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在你之前就将那越矩之人给重伤了?” 屏风之后,传来疑惑的问询声。 “是的大人,不仅仅是重伤,是废了道基,而且看打斗场景是碾姿态。” 沉一声之后,屏风之后那人问:“越矩之人身份如何?” “秋门两位天才弟子之一,墨青青。” “是她?按照她的身强度,在大幕束缚之下,应该很少有人能够以碾姿态将其废掉的啊。” 黑衣青年稍稍抬头说:“大人,我觉得事有蹊跷。” “说说看。” “黑石城目前的开放程度,按照安排,暂时只有我一个守林人,甲乙丙三号都蛰伏期间,还未苏醒,除了我和大人之外,应当是不会有人能够这般伤人才对。所以,我觉得黑石城中可能存在着我们守林人没能限制到的事情。” 屏风之后传来肯定的语气,“你说得没错。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大幕开启之前,那布衣坊的异象,以及显圣奇景,等等——” 一提到显圣奇景,屏风之后的人瞬间想起曲红绡。 “会不会是曲红绡所做?她不是已经显圣了吗?” 黑衣青年想了想回答:“虽说她已经显圣,但是自身修为能力并不高,而且未能成道,应当是被大幕规则限制住的。” “你说的也是……” “大人,我认为此次大幕很蹊跷,许多事情不在我们掌控范围内,而这还只是第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只会越来越混。我的建议时,提前唤醒其他守林人,以免出现更大的不可控之事。” “容我考虑考虑……”片刻之后,屏风之后传来回复:“因为圣人之相,黑石城之后会引过来更多的人,甚至是一些大人物,这件事我需要向上汇报。现在的话,你还是负责维护黑石城安定,之后我会唤醒丙,让他去调查这次的事。” “遵命!” 话音落罢,黑衣青年身形扭曲,片刻之后消失在这里。 屏风之后,那位大人哑然失笑,摇头自语,“秋门啊秋门,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你们最先下马。天算之子?居然算不到自己门内弟子会这般惨淡吗?” 片刻,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令牌,然后捏碎,一道气机肆掠开来,然后又凝聚在一起,瞬间冲出这城主府。 “丙,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屏风之后的人渐渐敛去身形。 …… 黑石城北边的周府。 周若生周公子正被奴才搀扶着,掩面痛哭,一对越来越趋近于丹凤之相的眼睛红彤彤的。 “你说随花娘怎么就这么可怜啊,那么好的人儿,偏就遭了这等事。要是让人家知道是谁做的,非要把他挫骨扬灰了!呜呜呜……” 周若生撇开奴才,哀怨地走到院前,看着那朵被雨水打焉了的白玉兰,心念及随花娘,不又潸然泪下。 后边的奴才不由得叹息一声。 自从布衣坊那天之后,周若生便一直是这副作态了,看病、请大神没有一个管用的,不仅如此,现在连格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周若生自己察觉不到,但是一直跟随着他的奴才受得到。 要是以前的周若生,知道了最喜的随花娘被人杀了,他非要把整个黑石城闹得飞狗跳不可,但现在最多也只是去找办案的徐大人闹一闹,之后就躲在府中,以泪洗面。 除了格之外,现在就连打扮长相都女化了。去逛街的时候,每每看到了好看的发簪、首饰、衣服之类的,周若生欣喜的模样像极了姑娘。最近几天奴才发现,自家公子的眼睛线条愈发柔和起来,肢也瘦了不少,一双腿看上去都长了一些。 奴才时不时就想,会不会哪一天起了,突然就发现自家公子变成了自家小姐。 “公子,外边儿凉,进屋去吧。”奴才轻声呼喊。 周若生偏过头,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哀怨,似斥责,听上去却柔声细语,“不要你管。” 奴才无话可说,只得在心里叹息。 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猛然在前面大放,奴才下意识闭上眼睛直呼:“少爷!” “哎呀!”一声尖叫。 待到白光消散,奴才连忙睁目看去。 周若生跌坐在了地上,原本触摸着焉了的白兰花的手此刻红了一片,脸上是惊恐。 “少爷,你没事吧!”奴才连忙上前搀扶周若生。 而周若生站起来后,立马恢复了先前的哀怨,低声泣着说:“随花娘一定是死不瞑目,这才刻意用这白光来提醒我为她伸冤的。” “少爷,你的手红了啊!” 周若生晃着头,忧伤地转身进屋。 身后的奴才忽然一阵错愕,他觉在那一瞬间,公子身上好像有一股很……了不起的气息,他只能这般形容。 …… 叶抚推开三味书屋的院门,一眼瞧过去。 曲红绡立在梨树前闭眼悟,胡兰坐在堂屋里埋头做功课,秦三月守在正屋门口望天。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淡。叶抚不由得呼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秦三月第一时间就回过神来,什么也不顾,直冲冲地就过来,捏着手,喊道:“老师你回来啦。” 叶抚笑着点了点头。 曲红绡从悟状态离出来,转身轻声喊道:“先生。” 叶抚点头示意。 秦三月有些紧张,站在旁边显得局促不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怎么没有说出口来。 她憋了半天,忽然从背后出一把刀对着叶抚。 叶抚愣了愣,然后打趣着说:“怎么,要谋害老师啊。” 秦三月挥着刀连忙摇头,瞧着手里的刀,又赶忙收到背后,着急地说:“没有没有!老师你要我买的刀,我买回来了。”然后,她才又小心翼翼地把刀递给叶抚。 叶抚温笑着说:“三月,记得以后递刀这种锋利的东西时,把刀柄递给对方。” 秦三月张嘴点了点头。 叶抚拿着刀走到正屋门口坐了下来,秦三月跟在他后面。 缓了口气后,叶抚才笑着问:“三月,其实你刚才不知是想说把刀买回来了吧。” 秦三月咬着牙,低头小声说:“对不起,叶老师。”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没有犯错就不要道歉。” “老师,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 叶抚打断她,横眉问:“把钟随花带回来是不是?” 秦三月第一次见到叶老师这般表情,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叶抚叹了口气,望着天缓缓说:“三月啊,人只有一条命的。死而复生本来就有违天和,人死了不能复生的,所以钟老板死了,也就不能复生了。” 秦三月心里忽然沉甸甸,空落落,一抹酸楚正升起,却被叶抚另外一句话打断。 叶抚笑着反问:“要是钟老板本来就没死呢?” 秦三月错愕,呆呆地看着叶抚。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