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芳回到伯爵府,自然要先去见老太太和黄夫人。当然段夫人也赶了过来,虽然和二房没什么关系,但是永芳被叫进里,这么大的事情,段夫人是责无旁贷的要去了解的。永芳见过礼后,老太太便问道:“如何?去了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永芳定了定神,到了这会,永芳才总算从里那种不真实的,让人窒息的觉中挣出来。永芳回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孙女到了中,先是被安排到一间屋里歇息,屋里除了孙女外,还有丁尚书府上的姑娘,国公府的姑娘……”永芳将其他四人的身份一一做了个介绍。 老太太和黄夫人一听,面面相觑,老太太问道:“这么说来,还叫了别家的姑娘进?” “正是。后来来了人,教咱们学了拜见贵人的规矩,便被带到了一处大殿上,拜见了贵妃娘娘。”永芳说道。 黄夫人焦急的问道:“那贵妃娘娘可是说了什么?” 永芳淡笑道:“回母亲的话,贵妃娘娘很是和蔼,先是让咱们五人先是分别做了介绍。后来贵妃娘娘得知女儿曾在白云庵中住过,便问起了师傅静虚师太,问师傅如今可好。别的倒是没什么。” 黄夫人听了,松了口气。但是老太太听后,心却提了起来,赶紧问道:“四丫头,贵妃娘娘问了静虚师太什么?你又是如何作答的?” 永芳面不动的说道:“回老太太的话,贵妃娘娘问起师傅身子骨如何。孙女便说师傅如今年纪渐渐大了,身子骨比不得从前,神头也不太好。”永芳抬起头来看着老太太,然后又说道:“孙女说完后,贵妃娘娘便很是和蔼的笑了笑,显得很是高兴。” 老太太眉眼一挑,笑着点头,“嗯,不错。你说的不错。” 永芳重新将头低下,笑了笑没吭声。 黄夫人和段夫人有点不明所以,毕竟她们两人对静虚师太没有任何了解,连静虚师太的俗家身份也是不太清楚,只知道和伯爵府有点渊源而已。不过对于静虚师太,两人并不关心,因此也没怎么过问。 老太太心里却是欣,心想四丫头倒是怪。莫非是四丫头知道了点什么?可是看着却也不像。老太太收起这点疑惑,继续问道:“后来呢?贵妃娘娘问完了话,可又说了什么?” “并没有说什么,问完了话后,孙女五人便被送回了原先歇息的那间屋子。后来又来了一位公公,将孙女领了出去。孙女没想到,这回竟然是面见皇上。”永芳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段夫人惊呼,“什么?四丫头你见了皇上?” 永芳点点头,说道:“回二婶的话,正是。” “这,这怎么可能?皇上为什么要见你?”段夫人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黄夫人也是不敢置信,但是对于段夫人的问话很是不,便说道:“弟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咱们四丫头就没资格面见皇上吗?难不成弟妹还以为四丫头是说胡话吗?这样的话,谁敢胡说?有几条命敢胡说?” 黄夫人一番话,说的段夫人不吭声,段夫人冷哼一声,转头不理会黄夫人。 黄夫人也不理会段夫人,看着永芳,问道:“四丫头,你好生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要见你?” 老太太也问道:“四丫头,皇上是见了你们五人,还是只是单独见了你?” 永芳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回老太太的话,皇上只是见了孙女,其他几位姑娘,孙女出来的时候,听说已经先孙女一步出去了。” “哦?”老太太皱眉,“那你仔细说说,面见皇上的时候,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是,老太太。”永芳定了定神,然后便将面见皇上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永芳这会佩服她自个的,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她竟然将见面的情形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会说起来,几乎是丝毫不差。 老太太听罢,眉头紧皱。黄夫人和段夫人都有点糊涂,心里想着怎么又是静虚师太。为何贵妃娘娘和皇上都问起静虚师太?黄夫人和段夫人都望着老太太,想听听老太太怎么说。更想知道静虚师太为何那么被重视,是不是静虚师太还有别的身份? 老太太长叹一声,对永芳说道:“四丫头,你很好。面见皇上的时候,还能那么镇定,没有胡说话,这样很好。” “老太太,孙女当时其实很紧张,也很害怕,生怕一句话说错,便连累到府上。还好,一切都还算顺利,孙女也总算不用害怕了。”永芳这话一点都没假的。以前还不觉得,今进了,再回到伯爵府,永芳就觉着府中无处不亲切,无处不好看。即便是那面目可憎的人,这会永芳见了,也生出点亲近的意思。永芳心想,或许这便是家的味道。虽然在回到伯爵府只有短短的一年多,但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黄夫人对她的母之情,老太太也是自真心的对她好。还有大嫂钱氏,一直以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她。还有姐妹们,虽然有闹嘴的时候,有不合的时候,但是总归快乐的时候更多。还有大哥,还有五弟,都是真心实意。虽然情并不深厚,但是永芳觉得到那里面的真诚。至于那些婆子丫头,永芳一点都不在意。总之一句话,永芳在伯爵府里,找到了认同,受到了亲情。 老太太笑了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 “是,老太太。”永芳是真的累了。去一趟里,虽然只是说了几句话,但是永芳觉着比做什么都累。主要是太过耗费力了。 等永芳退出去后,老太太便问黄夫人,“老大媳妇,你是怎么看?四丫头被叫进里,究竟是为何,你可想明白呢?” 黄夫人心里犹豫不决,实在是不敢去想,黄夫人摇头,说道:“回老太太的话,媳妇愚钝,想不明白里的贵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老太太笑呵呵的,并不在乎黄夫人的回答,转而问段夫人,“老二媳妇,你呢?你可看的明白?” 段夫人看了眼黄夫人,这才说道:“回老太太的话,大嫂这般聪慧的人都想不明白,媳妇更是想不明白了。不过好在这一次是有惊无险,四丫头总算是平安回来。” 老太太点点头,然后对黄夫人说道:“罢了,你们想不明白就算了。”顿了顿,老太太又说道:“老大媳妇,你下去好生预备着,只怕很快府中便有喜事要办了。” 黄夫人和段夫人均愕然,黄夫人着急问道:“请老太太明示,媳妇不明白。” “都说了,这会不明白不要紧,只需预备着就行。行了,我老婆子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老太太下了逐客令。 黄夫人和段夫人出了老太太的院子,黄夫人是若有所思,她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的,只是心里打鼓,总觉着不太可能。可是黄夫人这表情落在段夫人眼里,便成了得意。段夫人冷哼一声,说道:“大嫂,老太太说什么府中就要有喜事了,大嫂不会当真吧。四丫头如今是个什么名声,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四丫头是注定没前程的。” 黄夫人听了这话便觉着不痛快,于是便说道:“四丫头有没有前程,不劳烦弟妹来心。弟妹真有那闲心,还是多关心关心永泰媳妇,关心一下她那院子里头。” 段夫人顿时便没了话说。黄夫人如此说,自然有有缘由的。年初的时候,永泰媳妇张氏生了个闺女,段夫人很是不喜,便做主给永泰送了个姨娘过去。这姨娘姓景,大家都叫她景姨娘。这景姨娘仗着段夫人撑,很是嚣张跋扈,竟然连张氏都不放在眼里。张氏的子不像钱氏那般强势,有了委屈也只能自个忍着,不敢说出来。哪想到就前段时间,那景姨娘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到张氏那里去闹,还和下人生了推搡。张氏当即就被气得昏了过去,等大夫来检查,才知道张氏小产了。就是被景姨娘气得小产的。张氏醒来后得知这个消息,很是哭了几场。张氏自从生了闺女后,这小子时有不准的。月事推迟没来,张氏也没想到自个怀孕了,还以为和以前一般,只是推迟个几天罢了。哪想到,一个疏忽,竟然小产了。张氏哭的不行,段夫人是恨的不行,恨景姨娘跋扈,恨张氏不会当家,没点少的派头,连个姨娘都管不好。段夫人也不想想,要不是她给景姨娘撑,让景姨娘和张氏打擂台,张氏也不会面对景姨娘的时候畏首畏尾,不敢动作。还不是顾忌着段夫人。张氏因为小产,哭了几场,很是伤心。心里对段夫人也是有意见,只是不敢说罢了。对景姨娘,则是恨不得景姨娘去死。 当天永泰回府,得知消息后,便在张氏哭诉后,将景姨娘狠狠的打了一顿。就是段夫人出面,永泰也是没给段夫人半点面子。还说段夫人多事,害的他没了嫡子。段夫人气得口痛。最后张氏拾掇着永泰,永泰便做主将景姨娘卖了出去。等段夫人知道后,人都被人牙子领走了,也不知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件事情府中早就传遍了,这些天段夫人都在因为此事怄气。黄夫人这会说起此事,便是想要恶心一下段夫人,谁让段夫人一天到晚说话。 永芳回到秋实居,永淑和永莲便赶了过来。永淑客气了几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四姐姐,你去了皇,那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里面会让四姐姐进,四姐姐和妹妹说说,也好让妹妹长长见识。” 永芳笑道:“五妹妹不用着急。具体因为什么进,姐姐到如今也是一头雾水没搞明白。至于里面怎么样,不瞒五妹妹,姐姐当时是在是太过紧张了,一直低着头,不敢四处看,就知道走了许多路,过了许多道门。四处都有人,不过都是安安静静的,没点声响。别的,姐姐真的说不上来了。” 永淑一听,很是失望,“啊,四姐姐,你不会哄骗妹妹吧?怎么会这样?” “五妹妹,姐姐说的话句句属实。五妹妹想想看,里面规矩最大,姐姐到了那里,心里紧张的不行,又怎么敢随意张望。若是犯了什么忌讳,到时候可不得了。”永芳有点夸张的说道。 永淑点点头,说道:“四姐姐说的是,倒是妹妹糊涂了。若是换做妹妹进,只怕更是紧张。说不准等见了里的贵人,连话都不敢说。” 永芳听罢,笑了起来,“五妹妹自谦了。若是换做五妹妹,定是不必姐姐差的。姐姐今实在是吓得很了,见了贵人,紧张的不行。贵人问话,也只敢小声的回答两句。多余的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似乎永芳的这番话,足了永淑的某种心理,这让永淑很是高兴。“四姐姐说笑了,妹妹相信四姐姐定是不差的。” 两姐妹闲聊着,永莲一声不吭只是听着,时辰差不多了,永淑和永莲便告辞离去。 等人走后,永芳终于能够歇息了。永芳疲惫的叹了口气,今真是累坏了。青瓶在旁边伺候着,嘟着一张嘴,显得很是不。永芳见了,顿时笑了起来,对青瓶说道:“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奴婢哪敢生小姐的气,奴婢是在生自个的气。要是奴婢稳重一点,能干一点,小姐也就不会嫌弃奴婢不中用了。”青瓶嘟着嘴说道。 永芳笑了起来,掐了把青瓶的脸颊,说道:“还说没生气。你这样子分明就是在生我的气。好啦,别气了。幸好今你没去,要是去了,我这心里还要担心你。” “小姐,奴婢知道奴婢愚钝,不能帮到小姐。可是奴婢心里就是难过,小姐,奴婢是不是不知好歹?”青瓶忐忑的问道。 永芳摇头,笑道:“青瓶,你无需这么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你胜在有胆子,有担当,做事也算细致,算账也算的明白。这不,我的银钱全都让你管着。而青袖这丫头,别的不说,单说子稳重这点,你的确是比不上的。今进,非同寻常,就是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带青袖在身边,她子稳重,这样也不用让我去心。你今也看到了,青袖那般稳重的子,进了一趟里,也是吓得不轻。这会还没回过神来。若是换了你去,我这心里还不知该如何担心了。” 青瓶听永芳如此说,表情总算是好看了许多。“小姐的话,奴婢明白了。奴婢和青袖不同,奴婢就专职管好小姐的银钱衣物便好。奴婢不该去和青袖争的,毕竟奴婢的子较为跳,比不上青袖那般稳重。” “好青瓶,你能明白就好。”永芳笑道。 事情过去了几天,伯爵府除了二房永泰那院子里有点闹腾外,府中一直很安静。至于老太太说什么府中快要有喜事了,一开始黄夫人和段夫人都放在了心上,整天都惦记着。过了几天,忙着府中的事情,黄夫人还勉强记着,段夫人则是完全抛到了脑后。在段夫人想来,就永芳那个扫把星,那个克夫命,这辈子就是做老姑娘的命,绝对是没指望了。 因此,等事情过去了十多天后,里突然来人,说是传旨,段夫人顿时就惊了一跳。莫非老太太说的好事来呢? 摆好香案,伯爵府一干人等都跪在地上接旨。永芳也跪在后面,心里忐忑不安。联想到十多天前进的事情,莫非这旨意便是下文。这旨意便是来揭开谜底的吗?偌大的伯爵府,唯独老太太最为镇定,也最为笃定旨意的内容。 传旨的太监见伯爵府都准备好了,便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武昌伯府长房嫡出姑娘,名永芳……特赐婚于安王府长公子少齐……” 永芳脑子里有点蒙,永芳想了无数的可能,却都没想到这会是一份赐婚的旨意,至于赐婚给谁,永芳还没反应过来。就知道自己被皇上赐婚了。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等永芳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圣旨已经宣读完毕,旁边的钱氏拉扯永芳,提醒永芳不要傻愣着,赶紧磕头谢恩。永芳机械一般的磕头谢恩,到如今,永芳也没想明白,皇帝是不是筋了,这才会想到给她赐婚。要说皇帝筋了,也不太可能。可是为什么要给她赐婚?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值得皇帝去关注的?除了是静虚师太的徒弟,是静虚师太的侄孙女外,永芳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皇帝关注的。难道,就是因为她是静虚师太的徒弟,曾经和静虚师太生活了几年,这才赐婚给她吗?这便是姑祖母所说的否极泰来,所谓的有后福吗?永芳脑子里充斥了各种的想法和猜测,机械的跟着众人做动作,看着老太太派人将传旨的太监送出大门。等回到老太太的院子里的时候,永芳也总算是从胡思想中,彻底回到了现实。 永芳明显的觉到众人看她的目光不同了,羡慕有之,不解有之,疑惑有之,记恨有之,不有之。高兴有之,欣有之。总之什么样的目光都有。 老太太和黄夫人最为高兴,孙大老爷也难得的笑了起来。钱氏坐在永芳身边,是真心为永芳高兴。钱氏小声的对永芳说道:“恭喜四妹妹,四妹妹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 永芳脑子有点不清醒,小声问钱氏,“大嫂,之前妹妹没听明白,皇上赐婚,不知是将妹妹赐给了谁?” 钱氏愕然,然后大笑起来。老太太便问道:“永礼媳妇,你笑什么?可是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钱氏笑道:“老太太,刚才四妹妹对孙媳妇说,她之前没听明白,不知道自个被赐婚给了谁。这会脑子还不甚清楚。”钱氏话音一落,顿时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永芳很是不好意思,她的确是没听明白,就听到一个什么王府,后面的都是空白。 段夫人笑道:“四丫头,二婶看你是高兴糊涂了,连这么重要的都不知道。你可真够糊涂的。” 永芳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二婶说的是,侄女是糊涂的。” 黄夫人瞧了眼段夫人,然后对永芳笑道:“四丫头,你可要记住了。皇上赐婚,是莫大的荣耀。圣旨上说的明白,是将你赐婚于安王府长公子,叫少齐的。这回你可记住呢?” 永芳愣了下,少齐,宋少齐?皇上竟然将她赐婚于宋少齐?这是意外,还是早有定论?永芳来不及多想,赶紧说道:“母亲放心,女儿记住了。” 黄夫人点头,说道:“那便好。以后不可再如此糊涂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今是好子,四丫头被赐婚,高兴的糊涂了也是正常。老大媳妇有什么话,留到以后再说。” “老太太说的是,媳妇明白。只是媳妇担心,这婚事赐下来,想来很快便要选定婚期。王府规矩大,媳妇担心四丫头到时候过了门,被人说闲话。”黄夫人说道。 老太太笑道:“此事无需过于担心,四丫头个规矩学的很好,再说四丫头被赐婚给宗室,到时候里面定是要派两个教养嬷嬷过府教导四丫头各种规矩。” “老太太说的是,倒是媳妇担心过头了。”黄夫人笑道。 永芳一听里面要派嬷嬷来教导规矩,不知为何便想到了某个清剧里面的容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实在是太过吓人了。钱氏察觉到永芳的异样,便小声问道:“四妹妹怎么呢?”然后又玩笑似的说道:“四妹妹可是高兴坏了?” 永芳尴尬的笑了笑,这会永芳依旧觉着很不真实,皇上怎么会赐婚给她。她有着那样晦气的名声,皇上怎么一点都不在乎,不仅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宗室子弟,王府中的长公子,宋少齐。永芳真想拍打一下自己的脸颊,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点烧,产生了幻听。即便永芳觉着该是因为姑祖母静虚师太的缘故,但是永芳依旧觉很不真实,就像是做梦一般。就好似一个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人,突然有一天,医生告诉她,之前是误诊,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就和正常人一般。相信谁听了这个消息,首先都是懵,就是不敢置信,就觉好像是医生再给她开一个善意的玩笑一般。而此时永芳的状态就是如此,不是欣喜,而是还在懵,还在糊涂中。 有永芳这样的疑问的自然不止永芳一人,就比如段夫人。就听段夫人说道:“老太太,媳妇心里有点不解。四丫头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为何皇上会突然赐婚给四丫头。老太太,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啊?” 老太太很是不喜的看着段夫人。黄夫人则是率先说道:“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皇上赐婚,圣旨大家也都看到了,岂能还有假的。” 段夫人笑道:“大嫂误会我了,我自然不是说赐婚有假。而是说为何皇上会突然赐婚,还是赐婚给宗室。若是四丫头没那名声,四丫头被赐婚,倒是平常。可是四丫头的情况,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不可能里面不知道。老太太,媳妇就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咱们还不知道的缘故。” 段夫人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问出了大部分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会赐婚给永芳,永芳明明是个没前程的人了,为何突然里会赐婚?赐婚对象还是宗室子弟,还是王府长公子。即便喜如黄夫人钱氏等,心中难免也会有此疑问。 大家都看着老太太,等着老太太示下。老太太板着脸,很是不高兴。看着段夫人,说道:“这有何奇怪的。皇上要赐婚,自有皇上的意思,莫非你们还怀疑什么?” 段夫人讪讪一笑,说道:“老太太言重了,媳妇怎么敢怀疑。媳妇也是担心四丫头,怕有什么情况大家都被蒙在鼓里,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四丫头。” 段夫人这话不好听,可是却戳中了黄夫人的软肋。黄夫人当然也很奇怪这次赐婚,虽然老太太早就有了暗示,但是也不能打消黄夫人的疑惑。难道说安王府的那位长公子有什么隐疾?就如丁存厚那般,是个病秧子?或者就如万真鸣那般,破了相,子也不好?黄夫人这念头一出来,就止不住了。 黄夫人忍不住担心的问老太太,“老太太,这,要不还是先派人出去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老太太很是不的看着黄夫人。 黄夫人尴尬,不敢直接说打听安王府长公子的话,只好低着头,没吭声。 段夫人瞧见了,心里高兴得不行。心想当真以为皇上赐婚就很好吗?哼,说不定这里面就有什么名堂。她倒是要看看,这四丫头最后是嫁给什么样的一个人。 因为这一出,屋子里的气氛从原先的喜庆,变得沉闷起来。老太太很是不的瞪了眼段夫人,坏事的东西。不过老太太也知道,即便她不同意黄夫人的提议,派人去打听。黄夫人自个也会私下里派人去打听的。 老太太摆摆手,说道:“无论如何,皇上赐婚是件喜事。老大媳妇,你是怎么想的?” 黄夫人愣了下,接着说道:“老太太说的是。媳妇之前一直惦记着四丫头的事情,如今皇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没有比这更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其他人都先下去吧。老大媳妇你留下,咱们须得好生商量商量这嫁妆的事情。” 段夫人一听嫁妆,眉头一跳。莫非老太太准备拿私房银子出来贴补大房。这么一想,段夫人心里就很不舒坦,心想若是老太太贴补太多,过于偏心的话,少不得她也要找点名头到老太太这里打点秋风。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大房给占了。 大家退出去后,屋里就剩下老太太和黄夫人,还有几个心腹丫头。老太太看着黄夫人,暗自叹息一声,说道:“老大媳妇,你是不是担心这门婚事有什么缘故?” 黄夫人赶紧说道:“老太太,媳妇不敢。只是媳妇心里着实奇怪,为何皇上会赐婚给四丫头,媳妇这心里头有点不踏实。” 老太太点点头,“你这么想也是平常。罢了,我老婆子辛苦一点,这就让人出门打听一二,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多谢老太太。”黄夫人真心的说道。有老太太出面,那是最后不过的。总比她私下里偷偷摸摸的强多了。 老太太吩咐了人出去打听消息,过后又对黄夫人说道:“此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即便真的打听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也别声张。哎……”老太太说着就叹了口气。原先愁四丫头名声毁了,这辈子只能做个老姑娘,或是绞了头做姑子去。如今婚事的事情皇上帮着解决了,可是这心里还是愁。就愁男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愁男方是不是有什么病。俗话说啊,这做父母的就是一辈子不完的心。心了儿女,如今又要心孙女的婚事。 “老太太说的是,媳妇心里明白。”黄夫人这会已经认定那位宋少齐定是有什么隐疾,或是别的问题。总之黄夫人对永芳嫁一个健康的,没半点病的男人的指望是彻底没了。 “嗯。另外四丫头如今被指婚给王府,那么原先备好的嫁妆,只怕是薄了点。”老太太说道。 黄夫人被一提醒,也醒悟到了这点,“老太太说的是,媳妇之前置办的嫁妆,如今看来倒是薄了许多。” 老太太想了想,说道:“你将之前的嫁妆单子拿来,咱们好生斟酌商量一番,看要些什么东西。” “老太太说的是。若非老太太,媳妇这会只怕心里头还是一团浆糊。”黄夫人笑道。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