置可否。 “况且若是耗子，长到这般大，早已长了密密的，必不是稀稀落落的。”桐儿想是渔歌不信，又 了句，“我见过才生的小耗子，还没有人手指 细。” 说话间，洒金帐透出一声嘤咛，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响动。 二人相视一眼，便知是南婉青起身，渔歌连忙打了帘子先往塌边去，桐儿唤人侍奉梳洗。 “娘娘可是醒了？”渔歌悄声问道。 鬓发凌 ，衣襟松散，遮不住玉颈酥 斑驳 ，藕臂环抱锦被，南婉青侧身而卧，虽睁了眼，不知想些什么，呆呆的，回不过神的模样。 渔歌浅浅一笑，南婉青这是睡 糊了，人醒神未醒，便放下帘子，先点了榻前两树铜灯。 良久，榻上人迟迟开口：“什么时辰了？” “酉正。”渔歌恰好点燃最后一盏油灯，将洒金帐挽上玉钩，“娘娘歇了一整 ，不说什么上叁竿，头都快没了。”[1] 听了渔歌这番打趣，南婉青不耐地哼一声，蒙起被子又要睡。 渔歌快手按下被褥：“可不能再睡，白白放过多少奇闻。听说陛下猎了一头熊瞎子，若不是紧着侍奉娘娘，奴婢也追去看了。” 今猎事已毕，圣驾回还骊山行 ，偏殿烧好了水，只待宇文序沐浴更衣。宇文序先往内室瞧了一眼，帐中人沉睡未醒，只好嘱咐若是醒了，说说话，闹一闹，必不能使人再睡过去。 “我也不要你守着，莫说是去看，就是跟哪个野汉子跑了，我也不计较。”南婉青扯过被子只管睡。 渔歌不肯松手：“此话当真？明我便走了。” 南婉青半句“快些走罢”才到嘴边，桐儿蹦蹦跳跳跑来，手里捧着四四方方的笼子：“娘娘，陛下送来一窝小兔子，没断 也没睁眼，像糯米团子，娘娘看一眼，看一眼……” 两人吵吵嚷嚷，南婉青闹醒七八分，自然没好气：“怎么，今夜是要吃烤 兔？你们陛下也太寒酸，够几个人 牙？” 桐儿如何料到南婉青打算烤了这窝幼兔下酒，噤了声，一时说不出话。 “北山麓撞见的獾子，盯上一只母兔。”素衣袍， 间随手系了松松垮垮的结，膛几个牙印，或深或浅。 渔歌与桐儿急忙见礼，退去堂下。 宇文序落座塌边，携起南婉青一只手：“那母兔也不跑，被獾子一口咬了喉咙。我放箭过去，下人回禀，草里还有一窝小兔，想来它不愿离去，便是为了这个缘故。” 南婉青闷闷“嗯”一声，难说是高兴的模样。 “倘若不喜 ，送出去就是了。”宇文序道。 桐儿顾不得规矩，低声唤道：“娘娘……” 南婉青 开手，朝内翻了个身：“那便留罢。” “你倒心疼桐儿多些。”男子气息温热，缭绕耳畔。 手掌探入腿间，层迭软 裹着一枚玉石，指节难以深入。 她确实记着他的话，并未取下。 宇文序 心愉悦，眼前耳垂白皙玲珑，俯身吻去。 指尖薄茧擦过 口，勾着红绳撤出寸许，南婉青娇娇一 ，绷紧了身子。 玉石浸透 水，粘腻 滑，宇文序攥紧红绳，慢慢滚了几圈。 未经细致周全的打磨，玉料并非光滑平整，大体仍是糙，还有几处轻微凸起，碾过内壁褶皱，酥麻难当。 “嗯——”双腿越发收拢。 大掌四处动弹不得，只好往上一捅，将玉石顶入幽谷。 “才拭净的手，又成这样，如何是好？”手掌离开下身，摸去两团浑圆。 “我……”抖着声，句不成句。 尖半硬，指腹抹上水光潋滟，鲜  滴，宇文序左右逗 ，温柔和缓，最是 人情动。 南婉青咬了 ，未能尽兴，才要 着多多使力，宇文序一把将人抱起，走下 榻。 “做什么去？”吊得人不上不下。 玉臂攀上宇文序肩头，南婉青一口咬上颈窝，哼哼唧唧，十分不合意。 宇文序道：“戌时篝火宴，再不更衣，必是要迟了。” 梳妆台铜镜半人高，侍女捧来茶水巾布，衣裙钗环，宇文序怀抱南婉青入座，生怕她取出玉石，牢牢搂着。 “我若不去又当如何？”身下堵着那物什，还要里叁层外叁层穿戴齐整，在众人眼前枯坐半，南婉青岂会情愿。 “只得这般抱去了，”宇文序勾起一双细腿，作势站起身，“上首挂了珠帘纱幔，底下人也瞧不见。” “你放开——”南婉青四下挣扎，一番动作惹得甬道中硬物撞，软了半边身子，愈加没了力气。 宇文序垂眼看来，角噙着淡淡的笑。 南婉青咽不下这口气，当年深吻也没个轻重的人，究竟何处学来的花样，变着法折腾，还屡屡占了上风。 篝火宴设于长庆殿北苑，往常中庭都是搭了歌舞吹奏的高台，娱人耳目，如今烈烈烧着一簇松枝，火光如 水汹涌翻腾。 群臣业已入席，垂手而立，偌大一个北苑，但闻火燃松枝的细微声响。 “陛下驾到——” “宸妃娘娘驾到——” 众人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珠帘隔轻纱，宛如烟雨蒙，宇文序正传令平身，身侧人松开手，径直往嫔妃席案坐去。南婉青只觉上一紧，宇文序臂弯围拢，又将她揽入怀中。 龙椅宽绰，虽是二人同坐，仍旧空出大片地方。 天子衣冠，宝带珠玉琳琅，南婉青恨恨一扯：“陛下将臣妾拴在身上岂不更好？” 宇文序握紧柔荑，抚上心口：“你若情愿也无不可。” 彭正兴是个伶俐的，眼见如此便知宇文序无暇顾及，晾着台下一干大臣总是不妥，高声传了平身的号令。 “微臣白继禺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皆起身落座，唯有白继禺跨出叁两步，大大方方又行一礼。 重帘绣幕，人影朦胧，只听上首朗朗一句：“勋国公免礼。” “谢陛下，”白继禺一 衣袍起了身，拱手又道，“今有士子目睹陛下游猎威仪，书成《骊山赋》，进献宝殿，愿陛下福寿万年，大齐长治久安。‘传曰：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臣以为文采卓然，堪当大任，是以斗胆举荐。”[2] 回首低唤：“还不上来。” 青衫映火，身华光灼灼，向来 直的脊背如雪松竹，深深作了一揖：“草民宋阅，参见陛下，参见……” “宸妃娘娘。” —————————— [1]酉正：古时将一分为十二时辰，一时辰相当于现在两小时，每一时辰的前一小时为初，后一小时为正。酉正即为下午六时。 [2]传曰……为大夫：出自《汉书?艺文志》。 作者有话说：叁次元有事，停更一段时间，对不起，十分抱歉。ＦeNGｙＥ-zｎ.ｃｏM |
吹角，天地一片赤红，窗纱也似泼了浓浓的朱砂。 “当真是兔子？我怎么瞧着更像耗子？这耳朵也不长……”荷叶盏灯火微弱，渔歌一手擎起灯盏，一手合拢，小心翼翼护着烛焰，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通。 桐儿也
低嗓子，答道：“还小呢，瞧不出什么，眼睛没睁开，
才长了一点子，估摸就七八天大。” 红绡重重，沾染残
了句，“我见过才生的小耗子，还没有人手指
细。” 说话间，洒金帐透出一声嘤咛，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响动。 二人相视一眼，便知是南婉青起身，渔歌连忙打了帘子先往塌边去，桐儿唤人侍奉梳洗。 “娘娘可是醒了？”渔歌悄声问道。 鬓发凌
，衣襟松散，遮不住玉颈酥
斑驳
，藕臂环抱锦被，南婉青侧身而卧，虽睁了眼，不知想些什么，呆呆的，回不过神的模样。 渔歌浅浅一笑，南婉青这是睡
糊了，人醒神未醒，便放下帘子，先点了榻前两树铜灯。 良久，榻上人迟迟开口：“什么时辰了？” “酉正。”渔歌恰好点燃最后一盏油灯，将洒金帐挽上玉钩，“娘娘歇了一整
，不说什么
，偏殿烧好了水，只待宇文序沐浴更衣。宇文序先往内室瞧了一眼，帐中人沉睡未醒，只好嘱咐若是醒了，说说话，闹一闹，必不能使人再睡过去。 “我也不要你守着，莫说是去看，就是跟哪个野汉子跑了，我也不计较。”南婉青扯过被子只管睡。 渔歌不肯松手：“此话当真？明
也没睁眼，像糯米团子，娘娘看一眼，看一眼……” 两人吵吵嚷嚷，南婉青闹醒七八分，自然没好气：“怎么，今夜是要吃烤
兔？你们陛下也太寒酸，够几个人
牙？” 桐儿如何料到南婉青打算烤了这窝幼兔下酒，噤了声，一时说不出话。 “北山麓撞见的獾子，盯上一只母兔。”素
间随手系了松松垮垮的结，
，送出去就是了。”宇文序道。 桐儿顾不得规矩，低声唤道：“娘娘……” 南婉青
开手，朝内翻了个身：“那便留罢。” “你倒心疼桐儿多些。”男子气息温热，缭绕耳畔。 手掌探入腿间，层迭软
裹着一枚玉石，指节难以深入。 她确实记着他的话，并未取下。 宇文序
心愉悦，眼前耳垂白皙玲珑，俯身吻去。 指尖薄茧擦过
口，勾着红绳撤出寸许，南婉青娇娇一
，绷紧了身子。 玉石浸透
水，粘腻
滑，宇文序攥紧红绳，慢慢滚了几圈。 未经细致周全的打磨，玉料并非光滑平整，大体仍是
滴，宇文序左右逗
，温柔和缓，最是
人情动。 南婉青咬了
，未能尽兴，才要
着多多使力，宇文序一把将人抱起，走下
榻。 “做什么去？”吊得人不上不下。 玉臂攀上宇文序肩头，南婉青一口咬上颈窝，哼哼唧唧，十分不合意。 宇文序道：“戌时篝火宴，再不更衣，必是要迟了。” 梳妆台铜镜半人高，侍女捧来茶水巾布，衣裙钗环，宇文序怀抱南婉青入座，生怕她取出玉石，牢牢搂着
水汹涌翻腾。 群臣业已入席，垂手而立，偌大一个北苑，但闻火燃松枝的细微声响。 “陛下驾到——” “宸妃娘娘驾到——” 众人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珠帘隔轻纱，宛如烟雨
衣袍起了身，拱手又道，“今有士子目睹陛下游猎威仪，书成《骊山赋》，进献宝殿，愿陛下福寿万年，大齐长治久安。‘传曰：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臣以为文采卓然，堪当大任，是以斗胆举荐。”[2] 回首低唤：“还不上来。” 青衫映火，
直的脊背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