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开台球馆的呗,我之前在派出所说话的那个小孩儿,之前我开酒吧的时候来找过事儿,被我收拾了一顿乖多了。后来老邓那边缺人,要点儿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场子,我就把他们弟兄几个推荐过去了。”严冬棋淡淡提了两句,眼睛一直盯着韩以诺后的瘀伤。 “那他们老板呢?” “啧,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严冬棋抬手就要呼噜他的脑袋,想起来手的红花油,于是赶紧收回去重新放到他上,“一个朋友,高中那会儿和我同级,外校的,被人打的时候我顺手帮了个忙认识的。” 他稍微顿了顿,最终没忍住又开口数落:“我告诉你韩以诺,你们这次幸亏砸的是老邓的摊子,要换了别人,进派出所是小事,天天堵你们学校门口找你们的事,那会儿你就过来抱着你哥我哭鼻子吧。” “我都说错了,你就别一直说了,我听着都替你口渴。”韩以诺侧过头看了严冬棋一眼,然后变本加厉的凑过来,把脑袋趴在严冬棋的腿上。 严冬棋手底下的动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韩以诺你是不是脑子被人打傻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躺另一大老爷们儿的腿上,你是不是现在觉得自己特小鸟依人啊?” 严冬棋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没有真让他挪开的意思,韩以诺笑了笑,安安心心的趴在他腿上。 按在后上的手劲儿刚好,那种酥酥麻麻的觉顺着他的后一直顺着骨头传到全身,让他浑身都有点提不起劲来,只觉得舒服。 他看到严冬棋心疼他的样子,虽然很开心,但是也有点儿后悔。 “哥,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不是,主要是吧,你今天说你要出门,我以为是和女孩儿呢,结果一个电话被叫到警察局,一水儿大小伙,我心理多有落差。”严冬棋的声音总算有点笑意。 韩以诺没听明白:“什么女孩儿?” “我不是要偷窥你隐私啊,”严冬棋觉得看别人信有点不好意思,“你之前校服兜里有一封叫什么蓓蓓的,我顺眼就看了看,叫你和她一起过圣诞呢。” “我忘了,当时收到之后随便看了两眼就揣兜里了。”韩以诺被按摩的有点儿困。 严冬棋笑了笑:“是随便的,人小姑娘多好的一封信,被你成那么个德行,真是对不起人家的芳心。” 韩以诺的声音变得糊糊:“约我出去的女的多的,反正都要对不起,还不如全对不起。” “这个看脸的世界啊。”严冬棋悲鸣。 韩以诺哼唧了一声,懒洋洋的笑起来。 “主要全是男的也就算了,你们还打架,”严冬棋的声音从他脑袋上传下来,“你打架我是觉得没什么,但你也太会找点儿了。刚才我正和周海在酒吧里喝酒呢,好几个漂亮女孩儿,被你这一通搅合,得了,一个也没认识成。” 韩以诺听完他的话一下就无比清醒,还有点儿微妙的不舒服,他在心里冷哼一声,觉得那自己这场架打得简直不能更好。 圣诞节之后,越往节跟前跑,觉子就过得越快。等到韩以诺把期末考试的成绩单摆到严冬棋面前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快要过年了。 严冬棋弹了一下成绩单,“啧”了一声:“全班第六,全级第二十九?” 韩以诺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捏了一块儿点心到嘴里,眯着眼睛叫唤了一声:“好吃。” “是么?”严冬棋的眼睛从成绩单上挪开,“那我之后再给你做两笼,你们之后不是还要补几天的课么,这个好带,给你同学带点儿一起吃。” “不给他们带,这个做起来那么麻烦,我自己留在家里吃就行。”韩以诺摇了摇头,又吃了一块儿。 严冬棋瞥了他一眼:“我都不嫌麻烦呢……等一下,你把我话都岔没了,我说,你们班几个人?你们年级多少人?” 韩以诺把嘴角的点心渣子蹭了:“我想想,我们班是四十八个人,年级不太清楚,上次我们老师说好像是八百多一点。” “多少?”严冬棋觉得气儿都有点不匀,“你们年级八百多人你考年级二十九?” 韩以诺挠了挠头发笑了笑:“还可以吧?” 严冬棋又弹了一下成绩单,然后把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原地踱了两步:“不行,这必须要出去吃顿大餐庆祝庆祝。” “你还没说你觉得我考得好不好呢。”韩以诺仰头看他,笑容很是灿烂。 严冬棋兴奋的笑了两下:“你现在是让我夸你呢吧,必须好啊,年级二十九啊,全级八百多人呢,你哥我以前上高中,就倒数进过年级前三十……来来来,宝贝儿,给哥哥抱一个。” 韩以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两步过去搂住严冬棋的。 严冬棋在他背上狠狠摸了两把,然后抬手挠挠他后脑勺的头发:“我弟弟就是牛,今晚就打电话给我妈炫耀去。严芷肯定没你考得好,看我把你养得这么。” 韩以诺趴在他肩膀上哼唧了一声。 严冬棋又拍拍他的背,然后松开怀抱,抬手在韩以诺脸上拍了拍:“光顾着学习,这么费脑都该瘦了,走,咱出去吃大餐给你补一补。” “不,”韩以诺又贴过去,在严冬棋肩上蹭了蹭,“我不想出去吃,我想吃你做的红烧和白斩。” 严冬棋答应的很痛快:“行,咱去超市,你点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不是,”严冬棋挑橙子的手顿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的转头看韩以诺,“你说什么?” 韩以诺点点头:“你没听错,过两天补完课我们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得来一下。” “你考得这么好,老师还要见家长?”严冬棋有点崩溃,“我对学校有影啊大哥。” 韩以诺接过他手上的橙子:“又不是只说成绩的事儿,还有学校后期的安排啊什么的,反正听老师说还麻烦的。” “行吧,”严冬棋挠挠头,“去就去呗,你们老师总不能逮着家长劈头盖脸的骂吧。” “你怎么想那么严重,”韩以诺提着橙子去计量台打价,严冬棋推着车子跟在后面,“而且我也在呢,学校要先开大会,学生和家长一起的,然后各班带回去再开家长会,我们也不能回去,得打扫场。” “你们校长是不是疯了,这么冷的天儿让你们打扫场?这不成,万一把你冻冒了老子找谁说理去。”严冬棋一听打扫场就有点儿不开心了。 韩以诺听得心里特别舒服,嘴角都有点儿不住的往上翘:“那行啊,你给我班主任请个假,说韩以诺体弱多病,不能参加室外清洁,那我估计没两天我在学校就火了。” 严冬棋轻轻在韩以诺肩膀上锤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烦,我不就怕你着凉了么?” “必须不能啊,我现在都快比你高了。人家小姑娘一个个打扫场也没什么事,我大不了穿厚一点而就完了。” 严冬棋听完点点头,没再说打扫场的事儿:“那那个大会是怎么回事?就我和你一起开的那个。”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教导主任念一下今年的通报批评还有处分,然后讲一下寒假的注意事项。” “你们学校真逗,都上高中了还说注意事项。”严冬棋从货架上拿了两袋盐和一袋,“这也忒负责任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笑了两声:“得亏我生的比你早,要是每学期这么念处分,以我当年那天真可活泼开朗的,估计一水儿都是我的名字。” 韩以诺也跟着笑了笑:“你以前真的那么坏么?” “我想想啊,”严冬棋又往车筐里扔了两袋榨菜,“反正不算好吧,谈恋,结伙打架,逃课,顶撞老师,反正能干的我都干了。”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这可是反例,你可别学我。” “你干嘛非要这样,好好上课不好么?”韩以诺拨了两下车筐里的榨菜,给自己挑了一包酸豇豆扔进去。 严冬棋笑了,推着车往前走:“有什么为什么?我又不像你一样学习,我贪玩儿呗。” “我觉得学习好玩的啊。”韩以诺小声说了一句,从路中间的商品墙取了一盒巧克力,然后快走两步跟上去。 “吃饭吧,家常便饭,您随便吃吃。”严冬棋坐在餐桌另一边,给韩以诺扔了一罐可乐,自己开了一听啤酒。 韩以诺把桌上的菜挨个闻了个遍,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儿:“真香。” “来来来,敬咱们家的学霸男神。”严冬棋举起啤酒罐子,韩以诺本来都把筷子拿起来了,这会儿只好赶紧端可乐,和他轻轻地碰了一下。 韩以诺喝了口可乐,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觉得心情特别好。然后就又笑了两声。 “傻小子。”严冬棋看着他高兴,也灌了一口跟着笑起来。 还有五分钟就开始全校的家长会,教导主任站在台子上反复的翻着自己等会儿要用的讲话稿子,场上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看上去有点拥挤。 天儿特别冷,韩以诺早上上课来的时候,专门为下午的家长会和大扫除多穿了两件,这会儿身上还好,主要就是脸冻得都没法说话了。 薛楷站在他旁边穿得少,冻得整个人缩成一团,都弯下去了。他妈妈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站好了,这么多人呢,没一点儿正形。”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