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辞跟他一样被绑着,费力地挪动靠近他,见他总算醒了,腔处攥着他心脏的手才稍微放松了些。 谢衍之身上还留着入镇定药剂的副作用,他大脑运转得极度缓慢,花了差不多一两分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面前的情况,瞳孔顿时放大。想开口,嗓子却哑了半天才勉强挤出字音。 “你怎么在这里!” 季书辞脖子右侧有两道很长的抓痕,上面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谢衍之没等他说话,又心慌地急声问道:“你脖子怎么回事!” “嘘!”季书辞示意他小声点,警惕地朝门外看了眼,见没动静,这才长话短说地跟他解释道,“跟你一样,也是被人绑过来的。” 他下午走到学生家时,喊了几声发现里面没人。邻居扛着锄头准备往田里走,听见声音告诉他这一家下地了,估计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 季书辞正犹豫要不要等,小道里就突然走出一个男人自称是这家人的小舅子,让他进去等。过来的路程不短,季书辞也不想白跑一趟就跟进了屋。 男人礼貌地倒了杯水给他。他当时忙着处理群里的通知没想那么多,自然也没留意到男人找东西时并不练。 等一杯水下肚大脑开始发时他才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当时门外还进来了一个同伙,季书辞靠仅存的意识跟身体素质也只能解决一个,脖子上的伤就是那时被玻璃划到的。 他简洁地跟谢衍之说了一遍,又朝门外看了眼,眼底躲不掉的担心:“你又是怎么回事?你这个点不是该到机场了吗?” 谢衍之也在这,比他自己一个人在这还让他害怕。 不知道是烧的还是药后劲没过,谢衍之讲话都没什么力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不到你我心里特别不安,所以……临时想来找你。” 他把支撑不住的身体重量全在后面的柱子上,昏前的记忆逐渐在脑海重现,他扔出那枚戒指原是想着万一自己真的失联了,季书辞能凭这个救他,结果没想到眼睛一睁这人竟在自己身边。 不过还好…… 还好他也来了,至少不用让季书辞孤零零地面对眼前这些未知的恐惧。 谢衍之轻轻晃了晃沉重的头,勉强打起神开始观察四周。 他们在一个长方形的铁皮空间里,里面极其冷。周围密闭没有窗户,除了斜对面那扇对外开的铁门几乎没有能逃跑的地方。边边角角堆了杂物,纸皮、油桶、包谷杆、泡沫垫……都是些没用废弃的东西。想来是许久没人来过,随便一动都能掀起一层薄灰。 他印象中景南村没有这种地方…… 不对,谢衍之思维断了一瞬,皱了皱眉,当即想到了那天跟季书辞去卖废品时经过的那个废弃集装箱。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季书辞一眼,季书辞比他先来,早就猜到这是哪里,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谢衍之的视线随着敛眸的动作一转,不远处铁栏杆上扣了一个手铐。地上有几片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那布料上沾了血,触目惊心的,附近还有一堆玻璃碎片,同样掉在干涸的血泊里。 “……季老师,我发现我们是真的很倒霉。” 给唐见疏还手表撞见杀人犯、上山度假被困在山、吃个饭的功夫碰上火灾,现在还被绑在这种死了都不一定有人能发现的地方…… 谢衍之苦笑了一下,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哪来苦中作乐的心情。他昏前以为在村子里被晕最坏的可能也就是谋财劫,但现在来看,说不定还要害命。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季书辞试着挣扎手上的束缚,手腕已经被磨出了大面积的红痕。他们显然不是对方第一个目标,捆绑的手法很牢固,除了小范围的摩擦外几乎不可能挣开。 他谨慎打量周围,试图找出一点能让他们自救的可能。 “我来找你之前跟陈念说了,她还让我提醒你晚上学校有活动记得早点回去。”谢衍之看他手腕挣扎中磨出的血迹,连忙制止了他想继续的动作,“她晚上联系不上我们,应该会拉人找我们。” 季书辞道:“但她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在这里。” “她知道我走小路,路上还有我丢下去的戒指。” 谢衍之说着安他的话,但语气其实也很没底。现在他们只能尽可能保证自身安全,祈祷陈念机灵点发现两人失踪。 那枚戒指陈念见过,之前她还问谢衍之为什么坏了的东西还那么宝贝地收着。谢衍之当时只跟她解释这是自己很重要的寄托,没想到一次无心的对话说不定真能帮到他们。 铁门“吱呀”一声向外拉开,留给两人谈的时间不多。 门口走来两个男人,外面还有几只脚,估摸着总共四个人。谢衍之一眼就看出领头的魁梧大汉是前两天面包车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身后跟着他的男人手上拿着电,腕上还带着一串佛珠。 佛珠。 季书辞也同一时刻看到这串珠子,电光火石间就想到那天晚上收废品老人提到过的那对男女,还有当晚集装箱那声惊叫。 谢衍之余光扫视铁栏杆前那摊血迹,心沉了大半。对方有武器,他们身上的手机都被拿走了,完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