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点什么,我去外头买点。” 陈靠在头:“你呀就别忙活了,我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马上回来。” 以前能拿着擀面杖大院追着叫他兔崽子的人,此刻发如雪,步履蹒跚,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已经老了太多,太多。 陈泽屿收拾好心情,扬起笑脸,推门而入:“爷爷,你们看谁回来了。” 说完还了个浮夸的表情和动作。 两位老人吃惊中,梁鸢也走了进来:“爷爷,我们来看你们了。” 陈动的坐起身:“哎呀,你们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回来,大队里的队长会不会有意见呀?” 梁鸢连忙把她按在上,“陈别动,上次农忙时我们表现好,队长一高兴就给我们批了几天假,我们闲着也没事就赶了回来。” “真的?哎呦,你们俩小崽子可不得了喽。快坐,我叫你陈爷爷去饭馆里多买几个菜,咱们一起吃。” 梁鸢把陈爷爷也按在椅子上:“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吧,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们好好说说话。” “鸢鸢,我去吧。” “没事,我走得快。” 陈泽屿知晓这是给他们留时间叙旧,深深看了她一眼:“快去快回。” 梁鸢没先去国营饭馆,而是先回了趟大院。 先去陈家拿了陈爷爷陈以及陈泽屿的换洗衣物和毯子,又去宋家拿上她的换洗衣物和毯子,再骑着车到国营饭馆买了几个清淡的食物这才拐到医院。 陈左手和右腿骨折,上头打了厚厚的石膏,这会却神抖擞和孙子聊天。 方才有些颓废的陈爷爷,因着孙子的到来也神了许多。 陈泽屿则卖力的给他们讲这半年在乡下发生的趣事:“……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眼疾手快将快要掉到沟里的车拉了回来,田野里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哟,还说着呢,先吃饭吧。” 陈泽屿笑嘻嘻凑过来:“鸢鸢,你回来了。买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别贫了,先摆桌子。” “好嘞!” 陈和陈爷爷笑了起来:“鸢鸢啊,估计也只有你能治住这个臭小子了。” 陈泽屿臭道:“嘿嘿,说的是。” 吃过饭,梁鸢把盆和换洗的衣服给陈泽屿,“赶紧去洗个澡,一身的味。” “鸢鸢,谢谢。”陈泽屿眼尾泛红:“我……” 梁鸢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们之间已经分不清谁欠谁多,便轻挥下手臂:“先去洗,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等人走后,一回头就看到两位老人盯着她看,梁鸢不好意思笑道:“爷爷,怎么了?” 陈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边,犹豫了片刻才道:“鸢鸢,你是不是和泽屿在一起了?放心,我和你陈爷爷嘴严的很,不会和别人说。” 这事确实没什么可隐瞒的:“刚在一起两个月,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陈连声道:“好啊好啊,这小子以后要敢惹你生气,尽管和我说,我保证把他揍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给你倔。” 第八十三章 陈握着她的手, 细声道:“鸢鸢啊,我是真高兴。我这辈子就两个孙子,阿忙松柏更忙, 我和他爷爷算是一把屎一把把他们拉扯大, 俩孩子从小一个安静一个调皮。 泽屿小时候, 我没少揍他, 还担心他会学坏, 没想到认识你后,仿佛变了个人, 平常去给我买个菜、刷个碗、扫个地,还学会了做菜。 长大后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可人心是好的,那年大院里的老马媳妇要生,是他骑车把人送到了医院,要是再送晚点,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她轻咳了几声继续道:“去年你要下乡, 泽屿也非要闹着下乡, 拗不过他,只好随了他的愿。过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变化不小, 成了也稳重了。 要不是你, 他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好, 鸢鸢啊,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梁鸢轻笑了一声:“说哪里的话, 我和他是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知道你俩都是好孩子。”陈轻拍她的手背, “松柏、阿和泽岸在集训, 知道我摔断腿后非要请假来照看我,被我骂了回去, 让他们瞒着泽屿,没想到还是说了出去。 你老实给说,这次回来,你们队长会不会找茬?会不会在你们的档案上写七八糟的东西?耽误你们回城?” 家人似乎总是想多,一如黄瑞和王云一如陈。 梁鸢失笑:“想到哪里去了。我们现在的队长也姓陈,和你们是本家呢。人很好,一听说您的身体状况,立马给我们批了好几天假。” “真的?” “自然是真的。您就好好养病,什么也别多想。” 陈泽屿推门而入,笑嘻嘻道:“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哪能啊。我可都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才和鸢鸢在一起,以后可不许欺负人家。” 陈泽屿诧异的看了梁鸢几眼:“你……说了?” 梁鸢耸耸肩:“怎么?你还想保密呀?” 怎么可能! 他一直以为梁鸢不愿意和家里人说,虽难过却不敢要求更多,没想到……她就这么说了。 看着他一脸傻样,梁鸢推了他一把:“爷爷在医院这么多天,肯定没休息好,你先把爷爷带回去好好休息,安顿好再过来。” 陈爷爷哪里愿意让两个小娃娃照顾啊:“哎呦,还是我来照顾吧,你们两个小娃娃不懂……” 陈泽屿一把搂着他的肩膀:“爷爷,您就放心吧,我和鸢鸢能行,您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个觉明个打扮的神一点再来。” 陈爷爷拗不过他,好好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梁鸢也没闲着,接了点热水,给陈洗个头,用巾擦了个身体。 陈的头发短,用干巾多擦几遍就干了。 这会看起来神多了。 等陈睡着,梁鸢也没忍住打起了盹,不知道睡了多久,脸庞边多了阵阵凉风,她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不睡?” 宽大的手掌了她的发顶,声音温柔:“我不困,快睡吧。” 走了那么远的路,梁鸢真的顶不住了,沉沉睡去。 陈泽屿单手托着下巴,一会给扇扇风,一会给梁鸢扇扇风,如果说来的路上他的心是茫不安的,那么现在则充了力量。 他问过医生关于的情况,医生说她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能带回家修养。 在他不安与茫中,是梁鸢给了他无穷力量。 光透过窗洒在梁鸢的侧脸上,她伸了个懒,这才看到自己在病上躺着,而陈泽屿正在给陈削苹果。 陈低声儿:“哎呦,好好的苹果被你削成这个样子。” “我再试试。” 陈深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我手脚不方便,还真想给你好好展示下我的水平。算了,你别削皮了,直接切成块拉倒。” 梁鸢没忍住笑了出来。 陈泽屿扭头看她:“醒了?想吃什么饭,我去买。” 梁鸢走的匆忙没带手表:“几点了?” “十一点多。” 她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 梁鸢了眼睛坐起身:“我去买饭。” 陈泽屿按住她的肩膀:“外面太热,你去洗个脸,在这看,我去买。” 梁鸢身上确实汗淋淋的:“那你注意安全。路过供销社再买瓶痱子粉。” 陈天天躺在病上,后背都热出来痱子,要不及时处理,等痱子了,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陈泽屿一怔,很快笑起来:“好。” 病上的陈也是一愣:“你都看到了?” 梁鸢点点头:“看到了。” 陈眼眶润,陈爷爷年纪大,眼睛花,看不清楚,平常光给她找医生、买饭就耗费了不少力,她不想再折腾他,没想到梁鸢只给她擦了下/身体就注意到了。 梁鸢拿起了苹果削了起来:“,给我看看我的技术。” 偶像剧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桥段就是看病人,削苹果,她能削一整个苹果都不带断皮。 果然苹果一削好,陈便赞不绝口。 梁鸢与陈泽屿的确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只是想着怎么让老人心情舒畅点,又在医院待了几天,医生告知可在家里修养,陈泽屿二话不说去外头租了辆三轮车,让陈躺着方便。 下了车,他一个人就把人背上楼。 望着厨房里头堆的米面菜,陈和陈爷爷红了眼。 陈泽屿左边哄一个右边哄一个:“别难受了。我已经和爸妈打过电话,他们再等一个星期结束集训后回来看你们。我和鸢鸢明天就走,索多买点菜,省的你们再来回折腾。” “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们了。” 梁鸢把切好的西瓜拿给他们三人:“等会再说,先吃瓜。” 方才走到路口,见一人家院子里种的有西瓜,索买了几个,刀一碰上去,西瓜自动裂开,吃上一口,又脆又甜。 第二天,与陈爷爷陈分开后,梁鸢和陈泽屿坐上了回北县的火车。 一改来时的悲伤,回去路上陈泽屿话又多的不行,梁鸢甚至想找个东西堵住他的嘴。 陈泽屿弯了弯角,轻碰她的肩膀:“鸢鸢,谢谢你陪我回来,还那么照顾爷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梁鸢单手托着下巴,睨了他一眼:“再说谢谢,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想想你该怎么谢我……” 陈泽屿悄然靠近,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怎么谢呀?” 这个小妖,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就知道勾她。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