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 “你回来了。”韩以诺站在门里冲他笑了笑。 虽然平时韩以诺也经常这样,但是严冬棋这会儿就是到说不上来的别扭,他勉强“嗯”了一声,抬手稍微拨开韩以诺进了家门。 中午的时候严冬棋做了简单的土豆胡萝卜香肠焖饭,切丁那会儿因为走神儿好几次都差点切着手。 之前在公园的时候还想得美好,觉得这事儿装吧装吧过去就完了,等着热血小青年头脑清醒俩人还能正儿八经的好好呆着。 但是等这会儿真的和韩以诺呆在一个屋子里的时候,严冬棋才发现真要面对这件事表现出风轻云淡难的,最起码他是想也没想过他和韩以诺居然能发展出这么传奇的情节。 他自己窝在厨房,韩以诺在外边儿看电视的一举一动他着自己不去听都不管用,被神着反复想着这件事之后,才慢慢意识到这件事不是想粉饰太平他就能粉饰太平的。 接受不了韩以诺这份儿喜是铁定的,他一方面一直喜的是姑娘,对平的大老爷们儿没什么兴趣,另一方面就算喜男人,他可是把韩以诺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来待的,他再怎么饥/渴也不能接受和弟弟整一块儿的事情。 要换了别人,照周海说的绝都是轻的,那必须先上去揍个筋骨舒畅再说,但是现在告白的人换成了韩以诺,他虽然觉得生气又荒唐,但是无论是骂韩以诺还是揍两拳,他都下不了手。 严冬棋舍不得。 这些年虽然算不上宠,但是一直随着韩以诺的,都成了习惯了,一时半会儿因为这件事就和韩以诺横眉冷对,他做不到也不忍心。 这小子喜他的那份心意让他没办法硬下心来。 他有点儿不明白韩以诺为什么好好的会喜上他。自己是对他是还不错的,但是也没好到那个份儿上,撑死也就得是个不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什么的,搁哪儿也犯不上直接喜他以身相许外带在一块儿一辈子这么夸张的。 之前他听韩以诺不喜姑娘这事儿,就觉得对不起韩佳的嘱托,把人家弟弟养着养着就直不起来了,现在可好,万恶的源头居然还在他身上。 心好。 而且韩以诺还说什么喜了久的。那自个儿这几年又是泡妹子又是女朋友的,虽然没有之前一个人住那会儿那么来,但是肯定也达标了一般成年男人的频率。韩以诺一直这么忍者在旁边看,那得看得憋屈死了吧?严冬棋一想到这儿居然有点儿心疼。 虽然他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韩以诺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的觉得韩以诺喜他喜的还费劲的。 到底该怎么办? 烦死了。 俩人吃饭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坐对面,没人说话,连呼声音都快听不见了,只能听到细微的筷子和碗壁碰撞的声音。 严冬棋就给自己盛了一点儿。他饭量本来就一般,再加上被这么个糟心事儿搅合,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他两口把饭吃完,低声对韩以诺说:“你先吃,我回屋去。” 正准备起身离开,韩以诺突然开口叫住他:“哥。” “嗯,怎么了?”严冬棋站定,转身看着坐在饭桌另一边的韩以诺。 韩一诺没抬头,拨着碗里的饭开口,声音听上去憋屈:“我喜你,给你告白这件事,你是不是觉得烦心的?” 严冬棋心里想着何止是困扰啊,老子都快被你这一句话拍碎了好吗? 但是他又不能真的这么说,只好抿了抿嘴,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困扰的,但也到不了烦心那程度,不至于。” “我喜你……是错的么?”韩以诺还是没抬头,又低声问了一句。 “这……”严冬棋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韩以诺喜自己到底算不算是错误的。 韩以诺没听到严冬棋的回答,轻轻的抬起头,表情非常平静,平静到严冬棋有些没底。 严冬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问道:“咱们今天一定还要聊这件事吗?” “哥,你不能把我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要不然我没两下就得疯了。”韩以诺破罐子破摔的笑了一下,有那么点视死如归的劲儿。 严冬棋本来打算回屋里什么都不想先闷头睡一觉补一补脑细胞,但是韩以诺都这么说了,他看着青年的表情就没法儿拒绝,只好拉开椅子重新坐下:“你既然想说这件事,那我们就谈谈吧。” 韩以诺不说话了。 严冬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用手拨着架在碗上的筷子。 隔了好久之后,韩以诺才低声开口:“其实我有好多次好多次,都琢磨着要不要一自己不要再喜你了,但是没办法,真的,你老是对我那么好,让我没办法不喜上你。” “你这话说的意思是怪我吗?”严冬棋闭了闭眼睛,勉强笑了笑,他这会儿突然觉得弯起嘴角是费劲儿的一件事,“我对谁都好的,不局限于你一个。” 韩以诺笑了:“哥,你这么说话伤人的。” “没办法,我不这样说话你就老得这么钻牛角尖。”严冬棋这会儿平静,因为他突然顿悟到自己就是把脑袋里全部的脑细胞都耗到这件事儿上,他也想不出一个解决这件事的好办法,只能干脆顺其自然,该干什么干什么。 有什么就说什么,对韩以诺好还继续对他好。 毕竟还是不想伤害这小子。 “是么?”韩以诺又笑了笑,他索把筷子放下向后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让他放松的舒服的姿势,“可是无论你怎么说,我就是喜你。包括你现在说话的样子我都喜。” “韩以诺我不明白的,你喜我什么?就因为我对你好么?以你现在这样儿的条件,从街上拉来十个姑娘八个愿意给你当牛做马的。”严冬棋皱了皱眉,从饭桌旁边的收纳盒里摸了支烟出来点上。 韩以诺还是平静:“‘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了’,我之前不是这么说过么,我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到现在。可是哥,人都是贪婪的,这样看着你久了,不由自主的就会想着要是你也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了”这种话,对严冬棋的杀伤力大的。 他夹着烟的手轻轻颤了颤,烟头上的灰烬飘了几点在神的餐桌上,他不着痕迹的伸手拂去。 “以诺,这世上没有谁只有谁这么简单的事。我不觉得你喜我有什么错,但是很抱歉,哥以前一直顺着你的,但这次可能不能这么做了。现在这样的关系对咱俩就合适的,我没打算再做什么改变了。” 他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心里某一块就轻轻地抖了一下,抖得他有点儿想深呼。但他还是忍住然后勉强抬头看向韩以诺。青年坐在他对面,很用力的抿了抿嘴,然后又翘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哥哥不能也试着喜喜我吗?我一个人这么喜你觉傻的。” 严冬棋很用力的了一口烟,盯着烟头上忽明忽暗的橘火光走了一会儿神,过了好久才低声说了句:“以诺,喜有很多种的。” 男人这么边烟边说话的样子很,韩以诺一直很喜,但是这会儿就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想从里面看出点儿什么端倪。 然后似乎是挫败的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在鼻梁上捏了一下。 “严冬棋,那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笑了笑,尽最后一口烟,把青的烟雾呼向半空,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还没想好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韩以诺轻轻咧开嘴:“打算躲着我吗?” “这倒不至于,你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把我吃了么?”严冬棋把烟头摁进碗里,笑了,“再怎么说我还是你哥呢。” “严冬棋,你不是我哥,从来都不是。我和你跟本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想只当你的弟弟,我要的才不是你出自于哥哥的关怀。”韩以诺最终还是没有维持住笑容,他深深地皱着眉,声音仿佛极力抑着什么,“我喜你,我你。你明白么?” 严冬棋重新站起来,淡淡的开口。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也喜你,也你吗?以诺,这太难了。你不能这么难为我,我能给你的从头到尾就是你所谓的兄长的关怀,别的我没办法给你。”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往房间走,脚步顿了顿但是没有回头:“你的饭该凉了,重新盛一碗吧,要不然吃了胃里该难受了。” “严冬棋,”韩以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让严冬棋有些心疼的倔强,“我就是喜你,你再怎么说也没用。自从跟你告白之后就没想着要回头,你阻止我也没用。” 回应他这句话的是一声低低的叹息。 严冬棋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之后,韩以诺在饭桌上呆坐了很久,久到他都觉得浑身有点麻了,然后才缓缓动了动手臂,像是赌气一般把剩下的大半碗冰凉的饭填进嘴里。 饭冷的他有点难受,但不是胃里的难受,说不上来,好像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都难受,难受的他有点想团成一团儿缩到墙角里面去。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