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棋一米七七,放男人堆儿里不算矮个子,再加上身材匀称,显得更是修长。可是韩以诺这小子绝对属竹子的,这才十七岁,就二话没说窜到了一米八一,而且又运动,一身匀称的肌,整个人看上去高大拔,严冬棋在背地里嫉妒的直嘬牙花子。 “那是因为我好好吃饭,不像你,每顿饭多吃一点儿都跟要你的命似的。”韩以诺不以为然,就严冬棋说话的功夫,一个人吃掉了两盘烤串。 严冬棋张了张嘴,但是没想到该说点儿什么,于是沉默的吃东西。他突然有点儿怀念之前那个寡言少语,沉稳安静的韩以诺,虽然问一句答一句,整个人看上去稍微有点儿死气沉沉的,但也比现在这样,三句话噎的自个儿心肌梗强得多。 韩以诺风卷残云的吃完了桌子上剩下的东西,然后惦记起中午吃剩的半块儿蛋糕。中午天儿热,严冬棋让服务员搁进冰箱里,这会儿取出来,韩以诺连眼儿都不眨的吃了个光,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勺子,看着严冬棋:“哥,你之前答应我来着,不过生也给我做,还算数吧?” 严冬棋不动声的扫了一眼桌上干干净净的盘子:“那当然。”他真是闹不明白,韩以诺看着也不胖,怎么就能吃下这么多,他光看着都觉得撑得想吐。 城郊空气好,天也干净,暮的晚上还是来得早,两个人吃完晚饭晚的,天早就黑了下去。兄弟俩就躺在席子上看着漫天的繁星消食儿,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真幸福。”韩以诺慨了一句,然后打了个嗝。 严冬棋鄙夷:“就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你就觉得幸福?韩以诺你这抱负有点儿容易实现啊,哥回去给你用砖糊个圈,你就蹲里边儿,我按时给你喂食,你闲的无聊拱拱泥巴就行。” 韩以诺没回话,伸手就往严冬棋的上挠,被严冬棋一把摁住:“就知道你得这样儿。” 自从知道严冬棋怕之后,韩以诺没事就要跑过来咯吱两把,百玩不厌,严冬棋简直要疯。 “我又没说吃了睡睡了吃,我指的是这种生活状态,状态好吗?”韩以诺回手,冷哼了一声。 严冬棋失笑:“你今儿的生活状态的确就是睡了吃吃了睡好吗少年?” 韩以诺没搭腔,仰面躺着看着繁星坠的天空,又慨了一句:“真幸福。” 严冬棋听着觉得有意思,索侧身爬起来,胳膊支着脑侧,眼里含笑的看着仰躺着的少年:“怎么幸福啦?是过生幸福还是出来玩儿幸福?” “都幸福的。”韩以诺转头看他。 “看来你对今儿的行程还是意的嘛。”严冬棋开心,只要韩以诺觉得过得,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韩以诺点点头:“哥,咱能天天过生吗?” 他问完这句话觉得自己简直不止一点儿的傻,但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严冬棋。 “你可千万别,你自己是不觉得,可你今儿明显神亢奋,风概率也比平时翻了好几番,要天天过生,你哥我可熬不住。”严冬棋说完摆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然后重新躺回去,下意识的看着天空就开始数星星。 韩以诺笑了两声,然后自顾自的开口:“哥,等咱俩都老了,就到城郊来买房子,带个小花园儿,在里面种种菜,西红柿黄瓜什么的,多好。” “你是不是吃太撑血都跑到胃上,大脑缺血了?你就算老了非要离开城市,也是和你老婆住一块儿,种菜钓鱼,干我什么事儿啊?”严冬棋躺了一会儿就有点儿犯困,也没仔细听韩以诺的话,顺口反驳了两句。 然后韩以诺就不说话了。 他理智上知道严冬棋说的是对的,可是心里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舒服。在他的意识里面,事事都和严冬棋在一块儿是理所当然的,这种在一起甚至理所当然的延续一辈子。他从来没想过有可能会有另外的人到他们两人之间,他从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 严冬棋在觉自己快睡着的时候硬撑着坐了起来,准备回屋子洗漱。韩以诺半天没说话,他还以为这孩子又睡着了,没想到一低头就看到韩以诺盈繁星的眸子。 “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怎么不说话?”严冬棋轻轻推了他一下。 韩以诺也跟着他坐起来,没说话,黑眸沉沉的看向男人。 严冬棋被看得心虚,心想我今天为了给你过生都舍老命陪君子了,你丫还有什么不意的,于是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少年摇摇头。 毕竟一个大男人,也没心细到能看得出对方的情绪变化,他还以为韩以诺还在琢磨天天过生的事儿,笑着打趣他:“还在想着天天过生的好事儿哪?” “没有。”韩以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无奈,他不喜严冬棋每次都用这种逗小孩儿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听着不知道怎么总觉得不舒服。 严冬棋想了想又开口:“不过咱俩可以经常出来玩,你现在学习力太大了,我老怕你学傻了。不像我们那会儿,成天到晚走街串巷的玩儿呢。” 韩以诺听了这话心情好了点儿,他点点头笑了笑:“好。” 想了想又认真的抿了下嘴,然后跟了句:“这是我从小到大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哥,谢谢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凑过去给了严冬棋一个大大的拥抱,很用劲儿,但是很短暂,一触即分。 严冬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跟你哥我还说谢谢哪,真没劲。哥给你保证,以后每一年的生都像今年这么,怎么样?以后你生就是咱家的法定节假,好好出去庆一庆,把之前没过好的都补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站了起来,顺便把韩以诺也拉了起来:“走吧,不早了,回去洗洗睡。” “明儿早起来咱再去摘一茬草莓,我回去给严芷送去点儿,她特别吃这玩意儿。然后你礼拜一带学校去,给你同学分一分,那个什么薛楷的,”他一边往前走,突然回头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让他嫉妒死你。反正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 韩以诺觉得自己没出息的,因为严冬棋一句“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整的半天睡不着,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下午睡得太久,半天找不着困劲儿。 农家乐房间里面摆的是两张单人,上面铺着糙的麻布单子,韩以诺总觉得像是睡在砂纸上。睡在另一边的严冬棋早已经入眠,均匀的呼声传来,韩以诺听得莫名有些焦躁。 他又躺了一会儿,然后翻身坐起来推开房门,想到院里的水槽边洗把脸。结果刚把门打开,一阵小凉风就毫不客气的吹得他透心凉,连打了两个嚏。 正在他琢磨着要不然别出去算了,身后的灯突然亮起来。 “这是怎么着?梦游啊还是闻起舞啊?”严冬棋糊糊坐起来看了眼手机,得,一点半,还没起来呢。 刚醒来的声音带着点儿鼻音,韩以诺听着男人说话的声音,半天形容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个觉,只好关门转身坐回上。 “晚上这么冷的,你穿件儿背心儿院子跑,你是蜘蛛侠还是超人啊怎么的,半夜三更准备出门匡扶正义吗?”严冬棋靠在头上,他睡觉很轻,被吵醒来郁闷的。 韩以诺坐在边,用被子往肚子上搭了一个角,嘴张了张没出声,等了一会儿开口道:“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严冬棋听了简直要崩溃,他都快给韩以诺跪下了:“大哥,韩少,韩大爷,你半夜鼓捣起来是要和我谈心还是怎么的?” 韩以诺挠了挠头发,他也没搞懂自己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只好翻身上:“没什么,你就当我发神经了,睡觉吧。” 说完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只给严冬棋留下了一个神经兮兮的背影。 严冬棋看了他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你是认还是怎么的,睡不着啊?” “嗯。”韩以诺蒙在被子里的声音发闷,“可能是中午睡多了,这会儿老是睡不着。” 要在家里严冬棋还能给他热杯牛什么的,但这会儿条件不允许,他也没办法:“那你就躺会儿,慢慢就困了。” 韩以诺翻身转过来,只出一双眼睛:“哥,你拍拍我?” “拍个,”严冬棋把腿伸出被窝轻轻踹了他一下,“我看直接拍死你还差不多,你过的是十七岁生还是七岁生啊?简直了。别闹,睡觉。” 他说完这句话就真的把头灯关掉,翻了个身睡了。 韩以诺看了看旁边上被子勾勒出来的轮廓,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他其实并不是想问,严冬棋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而是想知道,在这样近乎宠溺的关怀之下,总是不太正常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能让这现状好一点。 第二天和第一天相比就少了很多新鲜劲儿,俩人睡了个懒觉起来,又去了一趟草莓大棚,随便吃了个午饭就回家。 韩以诺昨天睡得很晚,回家路上在车上坐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严冬棋停下车,把他的座位往后调整了一下,再给他盖了件儿外套,看着他睡得幸福得快口水的样儿,简直无奈的连白眼都没力气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张的标题我也是起醉了。生结尾,之后就到下一阶段。有人嫌进度快有人嫌进度慢,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和惯常喜的行文速度,39势微,无法一一足,还请宽恕则个。 ☆、军训 这座城市的夏天又长又热,简直熬的人痛苦难当。严冬棋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拿着遥控器来回换了几个台,电视上晃过《还珠格格》的画面,严冬棋愣了一下,索又调了回去。 电视上刚好演到紫薇瞎了的那一块儿,清秀的姑娘睁着一双茫的大眼睛,声嘶力竭的大喊“尔康,尔康,你在哪里?”,严冬棋一口啤酒差点儿就从食道岔进了支气管。 他被这喊叫吵得脑仁儿直,于是在换到了一个推销竹炭纤维上用品五件套的节目之后,索扔下遥控器,站起来看了看挂钟。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