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蓝田推开凑上来替她吹眼睛的陆肖肖,就那么快速眨了十来次眼睛,终于觉到好了些。 “现在怎么样,我替你吹吹吧。”陆肖肖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 顾蓝田摇摇头,说:“不用了,已经不疼了。” 说完她不再用手掌抵住陆肖肖口,捞起被扔在一旁的内,手指捻了捻发现还是漉漉的,索不穿,就着身体利落下走到电脑桌边。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验证。 凭借对之前手机图片上那道题的记忆,顾蓝田很快就从电脑桌上找到了一本辅导习题册,习题册被非常随意地扔在角落,旁边着的正好是它的解析册。 顾蓝田眉蹙起,怎么这个陆肖肖活像个瞎子似的,旁边这么大本答案看不见非要照下来问她。 她拿起那本辅导习题册,发现一整页洁净如新,说不出的怪异。 算了,陆肖肖这些做题怪癖与她无关,她自己身上的怪病才是重中之重。 顾蓝田坐下,找了支笔,开始演算之前陆肖肖问她的那道题,虽然刚才拿到手时她就知道自己可以了,但是她依然想要亲自把这题完整做一遍,那种自己拿起纸笔演算的真切觉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 顾蓝田认真写题,丝毫没有关注陆肖肖的动向。 一颗剥了皮的葡萄送到边时,顾蓝田才知道陆肖肖也已经下了。 她下撇了眼送到嘴边的葡萄,剥去深紫果皮外衣,暴出来的是青的葡萄果,表面是紫的汁水,看着就是那种甜津津又夹着点微酸味道的葡萄。 超级好吃的那种。 顾蓝田忍不住咽口水,都喂到她嘴边了肯定是剥给她吃的吧? 脑子里还还头头是道分析出这跟跟陆肖肖一贯脾太不搭调,但是嘴巴已经诚实地张开将葡萄一口了进去。 舌尖沾到葡萄的那一刻,顾蓝田就确认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这家伙真的好吃得要命,甜微酸的葡萄汁水在口腔里溢开的觉真是美妙绝伦。 “喂,你这么含着我的手指,我还怎么接着给你剥葡萄?”陆肖肖站在桌边,说话的样子别扭极了,听不出他是意还是不意。 顾蓝田松口,狐疑地望向陆肖肖。 陆肖肖已经穿好了衣服,显得赤身体坐在皮椅子上的顾蓝田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样,她一条腿还舒舒服服地抬起来在另一条大腿下,手上转着笔,简直自在得过了头。 顾蓝田的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种种可能,联系上之前的陆肖肖的种种行径,顾蓝田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其实陆肖肖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学习,他虽然基础不太好,但是存了一颗暗中学习偷偷卷死大家的心。 和陆肖肖过分亲密地相处了一段时间,顾蓝田对他的印象已经有所改变,陆肖肖并不只是一个脑子只有打冰球、对别人没有太多礼貌和善意的纨绔二代。 他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开学就接着护身符发难要她替写作业,后来又屡次挑衅她化矛盾。 但是陆肖肖也很懂得识时务,比如乖乖出手机,答应她提出的和解条件,以及现在给她剥葡萄。 如果前几次是因为他害怕她把那个不雅视频传出去,那么剥葡萄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必要。 顾蓝田的逻辑简单直接,要么有所恐惧,要么有所渴求。 按陆肖肖的个,专程下来给她剥葡萄吃肯定不是因为恐惧,那么一定是因为渴求。 总结来说,陆肖肖对她顾蓝田有所求。 顾蓝田低头垂眸,思忖片刻,她很笃定,陆肖肖一定是想借她来使自己成绩进步。 这个人好深的心机。 难怪连周末都忍不住要拍题来问她,还急不可耐地派司机来接她,在她写题之前没有任何殷勤表示,一看到她开始写题了,就跟条狗似的跟过来摇尾巴献殷勤。 肯定是这样! 顾蓝田回忆这周以来,她常常给前边的杨悦己讲题,每次都会收到杨悦己的动好评,说她从来没有学得这么清晰过。 顾蓝田确信自己真的讲题讲得很好,好到陆肖肖不愿意看习题解析册而是要听她的讲解也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想通这些,顾蓝田轻轻咬住下,既然是陆肖肖有所求,那她自然不客气了。 她并不吝啬给别的同学讲题,只是别人的话可以免费讲,陆肖肖的话就必须要他有所付出。 她顾蓝田就是记仇,从开学第一天陆肖肖冲她大呼小叫时,他就已经被记在她的小黑本本上了,属于非必要不帮助的类型。 顾蓝田再次把送到嘴边的葡萄一口咬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吩咐:“行了,你把葡萄放在这儿我自己知道吃,你先去把我的衣服洗了晾干,我还没衣服穿呢。” 话音刚落,顾蓝田就双手拿起那本练习册高高朝陆肖肖的方向抖了抖,继续说:“我先看看这个,待会儿你回来了我再给你讲。” “……”陆肖肖的背靠着窗户,后背能受到玻璃面传来的热度,他立在原地,明明没有什么口水,却不由自主地咽。 刚才顾蓝田举起练习册的时候,没有束缚的两只白子也朝着陆肖肖抖动,他看见两颗头还是立的状态,被他得微微有些红肿。 “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顾蓝田看见陆肖肖站着不动,蹙眉道。 说完她低头忙着去写题,实在没工夫多搭理陆肖肖。 陆肖肖一个灵回了神,想起顾蓝田要他去做的事情。 是了,顾蓝田的衣服子都给得的,本没法穿,他穿着衣服还好,可是顾蓝田不知道多冷呢。 “额……我马上给你好。”他迅速回答一句。 陆肖肖赶紧关掉空调,再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自己最喜的外套盖到顾蓝田身上,双手从后绕到顾蓝田前想要替她拉上拉链。 “哎呀,别拉了,赶紧去给我把衣服洗了!”顾蓝田肩膀往下耷拉,说话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她特讨厌别人打扰自己沉浸写题的觉,尤其是这种蒜皮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动静。 陆肖肖的手碰到弹润的房还没摸热乎,就被骂得迅速缩手。 他心下暗想:算了,好男孩不该整天想着这些事情,先给顾蓝田把衣服洗了,等待会儿回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腻歪。 说服自己的陆肖肖把上散落四周的顾蓝田的衣服都拿起来抱到怀里,一路走到电梯门口时他才想起:他抱着的这些可是顾蓝田的衣服啊。 里边甚至还有被打的内……这怎么能让除他以外的人拿到呢。 ——难道只能他亲手洗衣服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陆肖肖浑身犹如窜过一阵电,在经过了几秒心里斗争自我妥协后他才意识到: 他本就不会洗衣服呢。 头都大了的陆肖肖舔舔嘴,洗衣服的任务就摆在眼前,他只能不顾一切地完成。 他稍作整理,将内部放在顾蓝田的上衣和子中间,仿佛手上拿的都是正经衣服。 陆肖肖拖着这些衣服下楼,找到从小把他带大的阿姨。 “肖肖下来啦,饿了吗?要不要吃点水果?” “怎么还自己拿了衣服下来,张姨上去收就好啦。” 阿姨见他手上拿着几件折好的衣服,习惯地认为这是陆肖肖自己的衣服,心里还叹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现在都会把自己的衣服折好再拿下来给她洗,顿时有一种教育上的喜悦。 “哎——?”陆肖肖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好在凭借身高优势把衣服拿过了自己头顶,才没有让阿姨把顾蓝田的衣服拿走。 “这是怎么了,肖肖?”阿姨脸问号,不懂这孩子发什么疯。 陆肖肖憋得脸都红了,才支支吾吾说:“那个……张姨,我、我、我想跟你学洗衣服。”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眼神失焦沉默起来。 陆肖肖只觉得自己毫无退路,这要是他自己的衣服,他就无所谓会不会洗坏了……不是,他永远不可能亲自给自己洗衣服的。 而在陆家工作了几十年,把陆肖肖从襁褓里的婴儿带大成一米八七的高中生的张姨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掉了。 肖肖要跟她学洗衣服? “啊?”张姨嘴巴都闭不上了。 字拆开来都明白,合在一起她怎么好像忽然不懂什么意思了? 陆肖肖急着要学会洗衣服的正确方法,只好抓着张姨的手臂撒娇道:“张妈妈,我这么大了,也该学会自己洗衣服了,学校里老师都说我们离成年没几年了,基本的自理能力要有的。” 张姨听了这话那是鼻子一酸,哦哟,这孩子……这孩子可算长大了! 娇生惯养的陆小少爷居然主动要求学洗衣服,这要是在陆家传开了,那都是一段佳话! “不就是洗衣服吗?”张姨抹去涌出来的几滴眼泪,“张姨这就教你,包准我们肖肖洗什么都洗得好。” “你把手上的衣服拿给我,我好教你。” 没等陆肖肖反应过来,张姨就把最上边那件衣服拿到自己手上了,陆肖肖大惊失,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唉,这衣服……看着怎么有点小?”张姨抖开衣服就觉得这衣服陆肖肖穿着肯定不大合身。 陆肖肖打圆场道:“我想学洗衣服嘛,就拿了小时候的衣服来。” “噢噢——”张姨被陆肖肖从后边推着走向洗衣房,她瞧着这衣服都洗得有些变形了,看来是肖肖小时候很喜的衣服。 张姨边走边叹,她果然是年纪大了记忆都不好了,居然对这件衣服都没什么印象。 在张姨的教导下,陆肖肖学会了洗衣服,他左手拿着被合作洗完的那件“自己小时候的衣服”,右手拿着另外两件代洗衣服,一路吹着小口哨进了电梯,直奔顶楼。 “哼~哼哼~哼哼哼哼~” 陆肖肖哼到自己房门口想起刚才顾蓝田那不耐烦的样子便自动噤声消音了,他立刻觉得自己有点对顾蓝田太尊敬了些,但是转念一想,谁都不喜被打扰,也可以理解,顾蓝田肯定不是故意跟他摆脸的,她就是喜学习,就像自己喜冰球一样,可以体谅的。 安静的陆肖肖一开门就看见他的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人被挡了个彻底,陆肖肖撇了眼椅子背面,一想到顾蓝田正坐在他的椅子上,就浑身轻盈松快。 他喜滋滋地走进浴室,先把洗好了的上衣放进烘干机里,接着就是洗顾蓝田的内。 鬼使神差的,陆肖肖拿起内嗅了嗅,在嗅到顾蓝田的味道之前他就在脑海中模拟了出来,嗅到真实的味道和他模拟的几乎一致,他已经很悉这个味道了。 陆肖肖立刻有种胜利后得到奖励的觉——纯粹的,与厮杀争夺无关的,只是幸福的奖励。 水龙头里出来的水一刻不停地哗哗响着,陆肖肖洗得很认真,一条内加上一条短,他洗了不知道多久,整个浴室都是洗衣的味道。 陆肖肖一边洗衣服,一边不可自拔地陷入回忆—— 刚才顾蓝田连休息都没有就急着去替他写题,本来他下想告诉她那只是他随便拍的,但是看到她那么认真地在写,就不想开口了。 明明都上过了,顾蓝田反倒学会了害羞,跟他说话没两句就急着低头。他想起语文课上似乎学过……什么低头……最是温柔娇羞来着。 总之,顾蓝田啊,心里真的有他! 嗯,如果顾蓝田跟他表白的话,他也可以先接受,然后暂时和顾蓝田往一个月或者半年或者一年,总之可以先往一段时间。 要是顾蓝田表现得很好的话,他倒是可以拉长往时间。 陆肖肖乐得笑出了声,万事俱备,只欠顾蓝田跟他表白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