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锥般刺得他遍体鳞伤的记忆方一涌现时,他还铁了心要手刃所有亏欠过他的人。 可他这才亲手解决了一个曲卓,沈息还未轮到他动手,他便已然觉得无味。 真是没意思。 兴许无心台这十年每与仙子们同吃同住,当真让他在无形中沾染几分淡泊红尘的仙气。 ,他显然变成一滩彻底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就想,与其继续掰扯那些陈年旧事来给自己找不痛快,不如将沈息这长恨弩稍作改造,打起鸟来定然贼好使了。 而他不得不承认,短短半个时辰,他就再忍不住羡慕起失忆后的子。虽然他想了许久,当他刻意避开秦匪风的脸,失忆后的乐子顿少了一多半。 所以他叹口气,还是打鸟吧。 他昏那么久,醒来滴水未进,饿虚了不说,施展轻功腿脚都不那么轻盈有力—— 等等。 聂珵终是意识到一个早该注意的问题。 他的腿,咋能这么沉呐! 几乎立刻低下头,然后聂珵看到毕生难忘的一幕。 秦匪风披头散发地一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脚腕,吊在他脚下随风来去。 “啊啊啊啊啊!” 聂珵一连串惊叫过后,气息骤然混,“扑通”“扑通”两声,二人一起坠落,正好摔进一条穿林而过的小河。 聂珵呛了好几口水,猛然探出水面时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他才想起那傻子断了一条胳膊和腿。 妈的! 聂珵深口气又扎回去,定睛一看,秦匪风正不知死活地在不远处向下沉去。 他的心莫名也沉了沉。 这傻子不能死,他花费如此代价才以续命蛊救回他的命,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又死掉? 所以在心里努力搜罗出一个救他的理由,聂珵身子已先一步奋力冲过去。 几乎在触及秦匪风的下一刻,他便凑上前毫不迟疑地贴住他发僵的嘴,撬开他紧咬的牙关,缓缓给他渡过几口空气,直到原本半昏的秦匪风突然又剧烈挣动,他才拖着他拼命游上岸。 “你个大傻×!” 一出水面聂珵就忍不住骂道。 没想到秦匪风一阵撕心裂肺的咳水过后,突然坐起身,漉漉地盯向他。 你瞅啥? 聂珵被盯得不自在,心虚地恶狠狠道:“我可不是故意救你——” 话音未落,却见秦匪风摸着嘴忽地低头,羞涩一笑:“聂珵果然,喜亲亲抱抱。” 说完,秦匪风一下又给聂珵抱住,兀自道:“给聂珵,奖励。” “……” “别再跟着我。”而聂珵怔然半晌,冷脸推开他起身,稳了下心神,语气极为认真道,“我不想看见你,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秦匪风本还喜滋滋地仰头看他,闻言神愣了愣。 聂珵就强行忽略心底几丝不忍,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然后扭头走掉。 他方才落水时不小心磕到石头,眼下膝盖越来越疼,虽不太严重,但轻功是不便使用了。 所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一段路程,一瘸一拐在林中找起治跌打的药草。 而直到太下山,他就那么一直找,分明手中分量已经足够,甚至还莫名找了一堆其他功效的,他仍旧不肯罢手,好像他一停下来,就要被盘旋在心头的困扰打败。 ——那傻子身前毕竟曾破开个,又在水里泡了一遭,如果不尽快处理,定是支撑不了多久。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