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好吧,她也不是傻子好不好? 等回到皋边的营房里头,小灯笼里头的萤火光还一闪一闪亮着,她扑在上,托着萤火虫上面打了个滚,然后滚到边的时候,又发现边的小几不知何时放了一朵紫的小花。 她在沙家坝的时候,最喜的就是这种不知名的紫小野花,胖嘟嘟的觉特别可,她一路跑一路采,采了一大把,可惜上马的时候由于她个子小,一扶马颈手一松,都撒完了。 当时她还惋惜的很呢。 这朵,是他什么时候摘的? 苏瓷捻起这朵小花,戳了戳粉紫的花冠,偷觊了一下刚才阿照叫了出去此刻正在外间和不知什么人在低声说话的杨延宗,门帘半遮半挡,只看见他半侧的玄身躯,还是那么拔矫健。 苏瓷啧了一声,把小灯笼和小紫花都放下来,抱着薄被滚了一圈,她趴在上,一手托腮,其实杨延宗表现得还有点明显的,约会,送花, 他,这是想谈恋啊? 第54章 苏瓷托腮思考了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了,门帘一,杨延宗转身回了里间。 “怎么还不睡?” 他坐在沿,问她。 苏瓷在上滚了两圈,把被子都卷在身上,蒙住半张脸,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她眼睛往小几上溜了下。 两人对视了半晌,杨延宗轻咳一声,莫名有些羞恼,他跳上,一手擒她,不睡是吧?那就干点不睡的事儿! 苏瓷哈哈大笑,肋下被偷袭一记她当场像被点了笑,两人在上滚来滚来,最后以她快笑断气求饶头发得像个疯婆子才宣告暂告一段落。 期间是有擦走火的趋势,不过最终还是没走成,这里是军营,睡一被窝就算了,干那事儿不适合的,杨延宗心里有数。 他轻着躺平调整呼,苏瓷则又笑又咳,费力挣扭麻花般的被子坐起来,扒拉头发,然后她没扒拉两下,就很神奇的发现,小几上的紫小花多了一朵,居然还用个小瓶子装起来了。 这小陶瓶她记得是放在对面翘头案上的,原来放了一把晒干的麦穗,不知什么时候被转移到这里来了。 现在两朵小花一长一短,被装在小瓶子里,造型居然还有点别致,和萤火虫一左一右放在小几上。 “哇,怎么的?” 苏瓷瞪大眼睛,这第二朵小紫花怎么来的,他藏哪的? 太神奇了! 杨大佬你不去变魔术简直浪费人才了好吗。 她哈哈笑着,推他,翻来覆去找,但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他到底怎么藏的。 杨延宗微微勾,任得她折腾,也不吭声告诉她,把她半搂在怀里翻来覆去折腾够了,这才把她按回被窝,拍拍她的小脸,亲了一下:“好了,快睡吧,午后不是要去医营么?我怕是不得空送你。” “我自己去就行了呗,你不睡吗?” 他摇了摇头,他还有点事儿。 两人鼻尖对鼻尖,眼睫一动就能碰到,他看了她半晌,细细和她换了一个吻,这个吻和以往都不大一样,格外的温柔细致,仿佛能受他的心里的情绪一般。 好半晌,才分开,他站起身,给已阖上眼睛的她掖了掖被子,轻步帘出了去。 悉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苏瓷才睁开一边眼儿,屋里杨延宗已经不在了,静悄悄地就剩她一个人,以及小灯笼里飞来飞来的萤火虫。 屋里有点暗,罩在薄纱里的萤火虫散出一层朦胧的光晕,看起来温馨又浪漫。 苏瓷打了个滚到边,伸手戳了戳小灯笼以及那两朵小紫花,忍不住笑了。 杨大佬虽没干过这活,但还会的嘛。 谈恋啊? 她嘶,不知杨延宗为这么突然呢? 不不,苏瓷其实有点隐有所的。 好了,具体什么原因就不讨论了,但现在很明显装不知道的话,是肯定装不下去的。 而苏瓷确实被哄得的。 她也不违心,今天真的很快乐。 咸鱼天是追求舒适,她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想法,于是想了想,最后愉快地下了个决定。 行吧,那就谈谈呗。 不过她可是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的哦。 苏瓷翘了翘,调整了一下萤火虫灯笼的位置,愉快会周公去了。 …… 再说杨延宗,临出门前回头瞄一眼苏瓷,她闭眼乖乖躺着,好像睡了,但角是微微翘起的。 他勾笑了下,心情出奇地好,以至于之后听见六王府传来的坏消息,也没那么生气。 杨延宗说有事儿还真是有正事的,第二批粮草快到了,这几批粮草都是和他们一起出发的,不过粮草速度要比行军慢,第一场大战结束之后才陆续抵达。 杨延宗既然主动请缨领接粮草的任务,那当然是要好生做完的,和军需官一起自季邺及兵部户部等运粮官手中接了粮草。 ——这里提一下,这位七公子现在已经鸟换炮了,虽还没有请立世子,但他近段时间的表现让六王非常意,季邺已经成功取代了季堰的位置了。 他本来就有出身,这次北戎三十万大军境所有目光都聚焦北疆,老皇帝坤氏三大王府都暂时停下内斗,先全力攘外,各方势力都有参与进来,四王六王都是督军,季邺则被推出来领了押运粮草一职,并后续会跟在军中实习,不危险,又能挣军功。 都就在身后,快马全速也就一个白都用不着的功夫,说远也远,但说近也近得很。 季邺一身银铠甲,拥缰而立,英姿发,与昔那个温少言的七公子恍若两人,只不过这次见面,杨延宗很在对方嗅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季邺笑了笑,拱手,目光炯炯意气风发,只是态度比起从前,却多了一点若离:“后就要慎行多提点了。” 杨延宗眼神闪了闪,也淡淡一笑:“好说。” 之后两人没再废话,开始进行粮草的验收接。 当天午时不到,杨延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的身边来了一名特殊的客人,这位仁兄姓裘名远鸣,是六王的幕僚之一,位置虽不及房先生,但也绝对不低,在六王身边很是说得上话,这次季邺初次出任军职,六王不放心,特地安排他一起陪同的。 裘远鸣站在杨延宗两步外远,身后除了阿照并没其他人,地方空旷,裘远鸣捋了长须,眼睛盯着兵士进粮袋的长管,粮食沙沙漏出,他嘴皮子微动,却说着完全不相干的话。 “六王病了,不轻。” 这点杨延宗早就知道了,多年培养的继承人就这么没了,亲手杀子,对六王打击还是有的,折腾一轮好不容易淡化事件后,他就病倒了,据说卧榻两天,现今还时不时有咳嗽。 ——杨延宗知道的还多一点,早年六王受过战伤,据说用过虎之药才缓过来的,是痊愈了,但到底伤了底子,所以六王身体其实并没有表面强壮的。 这般年纪,又病了,该有一点危机了吧? 不是人人都能像老皇帝般活到七老八十的,事实上季氏皇室长命的不算很多。 “六王对你有了芥蒂。” 原因是左卫都指挥使一职,当时六王府自顾不暇,本未曾使得出多少力气,可最终杨延宗凭借着他和季元昊的合作与老皇帝的周旋,最终成功上位。 个中详情六王自然不知,但他微微讶异过后,却生出了些不安。 杨延宗实在爬得太快了。 这么一个如似虎的男人,一旦生出异心,倘若他不在,绝不是季邺可以制得住的。 季邺是够狠,但他到底太了,别说掌控了,他怕是连制都制不住! 六王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以至于他都不敢赌自己和老皇帝究竟谁活得更久一些。 如此一来,深思虑后,解决杨延宗势在必行。 季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察觉了父王心思后,他虽没有说出昔实情自贬,但和杨延宗的联盟也随即单方面宣告破裂。 杨延宗盯了不远处的季邺侧脸一眼,微微转动扳指,笑了一声。 他招来阿照,低声吩咐两句。 杨延宗眉目淡淡,转头立即就撕开了六王季邺父子和谐的面纱。 当天,六王暴怒,他就任督军,人就在距一百余里的名山关附近,季邺领了个调配物资任务过去,当天六王行辕传出暴怒咆哮,六王一巴掌狠狠扇在季邺脸上! “孽子,畜生!!你大哥一房已经避居,你还要赶尽杀绝吗?” 季堰身死,世子一房零落,而他长子已经八岁了,为防家中再度祸起萧墙,六王把名下好几个富饶庄子及商行店铺等产业给了大房,让世子夫人携孩子们避居出去。 世子夫人去了,然后在路上遭遇山贼,嫡庶四个孩子三死一重伤。 原本查到是季堰昔年仇家七王世子季瑛所为,但谁知现在却突然爆出,实际却不是季瑛,而是季邺安排的,甚至人证物证都找到了。 六王简直暴怒,要说他说孩子,那也说不上,否则就不会这么轻易手起刀落,也不会从前没有太留意其他孩子。只不过到底亲自培养了这么多年,养条狗也了,更何况是亲儿子,对面季堰和长孙情还是有一些的,而其他孩子闲时他不大在意,但却不代表六王连活路都不给他们留一条。 季邺这么狠毒,连小侄子都不放过,六王真的惊了,把六王府给了他,他其他孩子孙子真的还有活路吗? 杨延宗直接把季邺的底子掀了,最后的结果是季邺没有再回来,明面告病,但实际上据说是被勒令闭门思过了。 他原来的公职职责只临时给裘远鸣几人接手。 杨延宗得讯,只冷笑一声,都没长齐,就想反坑他?做梦! …… 城头西风凛冽,杨延宗从运粮官手里接过最后一批粮草,和裘远鸣换一个眼神,后者旋即跟着同伴一起去了洗漱。 裘远鸣就是杨延宗在六王身边发展的暗线,两人关系极紧密,许多六王身边的消息杨延宗都是由此而得的。 刚才裘明远和他说,六王气病,他去探过,情况并不算十分好。 杨延宗垂眸,转了转扳指,这么说来,六王除去他的心情该更迫切了。 他哼笑一声,挑了挑眉。 杨延宗转过身,疾行走出一段,刚回到营房,就来了童继恩。 他这边事情可一点都不少。 童继恩并没废话,站直:“杨将军,陛下口谕:该开始了。” 待杨延宗接过口谕起身,他才低声道:“我们在北戎的细作传回消息,北戎大军停下动作,不再反攻古关口,”这点杨延宗是知道的,军报也有,他点点头,童继恩继续说:“据可靠线报,左贤王乌奢屠耆似乎在密谋着什么,”童继恩也蹙了蹙眉,他说出最后重点:“他很可能会再度联络那个叛国者。” 就是两年多前,通敌致使中军大老皇帝坠马重伤的那个叛国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