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芳回到王府,觉着浑身累的很。连陪着大宝玩耍的力也没有。整整歇了两天,永芳才觉着恢复了气神。事后永芳就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劳了,所以才会觉着如此疲惫。毕竟如今要主持家务,又要照顾大宝。大宝这个磨人,还非得要永芳陪着他玩。正是力无穷,偏偏又离不得人的时候。永芳想想,自己撑了这么久才喊累,也算是很不错了。 这一少齐回府,神不太对头。隐隐有点兴奋,又有点隐忧。永芳有心想问,却被府中杂事给岔了过去。等到再想起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上睡觉的时候。 永芳先开口问道:“相公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不要和我说说?” 少齐看着永芳,神情有点犹豫,还有点担心。永芳心焦,少齐莫非遇到大问题了,否则一向镇定的少齐为何做出这样的表情来。 在永芳的再三追问下,少齐这才说道:“皇爷爷希望我到地方上历练一番,也好知道下面的情弊。” 永芳眨眨眼,有点奇怪的问道:“就这事?相公为何做出为难的样子?相公以前又不是没出过京城。” 少齐见永芳这样,免不了要为永芳细细说来,“皇爷爷的意思是让我到地方上任官,而非出差公干。这一去少说也要三年,除非皇爷爷另外有安排。” “让你做地方官?”永芳捂住嘴巴,差点叫起来。“相公,你可是世子,是宗室子弟,怎么可能做地方官?皇上这么搞,岂不是陷相公于险地?只怕朝堂上那些言官御史的唾沫星子就要将相公你给淹没了。” 少齐苦笑,“这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朝中吏治败坏,皇爷爷希望我到地方上任官,也是为了好生看查看地方情弊,能够为朝廷出谋划策。总是待在京城里,常年累月下来,不知地方政事,都被下面的蒙骗了。” 永芳却不赞同的说道:“即便皇上要知道地方的情弊,让相公你一人冲锋陷阵有什么用。我就不信皇上手里头就没人用了,那些人难道就查不出地方情弊吗?再说了相公你身份尴尬,到了地方上人人都敬着你,同时也远着你,有什么好处也不会和你说。你如何查?皇上这步棋子未免下的太烂了点。” “胡说八道,没半点规矩。皇爷爷岂能任由你编排。皇爷爷这番安排自有其用意。”少齐听到永芳越说越不像话,少不得要出声斥责一二。 永芳却丝毫不在意,暗地撇撇嘴,问道:“相公是不是有什么话瞒着我。”见少齐板着脸,又道:“算了,衙门里面的事情我不问。我只想问问相公你是怎么打算?是真的想要到地方上任官?跟一般官员似地,三年一任?还是走个过场。” “你这话说的可笑,既然是做官,自然照着规矩来。”少齐在永芳头上戳了下,怪永芳说话没半点规矩。 永芳甩了少齐一个白眼,两人夫这么久,何必在她面前演戏。“先不管相公到地方上任官具体做什么,要是相公只是去打个转,走走看看,我了就和大宝在进程里等着相公回来。要是相公这一去三年,我是一定要跟着去的。”永芳仰着头盯着少齐看,表明自己的立场十分的坚决,让少齐少拿胡话来哄她。 其实这事很简单,但是少齐却一脸为难,“此事需要请示里。” 永芳跳脚,“何需请示里头?就是一般官宦人家到外地任官,那也是得带着儿老小。没个女人在身边,又如何应酬?又有谁给相公你打理内院,联系官员内宅?虽然相公你身份尊贵,但是也少不了这必要的应酬。我要是不跟着,相公一个人能行吗?” 少齐嘴角,瞧着永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少齐竟然笑了起来。永芳不忿,“不准笑。相公我可先说明白了,你要是让我和大宝在京城里等你三年,随着你在外面花花,被那些小娘子勾了魂,我可不依。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带着大宝回娘家去。” “胡闹!”先是板着脸斥责,接着见永芳眼眶微红,又笑了起来,在永芳脸颊上捏了捏,“别瞎说,什么被小娘子勾了魂,你当我是去游山玩水啊?” “怎么不是。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下面那些当官的为了讨好你,少不得就要送几个女人给你使唤。说是当丫头使唤,其实就是用来暖的。哼,你别哄我,这些事情我门清。”永芳甩开少齐的手,不忿道。 少齐头痛,“别说。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胡话,什么送女人之类的话以后可别说了。” “哼,相公别忘了我可是在白云庵里头住了好几年。那白云庵香火旺盛,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听说过。像是我刚才说的那还是轻的,在外任官想要做好,可不是光会处理公务就行了。这人情来往尤其重要,甚至比处理公务还要重要。要是和上峰处不好,和下属闹了矛盾,人家虽然不能吧你如何,但是给点小鞋穿,在小事上处处为难,或是大事上刁难,就是再有本事,被人拖着后退也别想做好一件事情。际应酬靠什么?既要靠官老爷自己用力,也要靠内宅夫人们联络情。有些明面上说不得的话,做不得的事情,内宅夫人正好可以出面,说的,做的。相公,你别看我没出过京城,这里面的门道我未必就比相公知道得少。” 少齐笑了起来,“我家娘子自然是能干的,没想到这些事情都清楚。照着你这么说来,我要是不带着你出京,那这个地方官就做不成呢?” 永芳自得一笑,“那倒也不是。不过没我在相公身边打理,相公做起事情来定是有许多不方便。” “哈哈,看来我还非带着你处境不可了。”少齐笑道。 永芳高兴起来,看来这事少齐是答应了。 可惜少齐立马又变了脸,说道:“如今王府少了你岂不是套了。你离了京城,这王府又有谁能打理?” 永芳给了少齐一个白眼,“相公莫非忘了,以前我没打理家务的时候,王府一样运转正常。我出了京城,这不还有弟妹在嘛。有弟妹在相公就不用担心了。” 少齐却摇头,“弟妹可管不住少峰那小子。要是没个阵的,我担心少峰会翻了天。” “翻不了天。弟妹不住,还有王爷。王爷要是不住,还有宗人府,宗人府不行,那就去找宗正。总之能够少峰的人这京城里多的是。再说我即便留在京城里也管不了少峰的事情。最多就是管管家务,孝敬父王。除此之外能做的可就很少了。相公,你可别再找借口了,总之你要是去三年的话,我和大宝肯定要跟着去的。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永芳说的最后,已然有点生气。怀疑少齐是不是想着到了地方上瞒着自己左拥右抱,所以才一再推三阻四的。 少齐头痛,拉着永芳的手,正儿八经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原本就该带着你和大宝去的。大宝那么小,要是长久没看见他,我心里头也担心不已。而且过个几年大宝也该开蒙,此事我定是要亲自过问才能放心。要是你和大宝跟着,我能天天见到你们母子两,我心里头也能放心。” 永芳转眼笑了起来,“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相公带上我和大宝就行了。” 少齐苦笑,“我自然想带着你和大宝,不可此事的确需要里面答应才能行事。你别生气,这是规矩。皇爷爷派我出京任官,并非单纯的任官……” “相公,这些话你可别对我说。”永芳赶紧打断少齐的话,“这些隐秘的事情相公你可要严格守着秘密,千万别告诉我。”永芳一脸怕怕的样子,皇帝的事情永芳是一百个不想掺和,自然也不愿意少齐告诉她。知道的越多,负担越重,相应的责任也越重。 少齐很欣,“你说的对,这些事情没必要拿到内宅来说。总之你就需要知道,此事我会请示里,也会尽量说服皇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大宝受委屈的。” “我相信相公。”永芳依偎在少齐怀里,想到出京过自己的小子,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第二,永芳就开始做着出京的准备,让人倒腾箱笼,查看库房。因为此事还没公布,少齐还不曾从里头拿到旨意,因此永芳并没有声张。只有常嬷嬷和清瓶还有金钗三人知道。 常嬷嬷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连声阿弥陀佛,又道:“自从大少接管了内务,就不曾好生歇息过。整里就会了一家子大小劳,时不时还被人编排两句。如今可好了,要是出了京城,大少和大少爷一起也能快活几年。” 永芳笑意盈盈,“嬷嬷说的没错。原本以大少爷的身份,本是没这个机会的,我也不曾做过任何出京的念想。不过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若是真的跟着相公出了京城,好好玩个几年,倒是痛快。” “大少出京,可一定要带上奴婢才是。奴婢也没见过京城外面是个什么样子。”清瓶笑道。 金钗也点头,表示她和清瓶是一个意思。定是要跟着永芳一道出京的。 永芳笑着点头答应道:“放心吧,定会将你们都带上。要没你们在身边伺候,我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众人皆大喜,都畅想着出京后过畅快子,气氛也越的热烈起来。不过永芳还是嘱咐众人先不要声张,等此事确定下来后再透出去也不迟。常嬷嬷自然知道厉害,口答应不提。 此时在皇内,开成帝没给少齐好脸瞧,直接说道:“此事不用再提。你是去做正经事情的,你媳妇就不用跟着了。让她留在京城好生管着王府。至于你身边照顾的人,你屋里头不是有那么多女人,随便选两个带上就是了。” 少齐木着脸,有心再说,可是开成帝本不给少齐这个机会,“不用再多说,你先下去好生想清楚。” 少齐退下后,开成帝想了想觉着也该好生敲打敲打少齐媳妇才是。于是吩咐下去,宣永芳进,顺便将大宝也带上。 永芳正陪着大宝玩耍的时候,得知了这个消息。心里头惴惴不安,皇帝这回叫她进又想做什么?内侍催的紧,永芳不敢多耽误,带着大宝坐上马车跟着内侍后面进了皇。大宝这是第二次进,不过上次进的时候,大宝不过半岁左右,什么都不知道。这回进,大宝却是瞧着什么都稀奇,瞧着入眼的东西都要哇哇大叫一通。永芳就知道大宝想要好东西了,于是赶紧出声安大宝,希望大宝能够安静下来。 大宝这小子力充沛,小小年纪又哪里能够体谅永芳的难处。总归看到一处稀奇的,或是好看的地方,就少不了哇哇大叫一番。原本安静肃穆的皇,因为大宝这个臭小子的到来,变得吵杂起来。从门到东暖阁这一路上,都留下了大宝的童音童言。有人侧目而视,有人面目和善。皇里多年不曾有孩子吵闹了,被大宝一闹,倒是让人觉着皇多了点人气。 开成帝远远的就听见大宝这臭小子的声音,原本板着的脸也难得出一个笑容来。太监汤福笑着说道:“皇上,听文哥儿的声音,这孩子倒是中气十足。” 开成帝笑道:“谁说不是。这嗓门可不小。听说自出生以来还不曾病过。” 汤福笑眯眯的道:“皇上说的没错,这孩子身子骨康健,倒是比许多年岁大一点的孩子长得还结实。” 开成帝脸上出和蔼的笑容,“快叫人去看看,都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 “皇上别急,奴婢这就去催催。想来世子妃带着文哥儿,也是不敢走太快了。” 没一会永芳到了东暖阁门口,小内侍得了吩咐,直接请永芳还有抱着大宝的常嬷嬷一起进去。永芳愣了下,心想今天皇帝的规矩倒是没那么大,也没多想就跟着内侍进去。进入东暖阁,永芳恭敬拜见行礼,安静的站在下首,等着皇帝开口问话。 开成帝见了大宝,那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快将孩子抱过来,给朕看看。” 常嬷嬷犹豫着看了眼永芳,永芳微微点头。常嬷嬷利落的将吃自己手指头的大宝抱到皇帝身边。常嬷嬷见过大场面,但是面对皇帝,还是难免紧张起来。将大宝送到皇帝怀里的时候,手一抖,差点没将大宝抖落。大宝却咯咯的笑起来,还以为常嬷嬷在跟他玩,拍着手笑着说道:“玩,好玩……” 永芳眼角,这个死小孩,可别太过分了啊!虽然那是你曾祖父,但是他更是皇帝,天下第一人。要是大宝一个不注意,在皇帝身上撒了泡,永芳都不敢想象那个后果。永芳真想出声和皇帝说,皇帝你就别了,你又不会带孩子,还是将大宝还回来吧。不过比起有大宝有可能撒的后果,永芳觉着自己这么对皇帝说话的后果要更严重。于是永芳只好闭上嘴巴,眼睛却盯着大宝,生怕大宝来。 但是大宝只是一岁多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来了。 大宝被开成帝抱着,倒是没哭,就是好奇。竟然伸出沾了口水的手指头去拔皇帝的胡须。永芳就听到两声气声,一个是汤福,就差没对大宝大声呵斥“大胆”。另外一个则是常嬷嬷,吓得脸都白了。永芳的脸也跟着白了,好在皇帝没生气,还哈哈的笑了起来。 开成帝艰难的从大宝手上将胡须把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大宝,这可不能玩的。来,朕给你玩这个。”说着就将御桌上的一方小印章送到了大宝手上。当即永芳又听到了一声气声,不用说肯定是汤福汤公公。 永芳拿眼瞅瞅,虽然进次数有限,但是永芳看圣旨的机会倒是多的。那圣旨上用的可不是传国玉玺。传国玉玺只有在重大国家大事的时候才会用到。比如立太子,比如新皇继位之类的事情。而皇帝平里用的都是一方小印章,算是皇帝的私章,但是用的多了,就成了正式诏书上代表皇帝无上权利的印章。而此刻大宝手上拿着的印章就是那个象征着皇帝的无上权利的小印章。 永芳一认出那印章的价值,顿时也明白汤福为何要频频气了。大宝这死小子实在是太讨打了,竟然拿着还没长齐的牙齿去咬印章,看的汤福心疼的什么样子。永芳猜测要不是看在皇帝面子上,汤福就要叫人来捉拿大宝这大逆不道的小坏蛋了。 开成帝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大宝这牙口倒是好的。” 汤福瞧着那印章上隐隐约约的牙印子,心道那牙口能不好吗?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大宝将印章左右上下都翻了遍,又放在嘴里试了试味道,真够难吃的。然后大宝就对这印章没兴趣了,丢在一边又去拔皇帝的胡须。还是皇帝老头的胡须拔着有趣。谁让爹爹都没留胡须,要是爹爹留着胡须,他就不拔皇帝老头的了。 永芳心颤颤,大宝这个死小子是想刺她得心脏病是吧。看她回去后,不打大宝一股,就不算玩。 大宝玩的不亦乐乎,本不知道她那无良的娘已经制定了惩罚内容。 汤福心脏强硬,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瞧着大宝竟然扯下一龙须,汤福就觉着浑身疼。这死小子太没眼了。 开成帝笑眯眯的,对大宝说道:“大宝,这是朕的胡须,你可不能拔了。朕给你玩别的好不好?” 大宝哇哇的大叫,拍着手,嘴上已经出了口水。回头看了眼永芳,然后接着有哇哇的大叫。开成帝为难,这曾孙子哇哇的大叫,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永芳低着头,只想说别问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又在想大宝这死小孩,真是欠教训。 大宝见开成帝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很是不。接着又齿一笑,然后吧唧一声,在皇帝的脸上留下一个口水印子。接着拍着手,显得很兴奋。 永芳心颤颤,果然就是这样。每天大宝都要永芳亲亲,这是永芳表达母的一种方式。长久下来,大宝已经形成了条件反似地,要么就是永芳亲大宝一口,要么就是大宝在永芳脸上落下一个口水印子。少齐就说过永芳,让永芳别和大宝玩这些。永芳不听,觉着少齐是受不了大宝的口水印子才会这么说的,因此本没放在心上。哪想到大宝竟然自来和和皇帝玩起来,皇帝也真是的,丝毫不介意。而大宝得寸进尺,竟然在皇帝脸上留下了口水印子。 汤福忍不住了,“皇上……” 皇帝摆手,不让汤福说话,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大宝这是喜曾祖父,对不对?” 大宝哇哇大叫,然后拍着手说:“喜,喜。” 开成帝笑的跟个有孙万事足的小老头似地,将大宝高高的举起,“朕的乖孙子,果然不错。” 大宝兴奋起来,拍着巴掌要皇帝陪着他玩抛上抛下的游戏。永芳不能再纵容大宝了,急忙出声道:“皇上,大宝他年岁小,不懂事,还请皇上见谅。皇上,不如让嬷嬷抱着大宝吧。” “没关系。”皇帝不的看了眼永芳。 永芳嘴角,心想皇帝这也太差别待遇了点。对着大宝和颜悦,对着大宝他娘就冷飕飕的,跟北风吹似地。 大宝见皇帝不陪着他玩抛上抛下的游戏,嘴巴大张,就要哭出来。永芳和常嬷嬷正担心的时候,大宝的眼珠子就盯着皇帝的头上不动了。然后伸出手,要去拔皇帝头上的玉簪。皇帝头上的玉簪岂是一般东西可比,那颜,那花样,就晃花了大宝的眼睛。小孩子最是喜那种亮闪闪,或是票亮的东西。这玉簪自然没能逃大宝的眼。 永芳见大宝要对皇帝的头上动手,这次也跟着常嬷嬷和汤福气。小祖宗你这是要害死娘老子啊!那皇帝的头岂是能动的。永芳胆战心惊的看着皇帝,皇帝却是笑呵呵的,丝毫不为意。反倒是很好奇大宝究竟要做什么。 汤福紧紧的攥着佛尘,恨不得朝着大宝那只手过去。这是皇帝啊,大宝这死小孩怎么可以这样。偏偏皇帝还如此纵容。 大宝兴奋莫名的要去拔玉簪,可是那玉簪连着头冠,岂是那么容易拔出来的。大宝不服气,哇哇叫了一通,再次去拔,这回终于让他找到了窍门,眼看那玉簪就要被大宝这死小孩给拔出来了,汤福再也不能容忍皇帝被一个小孩子如此欺负,大声叫出来,“皇上,这万万不行啊!皇上不在意,也该为小公子考虑一二才是。” 皇帝面顿时一沉,接着又是理解的点点头,“汤福你说的不错。朕没关系,但是不能让朕的曾孙子受了委屈。” 永芳眼热,皇帝你终于恢复理智了。你老要是再糊涂下去,等这事一传出去,咱们家大宝可就威胁了。成为众矢之的,要是出了个好歹,皇帝你可就是罪魁祸首。 不过大宝岂能如此善罢甘休,见皇帝老头抱着他坐在腿上,不肯让他站起来去拔玉簪,于是很愤怒的哇哇大叫,抗议皇帝的不人道,不知道足小孩子的心愿。开成帝乐呵起来,“汤福,去,拿些好东西来给大宝玩。既然大宝喜玉石,那就多拿点。” 永芳欣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做曾祖父的人,见了曾孙子怎么能没有见面礼了。这回大宝估计能赚一笔。永芳一脸财的样子,想到大宝如此想,就能为家里增进项,就觉着大宝虽然调皮了一点,但是还是很不错的。 在汤福回转之前,大宝很不意。要不是常嬷嬷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哄着,只怕大宝立马就要哭出来了。就大宝那嗓门,要是哭起来,只怕这正殿都不得安宁。大宝得不到足,于是转而对御桌好奇起来。伸手趴在御桌上,拿起皇帝的御笔瞧了眼,想起自娘亲算账写字的样子,于是有样学样,干脆的在摊开在御桌上的奏折划了一笔。红红的一笔真是刺目啊! 何止是刺目,皇帝的眼睛都忍不住。永芳低着头腹诽,皇帝你瞧吧,这就是纵容的后果。看你怎么跟朝臣代。 于是原本由户部尚书写的十分有见地的奏折,结果却被留中不,皇帝也不给句话。老尚书大人心里头惴惴不安,难道是皇帝觉着他的意见不好?还是皇帝对他本人有意见?折磨得老尚书几天没睡好。后来汤福托人给老尚书带话,让老尚书重新上本奏折。老尚书松口气,原来之前的那本奏折皇帝不太意啊!老尚书哪里知道自己辛苦写来的奏折,竟然被一无齿小儿给划了一笔,皇帝没脸说,免得被人说成是昏君,只能留中不。若干年后,有人从皇档案室内翻出这本奏折,才看到那上面长长的弯曲不规则一笔,这是啥意思啊?没人能够解答。于是这便成了对开成帝老年心态的猜测的一种佐证。证明开成帝快死的那几年的确是有点糊涂,而且身体应该很不好。不然为何只是一笔,变化却如此多端,犹如小儿执笔,实在是怪不得有人猜疑。 汤福修养很好,没有叫出声来,只是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将御桌上的奏折统统收起来。然后摆上一张白纸,随便大宝玩耍。 大宝似乎从御笔中找到了乐趣,提起笔就在白纸上胡的画。 开成帝松了口气,常嬷嬷和永芳也跟着松口气。再这么下去,永芳觉着自己肯定会被吓出心脏病的。反观皇帝,同样松了口气,哎,大宝这孩子就是力太充沛了,看着好玩,自个亲自带着就觉着累了。 知道累了吧,还不赶紧让嬷嬷将大宝抱走。永芳就觉着开成帝莫非是不好意思开口?那常嬷嬷和自己要不要主动一点。 “皇上,大宝这孩子调皮,给皇上惹了麻烦。皇上,还是让孙媳妇抱着大宝吧。”永芳十分好心的提醒皇帝,大宝这孩子就是个折腾人的,别玩了,咱们玩不过大宝的。 开成帝却乐呵的很,不在意的说道:“不要紧,难道看到大宝这孩子。有些子没见了,这孩子长得真好。” 永芳笑了,笑的很开心。皇帝喜大宝,那就是大宝的靠山。想必皇帝对曾孙子也不是小气的,看看那匣子里的珠宝玉器,要是全都给大宝,那大宝的福分可就大了。 汤福在旁边笑道:“皇上,奴婢听说大宝这孩子最是有福气的,又旺家。自从有了大宝,世子和世子妃遇事都是顺顺利利的。今儿大宝进,皇上心情也好了许多,说不准一会用饭,皇上也能多用一点。” 开成帝很高兴听到这话,“你说的不错,这孩子还真是有福气。”于是又将大宝仔细打量了一番。皇帝是什么人,别的不行,看人最是在行。但是大宝实在是太小了,就是眼睛一眨不眨,怎么看大宝都是调皮的小子,真看不出别的东西来。不过皇帝还是很肯定,十分笃定的道:“大宝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少齐媳妇,你要好生教养大宝。等大宝开蒙后,朕给他挑选几个大儒来教他,定将他培养成才。” 永芳很想说,能不能不要大儒啊!大儒就意味着士大夫的气节,士大夫的气节就意味着忠孝节义,忠孝节义就意味着凡事都得给我按照规矩来,稍微错一点,就是挨板子的命。即便大宝只有四五岁,即便大宝是王府公子,这个命运也是改变不了的。即便有陪读,大儒们也是大公无私的。大宝又不是皇子,凭什么享受陪读代替挨打的待遇。永芳擦一把同情的泪水,大宝,不是做娘亲的不会拒绝。实在是谁让你摊上一个做皇帝的曾祖父了。皇帝都开口了,只能谢恩,不能拒绝。 于是永芳心不甘情不愿的代替大宝给皇帝谢恩。可怜的大宝,几年后不知是个什么样子,等摆大儒,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头。 皇帝冷哼一声,永芳那点小心思,人皇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慈母多败儿,在此刻皇帝已经下定决心要给大宝挑选好的师傅,脑子里已经开始子啊挑选人手了。永芳要是知道了,定然后悔。早知如此,她就该做出喜的样子来,说几句谄媚麻的话,好让皇帝打消念头。实在不行,也别让皇帝记在心头。过个几年,等大宝开蒙的时候,说不定就给忘了。 皇帝是真心喜大宝这个小子,加上别的用心,于是就对永芳道:“少齐媳妇,朕看大宝投缘,打算将大宝留在里多住几天。” 永芳傻眼,“皇……皇上……” 皇帝冷冷的看了眼永芳,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留在里头陪着大宝。要是不愿意,你就先出。” 永芳咬牙,世上的皇帝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永芳连连点头,“孙媳妇愿意。”她怎么能不愿意。大宝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永芳一天。永芳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大宝独自留在里头。别管皇帝多宠,大宝不在永芳眼前,永芳绝对睡不着。 永芳就担心着大宝,没空去揣度皇帝的险恶用心,至于少齐,更是丢在一边。还有出京做官太太的事情,更是早就忘记了。永芳眼巴巴的看着大宝,她的儿子只能在她眼皮子地下。虽然皇里头没拐子,但是皇里头可是有不少心思恶毒的女人。谁知道会不会有女人疯,就跟大宝轻轻的来那么一下下,大宝的一条小命就代在了里头。 皇帝见永芳担心大宝,也不好说出不让永芳留里头的话。不过少不得要派人去和少齐说一声。 少齐得知这个消息,长叹一声。傻永芳,着了皇爷爷的道了吧。如今想出京做官太太只怕是做梦哦。 皇帝要留大宝连带大宝的娘在里头住个几天,这消息瞬间便传遍了皇。众人心思各异,但是都清楚的知道一点,安王府世子的大公子入了皇帝的眼,皇帝亲口说那孩子是个有大福气的。在宗室里面所谓有大福气,那是什么?似乎是不言而喻。可是大宝隔着皇帝三代,这,这不太可能吧。 几个妃子们彼此看了看,都有点拿不准皇帝的意思。一个曾孙子,皇帝喜,于是给点体面,应该算不得什么。不要紧张,不要担心,无论如何这太子也轮不到一个隔了三代的曾孙子来坐。至于少齐,那也没可能。就从没见过哪朝哪代的皇帝,在有大把儿子的情况下,越过儿子立孙子为太孙,除非太孙的爹是太子。哼,就安王那窝囊样,他要是太子,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不过还是有人担心,皇帝心思不明,明显已经厌弃了五王爷和八王爷。要是皇帝真的看中了少齐这一支,先立安王为太子,然后下旨让安王禅位给少齐,安王成为太上皇,少齐直接做皇帝,这似乎貌似应该不可能。有这个念头的人,也觉着自己的想法荒谬,简直是胡闹,自嘲的笑笑,该是自己糊涂了。 永芳带着大宝来拜见中各位娘娘。以贵妃娘娘为首,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少齐媳妇,将孩子抱过来,让咱们都见见。” 永芳带着常嬷嬷,抱着大宝上前。各位娘娘们长久不见小孩子,猛然见了,加上大宝又可,不随便哭闹,大家也都喜。少不得伸手逗大宝几下,惹得大宝又吐了许多的口水。 只是永芳很不高兴,瞧瞧各位娘娘手上的真指甲,假指甲,无论真假,都很漂亮,但是也同样让人触目惊心。尤其是当那尖尖的,涂着各种彩绘的指甲尖落在大宝的身上,脸上,永芳就气得要死。这些死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带孩子的忌讳啊。永芳自从怀孕后,就从来不留长指甲,也从来不涂指甲,就怕伤了孩子。可是如今,看看,那三寸长的假指甲竟然放在了大宝的嘴巴上,要是那么用力一划拉,大宝的脸颊上保准就是一个口子。 永芳紧紧的握着拳头,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低着头,生怕有人看到她眼中的怒火。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绪,抬起头来,竟然还有人去摸大宝的股。永芳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不过还好客气和态度都很恭敬,“娘娘,大宝这孩子闹腾的很。有幸得各位娘娘看得起,已经是他莫大的福气。大宝不敢再受各位娘娘如此垂,免得折了大宝福气。” 贵妃笑道:“少齐媳妇果真是做娘的人,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 永芳笑笑,没吭声。她怕一出声,就透了自己的想法。 淑妃娘娘笑道:“姐姐说的是。还记得第一次见少齐媳妇,还是个姑娘家。那时候就瞧着模样周正,规矩礼数不错,是个好孩子。幸好少齐那小子有福气,这才能娶到个好媳妇。如今又为少齐了哥儿,这哥儿就是皇上也说有福气。依着妹妹看啊,皇上说的果然不错。就是少齐和少齐媳妇也是有福气的。”一句话将永芳一家三口都捎带着夸了。 贤妃娘娘也跟着笑道:“淑妃妹妹说的没错,这孩子浓眉大眼,长相周正,瞧着就让人喜。难怪做娘的紧张,生怕旁人将她孩子抢去了一把。” 永芳尴尬一笑,她要说什么,她该说什么?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说最好。真要说,永芳也想说大宝不是浓眉大眼,不是长相周正,而是粉雕玉琢,跟个散财童子似地招人。贤妃娘娘你的形容欠妥,折扣打的太厉害了。 “好了,好了,少齐媳妇一个小媳妇,那经得起你们这么打趣。这位嬷嬷,还不赶紧将孩子抱到你家身边去。”贵妃娘娘出面,定了调子,大家自然识趣。 永芳的冲贵妃娘娘笑笑。常嬷嬷战战兢兢的抱着大宝退到永芳身后。 贵妃娘娘端着茶杯,拿着茶杯盖子轻轻的拨茶叶,清清淡淡的说道:“少齐媳妇,皇上看重大宝这孩子,想留大宝在里面住个几天,这是孩子的大福气,你要懂得珍惜。” “娘娘说的是,臣妾明白。”永芳对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实在是说不出孙媳妇三个字。再说这里头的娘娘,没一个是少齐的亲祖母。少齐的亲祖母早死了二十年了。就连少齐本人都没见过几面,更提不上有什么印象。至于宋绾,更是见都没见过。 贵妃娘娘点点头,道:“既然皇上开了口,本自然要好生安排。将你们母子安排到别的地方,本也不放心。这样吧,本这里空房子多,你就住到偏殿去。本再拨几个人去伺候。少齐媳妇,你可意?” “多谢娘娘,娘娘安排定是十分合适的。”永芳少不得拍拍马。过后几天在里头还要仰仗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对永芳点点头,然后又笑着对其他娘娘说道:“今儿我是拔了个头筹,这孩子我看着喜,就留在我这里头。妹妹们可不要和我抢。” “瞧姐姐说的,好似咱们是那恶霸似地。大宝这孩子留在姐姐这里最好不过,妹妹们过来看望也是方便。”淑妃娘娘头一个将话接过去。 其他娘娘们都附和着。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说完了话,永芳便退了下去。自有女上来带着永芳和常嬷嬷去后面偏殿安置。永芳拿出银钱打点人,打听消息,并让人去给少齐传信不提。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