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喜的食物,喜的颜,喜的衣服,喜的风景,他生活的地方,他玩乐的地方,他工作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想要知道。 想要知道他更多,贴近他更多,这种贪婪的心绪,已经要薄而出了。 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就像光。 韩以诺轻轻推开严冬棋卧室的房门,站在门口看着上的人模糊的轮廓。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会改变太多东西,人,事,还有心情。弟弟不会这么早发现自己的心情的,一切都要慢慢来。 ☆、追梦人 “提前说好,我到店里肯定顾不上你,那么多客人,有我认识的搞不好还要陪一阵儿,你就坐吧台边儿上,我让调酒师陪你聊天。”严冬棋一边唠叨一边坐在玄关的台阶上穿鞋。 韩以诺站在门口等他:“我知道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嘿,你个小兔崽子,我带你一未成年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能不心吗?你居然还嫌我唠叨。”严冬棋关门落锁,在韩以诺脑袋上呼噜了一把。 韩以诺把他抓的头发拨整齐,快走几步去摁电梯:“我跟着你呢,你还有什么好心的。” “我老觉有一种罪恶,正苗红一孩子要被我带坏了。”严冬棋皱了皱鼻子,看上去有点儿可。 韩以诺看得愣了一下,顿了顿才接话:“我就是参观参观你平时上班的地方,要不然总觉得一点儿都不了解你。” “你还不了解我啊,咱俩都睡两隔壁了啊大哥,”严冬棋听这个理论有点儿惊奇,“那我要是挖煤的你是不是还要去我矿看一看啊?” 韩以诺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严冬棋被他噎的没办法,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他们去的是离家最近的一家店,店里装潢用的是玻璃地板,地板下面亮着低瓦数的灯,还有一些浅的鹅卵石,深的布艺沙发错落有致,每个隔间用茶的玻璃隔开,大厅中央还有个扇形的舞台,一个年轻人抱着吉他在唱歌。 整个酒吧安静而优雅,透着不属于这个城市的安逸气氛。 韩以诺有点愣,拉了拉严冬棋的胳膊:“这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严冬棋笑了笑:“四家店开成一样的多没劲,也有你想象中那种吵了吧唧,一堆人在舞池里拧成麻花儿的店,十八岁之后带你去。” 韩以诺“切”了一声,有点不高兴。 “那些地方人太杂了,三教九的都有,保不齐能让你看到点儿乌七八糟的场面,不好。那我就罪大恶极了。这边儿主要就是上班的白领,来这儿谈谈工作也行,找找……嗯……一夜情的对象也行。”严冬棋把他带到吧台上,叫酒保给了一杯果汁,自己则要了一杯水。 韩以诺喝了一口果汁,芒果味儿的,他喜:“我喜你这家店。” “喜也不行,”严冬棋端着杯子瞟了他一眼,“少年,参观学习,别忘了。等你十八岁生,葛格给你一张专门定制的vip,上头就用金大字儿写上‘严冬棋他弟’,来哥的店都不用花钱,妹子随便你泡,多有面儿。” 韩以诺特别不喜他老是把“泡妹子”挂在嘴边,于是没接话,默默地喝了一口果汁。 严冬棋的电话刚好响了起来。 铃声是默认的“叮叮叮”。 韩以诺有时候觉得严冬棋是一个矛盾的人,他在外面风有趣,和各种人斡旋得心应手,开酒吧做生意也是如鱼得水。而他在生活中也绝对算得上是很注意细节的体贴男人了,可是像这种大家都会注意的小细节他反而会忽略。 韩以诺敢肯定严冬棋都不知道手机铃声在哪儿设置。 “行吧,我就在‘北’呢,你直接过来。”严冬棋挂了电话,韩以诺往他手机上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就是手机默认屏幕。 “怎么了?”韩以诺问了一句。 严冬棋笑着扬了扬手机:“巧的,周海今天刚好过来。等一会儿他陪你,我进来看到有几个人,过会儿去打个招呼。” “我不用人陪。” “你俩聊聊呗,”严冬棋没理他这句话,笑着喝了口水,“周海有意思一人。” 兄弟俩没说几句话就看到门口滚进来一个卡其的丸子,周海虽然胖,但是特别怕冷,每到冬天都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搞得本来就臃肿的身材更加立体。 严冬棋从周海进来直到到他走到跟前都不停地笑,笑的旁边的韩以诺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笑。 “你俩智商是不是该充值了?一进门就看到俩二傻子在那儿乐。”周海被笑的莫名其妙有点儿不。 “不是,周大爷,”严冬棋笑得有点上不来气儿,“你今天这身儿造型,简直绝了。看上去像是移动的撒牛丸,都把我看饿了。” 韩以诺本来就是跟着笑,这会儿被严冬棋这么一说,顿时找到了笑点,也笑的一发不可收拾。 “韩以诺小同志,咱俩这有小半年没见了吧,怎么你现在不像我之前见得那么乖那么英俊那么善解人意呢?”周海无奈的把身上卡其的羽绒服刨下来。 严冬棋又笑了一阵儿,然后拍了拍周海的肩膀:“先不跟你说,你在这陪会儿以诺,我去和几个客人打一下招呼。” “行,你去吧,我俩就在吧台这边,你过会儿过来就行。”周海让调酒师给了他一瓶冰啤酒,冲严冬棋摆摆手。 “你们应该放寒假了吧?”周海转头看韩以诺。 “嗯。”韩以诺趴在吧台上,说话声音不大。 周海抿了一口酒,被冰的呲牙咧嘴:“上学还习惯吗?” “好的,班里的同学好相处。”韩以诺淡淡的答了一句。 “不是,”周海挠挠头发,“我刚才看你和你哥说话那会儿,觉得你变化还大的,格也好了多,怎么这会儿话又变少了?” 韩以诺抿了抿嘴,没接话。 “还指望着严冬棋那个子能把你带的好一点儿呢。”周海觉得韩以诺闷的,说了两句话就有点没劲。 “那个……海哥,我哥他为什么要开酒吧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韩以诺突然开口。 周海觉得他这个问题奇怪的:“不为什么啊,喜就开了呗,这不是得好的么,把你养得长这么高,说真的,咱俩小半年没见,你怎么长这么快?别是你哥不给你吃饭,喂的是猪快长吧?” 他没说完先把自己逗乐了,笑了半天发现韩以诺没什么大反应,只好悻悻的喝了口酒:“你想想啊,严冬棋就一高中文凭,要是上班了也不可能被人家多当事儿,照我说,他天生就是混社会的料,从高中开始脑子就比别人都活道。” “我听我哥说,”韩以诺低头抿了一口果汁,“他高中贪玩的?” “那何止是贪玩?你应该都有点儿印象的,不过可能因为你当时太小了记不住。严冬棋那真是除了学习别的事儿干的都特别。你想想啊,高中生,借钱和别人开酒吧,等毕业之后,本金回来了,还小赚了一笔,换别人哪是个个都行的?” 周海转身靠在吧台上,胳膊向后撑着身子,脸都是回忆当初的足,“我俩当时,还有其他几个人,每天早上报个到,然后上不了两节课就从学校后墙翻出去,骑着破自行车大街小巷的转悠,想想真是。” 其实韩以诺对高中时候的严冬棋是有印象的。 在他才八/九岁的时候,到了周末,有时姐姐会打扮的很好看,穿着他最喜的那件水洗蓝白碎花的连衣裙,黑直柔顺的头发披在脑后,脸上泛着红晕,不停地从窗子往下看。 没多久她就会笑着冲楼下挥挥手。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大男孩敲开他们家的门,靠在门边冲姐姐吹一个长长的口哨。 然后两个人都笑起来,没有什么原因。 那个大男孩有时候会给他带一把糖果,有时候是一桶刚出炉的爆米花,油味儿的,沾着糖衣,然后摸摸他的头发说:“小子,借你姐姐一个下午,你一个人在家里不要捣蛋。” 姐姐会笑着叮嘱两句,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 等到姐姐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会带着打包的儿童套餐给他,然后在简陋的卫生间洗衣服,一直一直哼着歌。 这些记忆韩以诺几乎都要忘记了,它们久远到让他觉得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