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在门前下轿,刚好碰到自己的岳丈万历,这个身份尴尬的。 万历心生诧异,他是突然被密召进的,怎么许戈也在? 疑惑归疑惑,两人并没以翁婿相称,颔首微笑而已。 刚要进,兵部尚兵朱新八紧随而到,他下轿朝两人行礼,“见过万大人,清乐侯。” 接着又来了韩王,太师周维庸、太傅曹少钦、太保涂坤明,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皇帝突然下召所谓何事? 众人边走边聊,韩王跟朱新八前肩前行,“皇上突然召见,朱大人可知情?” 朱新八是皇帝左膀右臂,论地位官级虽不及三公尊贵,但做到兵部尚书,他手里握有兵权能调京畿部队。 所以,真要出了什么大事,他才是那个说了算的人。 朱新八肃穆,“下官不知,但绝非小事。” 一行人踏进门,在太监引路下急急前行。 朱新八借故走慢了些,朝许戈出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众人在养心殿外侯旨,周福海领着徐太医进殿,约摸一炷香左右,出来将众人叫进殿内。 殿内弥漫着药味,众人头皮发麻,多少已经猜测到,皇帝怕是不行了。 他的病反反复复,只是这次似乎特别严重,晋王三天不离,莫非就是与此有关? 晋王要继承帝位? 太医伺候在旁,周福海扶着明黄的身影坐起来。 皇帝脸苍白,心悸气,咳了数下才止住。 周福海悄然看向帕子,有血! 众人向前行君臣之礼,皇帝挥了下手示意他们起身,“不必多礼,平身。” 起身之后,众人于两侧垂手而立,皇帝息了数次,目光望向许戈,“清乐侯?” 许戈出列,“臣在。” “你平定南,训练军队有功,如今凯旋而归,朕本该给你举办庆功宴的,奈何身体不允许,那些虚的倒也罢了。念你功不可没,朕封你为一等护国大将军。”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太傅曹少钦率先站出来,“皇上,清乐侯战功赫赫,平定南有功,确实应该封赏,但西南西北的将军十年如一驻守边境抵御敌军,他们同样功不可没,一等护国大将军空悬已久,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睨了他一眼,“西南西北的将领确守土有功,但跟清乐清整肃军队提升作战,重塑南海海防,研制黑火药比起来,你觉得谁居功至伟?” “这……”曹少钦觉得皇帝病糊涂说胡话才站出来的,皇帝有意立晋王为储君,召许戈回来是要除之而后快的,怎么会突然封为大将军? “皇上。”朱新八站出来,“清乐侯平有功,封大将军实至名归。” 万历斟酌皇帝的神情,又打量朱新八的行为,跟着站出来,“臣附议。” 韩王中立,不发表任何意见。 太师跟太保想力劝皇帝,谁知皇帝有些不耐烦,“清乐侯,还不接口谕?” 许戈向前行礼,“承蒙皇上信任,臣必定任职尽忠。” 皇帝吩咐周福海,尽快将诏书补上。 封赏完许戈,皇帝着气徐徐道:“朕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今天众位卿前来,是有要事相托。” 众臣惶恐,跪地听旨,有拍马的道:“皇上多保重龙体,必千秋万代。” 皇帝捂着帕子又咳了几声,“朕心意已决,决意百年之后将位传于十四皇子。” 语音刚落,寝殿鸦雀无声。 太傅在脑海中过了几遍,匍匐而出,“陛下,十四皇子聪慧伶俐,将来对闵朝必有大作为,但眼下年幼,不宜管理政务,晋王数年来勤恳打理政务,论武功才智都……” “住口!”听到晋王两字,皇帝然大怒,一口血出来溅地上。 太傅离得近被溅了脸,整个人都懵了。 一旁的太医连忙向前行针,众臣面面相觑,皇帝前段时间已嘱意立晋王为储君,怎么突然之间改立十四皇子? 今天着实诡异,先是封许戈为护国大将军,后册立十四皇子,这莫不是给他们挖的一个坑吧?毕竟,前段时间皇帝心大变查办不少官员,得人人自危。 他们悄然望向周福海,希望能看出端倪。 周福海神情凝重,悄悄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不能再提晋王,否则生死自负。 万历是个聪明的,皇帝传位是迟早的事,只是新旧帝执政手腕大不相同,所谓新人新气象,老臣倚老卖老,而新帝喜用新人,这是雷打不动的规律。 等新帝基稳定,必将腾出手打老臣,如何保全自己庇佑家人,成为新帝的左膀右臂才是关键。 万历向来脚踏实地,自入仕以来不结不附庸,二十年如履薄冰才走到今,他看得比任何人都通透,皇帝的身体不行了,归去是早晚的事。 若要评功过是非,在他看来若非皇帝心多疑猜忌,而是知人善用,北方不会被动防御,南不会发生,闵朝应该更加强大繁荣。 晋王若继帝位,只怕闵朝会更加不稳,北方必然大。 当然,这是他埋在心底的话,至死不会有见光的那天。 十四皇子继位,后不能干政,必然需要辅政大臣,相信这也是皇帝召他们前来的缘故,这怕是在托孤了。 他暗中打量朱新八,他是皇帝的宠臣,面上风平浪静看不出端倪。 聪明人不止万历一个,趁着皇帝休息的机会,个个脑袋灵光。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否受益。 等过气来,皇帝望向众人,“朕意立十四皇子为储,众位卿可有异议?” 朱新八站出来,“十四皇子英武聪慧,将来必成一代圣贤。” “臣附议。”审时度势。 跟接着万历,一个个的没任何异议,最后只剩太傅,他是晋王的人,但见大势已去,只得硬着头皮站队,“臣附议!” 很好,皇帝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十四皇子年幼,朕已乏天无术,后新帝登基还望各位卿多多辅佐,助其强大闵朝。” “臣遵旨。”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