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话,我估计会的。”邢者诚实道,“因为看不到希望,说三道四的人也实在太多。而且我家境很一般,我爸爸是开挖掘机的,妈妈四处给人帮工。我出事之后,他们又生下了我弟弟,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还希望弟弟以后能照顾我……但是我只希望自己能少给他们麻烦,少让他们担心。” 他总结:“所以对于我来说,和你分开是既不耽误你、又能让家里放心的两全之策,唯一的不好是我不开心。但是我又想我不该太自私,你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大概就是这样吧,该你了。” 程舟深口气,又叹出来:“真心话。” “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想法?呵,我永远可以找到更好的。”程舟说,“我的每一任男朋友都会被评价为‘配不上我’,但是怎么说呢……这个世界本身就配不上我吧?” 她寻思着:“有时我会想,我为什么活在这么无趣的一个位面里,它的法则虚伪又恶心——它对不同的职业有着鲜明的鄙视链,对不同别有着盖弥彰的厌恶和歧视,对一些和大众不一样的行为习惯毫无包容,对素不相识的另一个体总是怀恶意。” “我为什么不能是魔法世界的巫师,不能是童话世界的骑士,不能是仙侠世界的尊者呢?我偏偏在这个毫无情的世界上,陪充偏见的人们玩一场无聊的游戏。你以为他们认为调酒师这个职业就配得上我吗?‘哎呀,你一个研究生为什么要浪费学历?你去调酒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呕,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和谁谁谁在一起,他本就配不上你’,这话在我听来就跟‘为什么选择调酒’是一样的。” 程舟嗤笑着:“在这个蠢位面里想把子过出花儿来本就不容易了,还这不能选那不能选的,那我不如趁早销号重开了。” 邢者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批判了,但也不耽误他心花怒放:“听起来……好的。” “嗯哼,继续。”程舟耸耸肩。 “真心话。” “如果让现在的你重新选择,分手那天走进酒吧后你会怎么做?” “应该不会提起我爸妈的事了。”邢者低头,“我们才刚在一起,我不应该你太过。尤其是……不应该不信任你……总以为你不是认真和我……” 程舟翻了个白眼:“大冒险。” 邢者一愣:“嗯?” “不想听你磨磨唧唧的,还是来点有意思的吧。”程舟说,“说吧,想让我做点什么?” 此时的邢者展现出了超高的智商:“把最后一杯喝了。” 程舟:??? * 程舟有点:“还有两杯。” “所以我让你把最后一杯喝了。”邢者一本正经的,“如果你喝了最后一杯,那你就完成了指令,就不用喝倒数第二杯了;如果你做不到喝最后一杯,那你这轮就输了,你得把倒数第二杯喝了。” “有点东西啊!”程舟连连称奇,“你这脑子是刚长出来的吗?怎么这么好使?” 邢者催促道:“快喝。” 程舟依言把最后一杯闷掉了,人有点晃悠:“还剩一杯。” “大冒险。” “接下来的一小时内不许跟我在更衣室doi。” 邢者拿起酒来就喝,连柠檬皮都咽了:“更衣室在哪?” 第72章 离开 所以现在的程舟和邢者是什么关系呢? 大概就是互相馋对方的身子的关系。 更衣室的门一关, 他们便忙不迭地撞进了彼此怀中,尤其是惦记已久的邢者。 他看不见自己的心上人,只能捕捉那些虚无缥缈的声音和气味, 总是没有她就在自己身边的实。对于他来说,只有摸到手上的,才是自己的。 即便身边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他也借着酒劲不管不顾的, 想念哪里就去受哪里,而那恰好又都是让程舟难以忍受的。 她环住邢者的脖子, 亲吻他的脸颊, 在他耳畔轻声呢喃:“你最喜哪里?” “什么……” “刚刚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呢?”程舟引着他的手向下, “是这里吗?” 邢者情绪大动,他奋力地亲吻着人的嘴,空回道:“不是。” 他将手向前移动一小截:“是这里。” 程舟被按得浑身一跳,叫声却被对方的封在了口中,身子像条活鱼一样在他持续的攻击下弹动挣扎着,把身后的破门顶得吱呀作响。 她有点后悔给邢者灌这么多了。 天知道她废了多大力气才把后背从更衣室的门上挪开, 推着邢者换了个方向。 但更衣室内地方狭小,她很快又被“砰”得按在了衣柜上:“喂!动静小点!你还要不要脸,知道这是哪吗?” “公无渡河的更衣室。” “服了,要是让我老板知道……” “不要在这种时候提他!”邢者气急败坏地低下头, 用力在她脖子上着。 程舟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喂!这儿不行!再高领的衣也遮不住啊!” “那就别遮了。”邢者像疯了一样, “反正你都跟我分手了, 谁也不会觉得这痕迹跟我有关系。” “嚯, 你倒是大度, 等别人到你面前说我脖子都是草莓不知道跟谁鬼混的时候你就酸了……啊!” 要命的地方再次被捏,程舟慌忙按住他的手腕, 可那手指就跟长上了似的,任她如何推拒总是无法撼动半分。 她崩溃地把额头抵在邢者的肩膀上:“你松手啊……哥哥,好哥哥……嗯!” 为了堵住再也忍不住的叫声,程舟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这样邢者也没放开,直到程舟抖动着结束一次才肯罢手。 此时的程舟完全是靠着他的肩膀在维持站立了——虽然是得偿所愿,但还偏要装出委委屈屈的模样:“你怎么这样啊,都说了让你松手了……” 而着急的成了邢者:“这个、这个要怎么掉……” 他拉扯着程舟今天特意穿过来的连丝袜。 程舟倒也没想到他在窘迫这个,她啼笑皆非:“怎么,从来没过女孩的丝袜啊?” “快点……”他难耐地往程舟身上磨蹭着,“算了,这东西贵不贵?” “啊?丝袜吗?” 程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嘶拉”一声丝线崩开的声音,里面的蕾丝也被拨到一边,紧接着她的股便被托起来。 她赶紧扶住邢者的肩膀,双腿也住他,然后随着一个微微的下落,二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叹。 邢者略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的后背抵在了衣柜上。 衣柜的门因此吱呀一响,紧接着,以不可思议的频率,像要坏掉一样剧烈抖动着…… * 邢者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他猛地弹起,脑袋因前一晚的醉酒而酸,摸索了一会儿之后,才知道自己是睡在了一张躺椅上。 “舟舟……”他小声叫了一声,不见回应。 摸摸自己身上,衣衫完好。 于是他起了身来,摸到那扇昨晚承受了太多的衣柜门,这才终于搞清楚自己的方位。 他推开更衣室的门,便听到程舟的声音:“哎?你醒啦?我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呢,才刚七点——你今天上班吗?” 邢者有点懵:“我今天休息……我们昨晚……” 程舟一把把他的嘴捂住。 门边铃铛一响,是有人出去了。 程舟这才放开他:“服了你了,公共场所你想说什么?” “我……”邢者一下子不会说话了。 “有什么事儿说啊,现在没人了。” 邢者却不想追问了:“没事……一起吃早饭吗?我请你。” “可以啊,路口的鱼香丝包子?” “好。” * 这对狗男女的事儿到底是传到了田野的办公室。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女的脖子上一片儿都是亲出来的那个红印子,跟那盲人技师俩人就坐路口头那小塑料凳上有说有笑的喝粥吃包子……” 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田野,难得对八卦嘴了:“啥?确定吗?是公无渡河那个?” “确定啊,小高跟大波浪,那口红抹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那块儿那么多学生上学得路过呢,现在孩子又什么都懂,那一脖子的,男生看了都笑,女生看了都不敢抬头……” 田野眼珠子瞪得牛眼一样:“不能吧?他俩不是分手了吗?” “哟,田老师还知道这事儿呢?”对方摆摆手,“我是不知道他俩分没分合没合的,跟那种不是一路人。说不定人家就不在乎名分呢,人家就是想干这个事儿那就能干呢……” “不不不你等会儿。”田野捋着,“确定是那个东西吗?就不能是蚊子包什么的?” “天那,这个天儿上哪找这么毒的蚊子哦!”对方急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走马路对面偷偷弯看了,那裙子底下的丝袜咧到这儿呢……你可千万别跟旁人说啊!” * 这咋跟旁人说啊,难道非得让人觉得她是个弯看人裙底的变态吗? 田野给程舟打了电话过去:“你跟小邢复合了?” “难讲。”程舟刚回到家,收下邢者赔她丝袜钱的转账,“现在就是处于一个很混沌的状态。” “我的妈呀,那还真是你。”田野拍拍脑袋,“我听人说小邢人一脖子草莓,还以为他找新了呢。” 程舟看着镜子里自己花里胡哨的脖子,心疼地抹着芦荟膏:“这么快就能传到你那?你们鹅镇的情报网到底是怎么个构造啊……嘶——我也是服了,20岁的年轻小伙儿狠起来是真要命……” “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 “我?这话你跟他说去。”程舟翻个白眼,“相信我,那种情况下我是无力反抗的。” “那你俩也别往未成年人聚集地跑啊……” “那早饭也是他要吃的啊。”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