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仙盟第二大门派的金翼仙宗发出橄榄枝,询问鹤羽君想不想合作,共同抵抗妖兽浪,毕竟修仙界失手,妖魔二界也无法独善其身。 为此,对方还愿意用圣级法宝半烛杯作为换。 鹤羽君到这时心态已经发生转变,几百年了,他从当初的复仇,又逐渐变成了自我修炼,他已经从鬼修转道魔修的一半,剩下一半需要这个圣级法宝。 而且……或许也可以给虞松泽试一试,看看是否能有办法让他修仙。 于是,鹤羽君同意了。 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布下天罗地网的陷阱,布阵的人似乎特别悉鹤羽君,每一点都布置在他的死上。 虞松泽拼死相救,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以命换命,才救下了他。 鹤羽君失去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他踉踉跄跄地跑回魔界,没想到副手又告诉他另一个噩耗——齐厌殊身死,沧琅宗化为尊者秘境,三个弟子下落不明。 听完这个消息,鹤羽君当即吐了血,他大病一场。 忠心耿耿的属下守在他的病榻边,数后,便听到上的人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杀……” “主上,您要杀谁?”属下立刻问道。 “所有人。”鹤羽君沙哑地笑了,“所有人,所有人!” 他前一瞬还在笑,后一瞬便狰狞地说,“世家、仙盟、玄云岛……本君要杀了所有人,给我的师兄,我的徒儿,我的阿芙陪葬!” 属下们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总觉……主上哪里变了?好像更、更危险了。 鹤羽君最后几十年陷入了疯狂的报复当中,他神状态不太好,有时的攻击不分青红皂白,甚至都不分对面是谁。 他一己之力将本来还能苟延残的五界毁灭的进程加快数倍。 一直到最后一刻,鹤羽君看着天下大,看着虞念清以身祭天,他混沌了数年的大脑终于慢慢清醒了。 “我前世受刺太大,似乎变蠢了许多。”鹤羽君摇了摇扇子,他说,“我死之前才回过味来,我似乎被人当使了。” 他抬头看向虞松泽,笑道,“幸好还能重来一世,不幸中的万幸。” 虞松泽一点都笑不出来。 听完他和齐厌殊的过去,就好像听了一个漫长的恐怖故事,将他得有些不过气。 虞松泽低声道,“那您让谢君辞带走我妹妹……” “你妹妹气运加身,我从来没见过命这样硬的天之骄子,要知道祭天也不是谁都能祭的。”鹤羽君说,“我想她这样硬的福气之命,万一真的给你师伯带些好运呢?没想到还真的转命了。真是不错。” 鹤羽君下意识说完,才后知后觉歉意道,“我嘴快了,你不要介意。” 哪怕鹤羽君是省略着讲述的,许多地方都一笔带过,可虞松泽还是能听出里面的惨烈。 且不说他确实是他前世的师父,虞松泽自己其实都有触。 “您说齐厌殊是师伯也没错。”虞松泽说,“一为师终身为父,他自然是我师伯。” 鹤羽君一怔,虞松泽的意思透着他似乎认同自己前世是他徒弟的身份,这出乎他的意外。 他无奈道,“什么一为师,都前世的事情了,早就不作数了。” “作数。”虞松泽认真地说,“您难过的时候,我心里也难过。我想我前世一定是很敬重在意您的。” 鹤羽君怔怔地看了他半响,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笑道,“你这孩子,去了一趟修仙界,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他伸手了虞松泽的头顶,虞松泽还想说什么,鹤羽君转移话题道,“听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累了,来,吃点糕点。” 虞松泽看着男人,他怀疑地说,“您是不是害羞了?” 鹤羽君:…… 完了,竟然被头小子看透了,他这两世为人的老脸算是没处搁了。 第135章 虞松泽听完鹤羽君讲述的过去故事后,他便理解了为何刚刚齐厌殊的冷言冷语对鹤羽君伤害这么大了。 齐厌殊说叶枕枫已经死了,又说他假死这么久,也没必要再出现。两句话全部都捅在了鹤羽君的心窝子上。 只不过,这也让虞松泽更坚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您都知道齐宗主是什么样的脾气,不要往心里去。”虞松泽说,“他就是嘴硬心软的,如今是太生气了,过几一定会回来的。” 鹤羽君苦笑道,“但愿吧。”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整理好了情绪,出来给众人安排住的地方。 鹤羽君有条不紊,彬彬有礼,完全不见刚刚的狈。 清清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齐厌殊这样愤怒冷漠的样子,让她心中有点担忧。 “清清,来。” 虞松泽招呼她,念清便来到哥哥的身边,好奇地看向他身边的鹤羽君。 虞松泽介绍道,“这位是鹤羽君,也是齐宗主的师弟,应该算是你的师叔。” “师叔好。”清清乖乖地唤道。 鹤羽君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心中有点五味杂陈。 他前世关注过虞念清很长时间,一方面是因为她在修仙界声名显赫,世间仅有的先天剑骨。一方面是因为她和虞松泽的兄妹关系。 鹤羽君本该不太喜她这样的天之骄女的,可她前世所作所为,数百年如一地撑着修仙界,对所有人都好的善意、最后牺牲自己的壮举,都让他不得不佩服。 可如今,那个高远疏离的形象忽然变回了小女孩,她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跟他打招呼,而他还成了她的师叔……这种觉太奇特了。 “你也好。”鹤羽君缓过神来,他笑道,“初次见面,比较仓促。本君也没什么能送你的,你便再这里随便转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门派里的长辈第一次见师兄师弟的弟子,都是要送些见面礼的。鹤羽君确实猝不及防,没想到这么快就和他们直接见面。 清清贪嘴道,“还有之前哥哥的那种又甜又酸的糕点吗?” 看到她的样子,鹤羽君和虞松泽都不由得笑了起来,氛围轻松了一些。 鹤羽君笑道,“自然是有的。还有一些其他糕点,你们去旁边坐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点。” “谢谢师叔。” 鹤羽君看到小姑娘转头挥了挥手,从角落里来了一个少年,二人一起跑去旁边坐着了。 刚才没时间注意,鹤羽君问,“这孩子是谁家的?” “他叫楚执御。”虞松泽说。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楚执御的来历,鹤羽君若有所思。 - 众人在鹤羽君的地盘暂时入住,晚上时,清清还有些担心地问谢君辞,“师父会不会不回来了?” “不会。他若是真不回来,不会把你丢在这里。”谢君辞检查了念清屋中的结界,他安道,“你不用担心,师父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他生气才代表这件事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看着小姑娘盖着被子趴在边,担心得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看着他,谢君辞走过来,帮她掖好被角,又摸了摸她的头。 “乖,好好睡觉。”谢君辞说,“一会儿我和苏卿容出去看看。” 谢君辞再三保证,清清这才慢慢把身子缩回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着。 在梦里,她又一次见到了白泽。 “白泽,我们已经出门啦!”念清报告道,“但是在人界耽搁了一下。” 白泽修长的睫微微眨动,它漂亮的蓝眼睛温柔包容地注视着女孩。清清把剩下的解释咽了回去。就好像在她说话之前,它便已经知晓了一样。 这几天每次遇到白泽,念清都一夜好梦,十分香甜。 第二天清晨起来,她换好衣服,刚出房间,就看到了在走廊靠着墙壁站着的秦烬,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师兄,你在等我吗?”清清疑惑道。 双手环的秦烬睁开眼睛,他伸手了她的头发。 “师父回来了,在空地的飞舟里。”秦烬说,“现在谁都不敢过去,所以……” 她懂了! 当谁都不敢惹师父的时候,便是勇敢的清清出场的时候了! 她和秦烬一起来到主厅,大人们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鹤羽君的尤为复杂。 师兄们送她到门口,看着清清一个人上了飞舟的甲板。 她来到虚掩的门边,轻轻地敲了敲,“师父,我进来啦。” 里面没有声音,但也没有拒绝,清清便推门进去了。 旁观这一切的师兄们:…… 果然清清就是帝位不同,他们刚才上了甲板,还没敲门,就直接被师父一个滚字骂回来了。 这一边,念清推门进了船舱。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船里很暗。所有小房间的门都紧关着,窗户也被窗帘遮挡,船舱里没有一丝亮光,暗得像是晚上。 齐厌殊一个人斜靠在椅子上,他坐在角落里,面前的桌子上摆了酒壶。 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她最开始见到他的样子。 清清走过来,她轻轻地拉开窗帘,想让光落进船舱里。可鹤羽君隐居的地方也极,外面着天,只让船里有了点亮光,却还是沉得要命。 齐厌殊的手里握着酒壶,念清拉开窗帘,沉的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男人冷峻的眉宇微微一蹙,却没有说什么。 念清靠过来,她拿起桌边的酒壶嗅了嗅,像是个读不懂空气还在贪玩好奇的小孩子,然后被酒气冲得打了个嚏。 齐厌殊一拂袖,桌子上七八糟的酒壶酒杯都消失不见了。 “乖,清清。出去玩。”齐厌殊声音有些低沉而微哑。 他对她的包容是极大的。哪怕心情不好到这种地步,都已经破了这些年戒酒的习惯,却还耐着子温声细语地与她说话。 小姑娘并没有走,而是蹲了下来,她的手臂趴在他的膝盖,枕着下巴,小动物一样看着他。 “师父不开心?”她问。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