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滴晕染,仿若一瓣落红渐渐风干。 “陛下,陛下——” 彭正兴低声唤道。 小楷玉笔点朱砂,一如当时怀中泪人鼻尖绯红,不知不觉那白玉笔管竟灼热起来,烫得宇文序指尖发。 “这封折子着翰林院重新抄录,明再送来。”宇文序合上墨点脏污的奏疏,吩咐道,嗓音似有干哑。 “奴才遵命。”彭正兴只当宇文序伏案过久,龙体劳,不觉有异,双手捧起奏疏便要告退,“宸妃娘娘那儿……” 彭正兴心中忖度,八成陛下也不知那套笔的下落,若是旁人,随意打发也就罢了,偏偏是那位姑。 “去昭殿。” 彭正兴一愣,以为听错。 十五月圆,天子惯例驾临中。虽说人人皆知宸妃娘娘独得圣宠,但自宇文序登基以来,朔望之,还未曾拂了清宁的面子。 帝后相敬如宾,堪称天下夫妇楷模。 “今十五,当去往皇后中……”彭正兴口而出。 帝王抬首,眉眼深邃,不怒自威。 彭正兴赶忙打嘴:“奴才失言,请陛下降罪。” “知道失言就别多话,”宇文序道,“传令去罢。” 大齐太极由东楚大兴改建而成。 东楚奢靡,楚王得贵妃南氏,大兴土木,镶金饰玉,修建瑶台相赠,取天女下凡之美意,使得民不堪命。宇文序执掌大宝第一年,便将这劳民伤财的瑶台简改作内廷藏书楼,南婉青也迁去昭殿。 昭殿临近太池,得了一处活水的便利,后殿辟有专供沐浴的汤池阁。与各皆以木桶为浴不同,汤池阁仿照温泉行建造,石壁海棠池,温暖开阔。 宇文序打起汤池阁内室的厚毡子,花香沁人,雾团团的蒸气有如百花盛放,充盈一室光。 水中央清波潋滟,烟雾蒙,南婉青乌发披散,一角香肩若隐若现,身后和衣侍女手持犀角篦子,不紧不慢地梳理发尾。 汤池撒了木香与缅桂,星星点点,黄白相间。 宇文序除去衣裳,轻手轻脚近前。 侍女最先察觉异样,瞪大了眼睛,宇文序摇摇头,示意噤声,摊开手掌,便是命她递来那只犀角篦子。 青丝入水,顺滑摇曳,恰似水荇牵风翠带长。[1] 宇文序小心翼翼分出一绺墨发,出玉颈一侧红的吻痕,正是昨夜抵死绵留下的印记。 约莫是水温滚烫,烧得人腹下火起。 南婉青间有硬物戳。 后知后觉回首,入目是宇文序赤的膛,以及一双倒映烛火的眼眸。 南婉青淡淡看了一眼,面无波动,回身靠向汉白玉石壁,双肘迭,兴致缺缺。 “这是又输了几局?”男人火热的膛紧贴南婉青脊背,不留一丝隙,大掌抚上小腹,轻柔摩挲。 宇文序只当她是与人玩叶子戏,屡次败北,以至闷闷不乐,再加上侍浴的女是个生面孔,往常应为渔歌、桐儿等人,心中更为确信。 不想南婉青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奋力挣开宇文序的臂弯,起一片水花。 “难不成说了,陛下便能替我赢回来么?”南婉青道,话中有万分委屈。 宇文序拨开沾上南婉青脸颊的发,答应得快:“那是自然。” 南婉青按住鬓边骨节分明的手,兴师问罪:“陛下晨间还说荔枝尽是我的,转眼又抢走了……” “我何时抢了你的荔枝?” 南婉青“哼”地一笑,抬高了下巴:“清宁截了我一箧荔枝,说是陛下今夜去皇后中用晚膳,正好尝尝这新到的贡果。” “岂不是陛下抢的么?” 水波漾,幽香弥漫,南婉青前两团红痕错落,时隐时现。 “还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宇文序俯身,往美人红轻轻一吻,“命岭南驿再送一回就是了。” 岭南与京城相隔千里,南婉青喜食荔枝,而此果保存不易,剪蒂后须快马加鞭送入京城,片刻不能停,途中常有驿马累死,劳民伤财,朝中新贵一派大臣对此颇有微词。 “兴师动众,”南婉青道,“陛下就不怕门下省堆汪白一进谏的折子?” 汪白一,以定国公汪沛舟、勋国公白继禺为首的政治集团,野心。 “就算朕循规蹈矩,他们也能挑出‘庸碌’的错处来,何必理会。”宇文序说得漫不经心。 南婉青这才笑开,玉臂攀上宇文序肩颈,好意提醒:“如今天尚早,陛下去清宁用晚膳还来得及,皇后娘娘该久等了。” 水下波纹晃动,宇文序搂紧细纤,贴上南婉青小巧的耳垂:“我这样了,青青还要我去别处?” 龙首探入南婉青腿间,擦过花,坚人。 南婉青双手探入池水,顺着宇文序的线抚摸:“腿长在陛下身上,自然是陛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温柔小意,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这嘴尽不说实话……” 宇文序将南婉青顶上池壁,捞起两条细腿盘在间。石板寒凉,南婉青不由瑟缩一颤,前两只小白兔蹦了两蹦,无处不可怜。 巨龙缓缓挤入花,一点一点熨开褶皱,青筋擦过内壁,止不住地发。 昨夜宇文序心有郁结,行动失了分寸,只是一味狠撞,入得南婉青下身红肿,一未消,现下他只敢轻摆慢送,只恐又唐突佳人。 这和风细雨不似大大干,别有一番舒畅滋味,南婉青被顶出一身懒意,合上双目,唯有头抵上花心时,睫羽颤动,发出一声绵长的哦。 宇文序见她得了趣味,愈发胆大,左手拢上一只玉团尖儿,眼瞧着一抹粉逐渐加深,鲜滴,便凑上舌舔咬。 碎香飘,涟漪圈圈。 纤手捏男人壮的身,徘徊连,甬道轻轻一夹。 宇文序一声闷哼,双腿发软,身躯如玉山倾颓,掀起一阵波涛翻滚,腿间巨龙也猛地一跳,直入口。 南婉青脑子轰的一空,四肢百骸仿佛并非自身所有,不管不顾地酥麻瘫软,花房内水淋漓,兜头往那龙浇去,雪肤红,气吁吁,已然入了神仙之境。 “向之……” 音调酥软,娓娓动人。 花谷剧烈收缩,直把那物由至顶箍得死紧,一寸也动不得,宇文序咬酸了后槽牙才未元。 二人酣战多时,池水生寒意,南婉青才浣了发,头顶更是一片冰凉,宇文序恐她明受寒头痛,一手托起玉,一手搂着蝴蝶骨,哗啦啦出了浴池。玉腿环劲,巨龙仍在幽谷之中,随着宇文序的脚步一下轻一下重地顶。 南婉青才丢了一次,处处,这毫无章法的厮磨勾得她猫儿一般哼叫,越发盘紧了底下两条白生生的腿。 汤池阁与寝殿以一间耳房相连,宇文序被她夹得尾椎发麻,或两步一歇,或叁步一顿,许久才寻到寝殿西窗那张美人榻。 背落了实处,南婉青软作一汪水,连手指头也动弹不得。宇文序狠送几下,放开关一冲到底,只见南婉青平坦的小腹吹气般微微鼓起,花中注二人的与水。 “向之,冷——” 榻上玉簟触手生凉,美人发白,微微颤抖。 寝殿早有人备好冰块消暑,盛夏里自是清宜人,而南婉青未着寸缕,还有一头未干的长发,她又不似宇文序习武多年,血气方刚,难免受不住。 宇文序亲了亲佳人鼻尖,喃喃一句“这就好”,扶起娇躯依入怀中。 膛火热,南婉青不自觉贴紧,合处传来靡的响动。 二人相拥而坐,龙入得更深。 发梢的水滴滴答答。 “来人——”宇文序唤道。 沉璧应了声“是”近前领命,展开棉布便要替南婉青拧头发,不料被宇文序打断。 长发如瀑,乌黑透亮,那双从前挽弓纵马的手掌拢起一把,擦拭得轻柔小心。 灯火楼台,岁月安然。 —————————— 注: [1]水荇牵风翠带长:出自杜甫《曲江对雨》。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