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时悬被气得不行,一下子站起来绕过桌子来逮他。 “我错了错了。”程愿赶紧告饶,又忍不住道,“但之前真的已经解释过了嘛,都是差不多的想法,我怕你生气怕你怪我,那我再回来找你,不是凑上来挨打吗。” 许时悬拎小 崽似的把人拎到沙发上,单膝跪在他身侧,捏着人下巴半笑不笑道:“你倒 会规避风险。” 程愿听到这,情商突然亮了一下,连忙道:“你不是风险,是我要慎重对待的珍贵礼物。” 许时悬少到几乎没有听程愿说过这种类似于情话的东西,这一出顿时给他砸晕了。 他眸 微凝,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程愿见状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抱着许时悬的 让他在身边坐下,趁机轻轻缓缓地跟他说:“反正之前就那么点事,你都说了不怪我,就别成天找各种刁钻的角度跟我翻旧账了好不好?” 许时悬这才稍稍清醒了一点,睨他一眼,轻哼道:“那不是偏偏就找得出这么多角度,我看你现在就是虱子多了不愁。” 程愿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事儿差不多过去了,他弯眼笑起来,又哄了句:“那不是多亏你大人有大量。” “诶行了打住,再这么说下去我怕你端药给我喝。”许时悬抖了抖 皮疙瘩,最后手臂从沙发脊背上绕过去捏了下程愿的耳朵。 他收起笑容,正 道:“但是程愿,从现在起,你得记住,以后无论你去哪儿,你都不能再随意割舍下我,明白吗?” 程愿闻言,亦敛起了说笑的态度,他微偏过头,剔透清澈的眼眸认真地看着许时悬,郑重地应:“嗯,明白,我明白的。” 他有在努力奔着许时悬而去,奔着他们俩的以后去。 他不会容许自己再对许时悬做出这种事。 而许时悬也并非是真的要借此和程愿争执什么,从昨天看见那两份检查报告开始,过往的一切在他这里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许时悬刮着他脸颊,把话题绕了回去:“你刚说刚才的事还没说完,还有什么?” 经他提醒,程愿这才又想起,他转过身子,扒着许时悬的手臂,谨慎地提醒他:“就是我之后找工作,你真的别 手了,好吗。” 程愿总觉得刚才许时悬答应得十分敷衍,他理解许时悬担心他的心情,可他真的不想要许时悬处处照应着他。 程愿专注地盯着许时悬,眼神坚定,他说:“许时悬,工作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并非程愿不知好歹,或者说自诩高风亮节,非要去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只是在程愿看来,工作其实是他的立身之本,是他独立人格的基础。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工作就失去了人格,只是人各不同,程愿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没有太多寄托和安全 的来源,工作却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从前程愿临近毕业时,偶尔会听见 力大的同门仰天 叹,要是有霸道金主帮忙安排工作就好了,一定开开心心躺平,绝不抗争,安稳当条咸鱼。 那时程愿便只是笑笑。 无论是谁给予他一个安逸又不用付出的生存环境,他可能都无法安心接受。 他总会想,他配得到吗? 就连当初他最亲近的爷爷去世后留下的遗产,在程海前来相争之时,程愿都没有去争。 因为程海是爷爷的亲生儿子,可他即便再亲近,也少了一层血缘关系。 他可以争取爷爷的 ,却不能名正言顺地争取其他的东西。 而他一路至此,好像很少有什么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或者说他可以去心安理得地接受的。 只有工作。 工作带来的收益是他劳动所得,程愿可以毫无负担地收下。 在这个前提下,所以他从前在南城上班时无论加多少班受多少委屈,看见工资到账的那一刻,程愿仍旧是开心的。 还有更早之前,他大学兼职、高中打工、每个寒暑假几乎都沉浸在各种各样的忙碌中。 工作挣钱和他的成长经历几乎密不可分,但正是这些工作带来的收益,拖拽着他走过了一年又一年。 基本已经变成了塑造他的一部分。 其实程愿大约知道,或许等他以后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安全 来源越来越丰富,就不会再注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此前在绝症误会之下,他也可以不管不顾地放任一切。 但回归当下,他实在做不到。 而他本来就处处都无法与许时悬匹配了,总不能连他唯一可以做到独立自主的工作,还要仰赖于许时悬。 他真的不想完全 绕在许时悬身上,亦或者是躲藏在许时悬的羽翼之下。 即便他永远达不到许时悬的高度,但他也想堂堂正正地和许时悬并肩而行。 只不过程愿跟许时悬说完之后,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透 出一些局促。 因为他不知道许时悬会不会觉得没有必要,觉得他这样的想法过于矫情。 谁料许时悬看他片刻,忽而勾起 角笑了起来,这回他是真正地点头应下了:“知道了,我答应你,这么严肃,搞得我多霸道专横似的。” 程愿闻言刹那放松,眸中光彩四溢,他一倾身搂住许时悬的脖子,高兴地说:“没有,不是,许时悬你真好。”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