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焦子,张开手,笑得温和:“表弟,是哪家女郎的青丝?” 第49章 去白氏山。 齐琰温和微笑,让人有如沐风之,焦子觉得,他或许对他传闻中恶鬼一样的表兄心存偏见。 就像他开始对“虞昭”也心存偏见,后来却发现“虞昭”是个很好的人。 润泽丽的一段黑发静静躺在齐琰的手心,焦子伸手要去取,却见他的表兄轻飘飘地收回了手。 焦子的手浮在半空中,片刻后尴尬地放下。 哪家女郎? 焦子听见这四个字莫名心头有些漾,他想起“虞昭”的脸,若他是个女郎,大约没几个女郎能够比他漂亮。 他出神地笑着,一抬眼,却发觉齐琰在看他,眼神很冷,焦子一灵。 焦子似乎听见轻微的咯吱声,让他联想起骨头被捏碎的声响,他低头一望,看见齐琰用力捏着手上的青碧串珠,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浮起。 察觉到焦子的目光,齐琰松开了手,云淡风轻道:“哪家女郎?” 焦子收回目光,说道:“不是哪家女郎,是我的好兄弟。” 齐琰听到“好兄弟”这三个字,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好兄弟? 他的小东西混到男人堆里去了?她怎么敢? 齐琰见过虞枝枝扮太监的模样,清隽又妖异,她就用这副样子,跑到男人堆里。 那些肮脏污浊的男人怎能不觊觎她? 焦子莫名到浑身发冷,他紧了紧衣裳,听见齐琰平静说道:“你和她关系很好?” 焦子笑了一下:“算是不打不相识。” 齐琰的笑容越发可亲:“你用哪一只手打的?” 焦子一愣:“只是个比喻,我当然没打过他。” 齐琰盯着右手中的乌发:“但你碰过她,两只手?” 焦子觉得和齐琰的聊天实在费劲,他说道:“碰过啊,他又不是琉璃摆件,殿下,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焦子抬起自己的两只手看了看,不知道齐琰为什么格外对他的手兴趣,一直盯着不放。 他说回话题:“我和他关系也不算顶好,他最喜仲白兄,昨夜还和仲白兄看了一夜的月亮。” 说起这话来,焦子的语气莫名发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哦?仲白兄是谁?” “颍川兰仲白,就那个天下俊秀兰仲白。” “嗯,我记住了。”齐琰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你记住他做什么?焦子有心要问,却不敢去问,因为他看见齐琰手臂青筋似乎跳了一下。 焦子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和虞昭认识?” 齐琰一怔,缓缓拧眉:“虞昭?” 焦子说道:“云中郡的虞昭,殿下没听说过吗?虞的儿子。殿下若是不认识他,为什么要问他” 齐琰垂着眼睛,方才的咄咄人顿时消散,他整个人忽然覆上一层颓然的灰败之。 焦子狐疑地看着他:“殿下不认识吗?” 焦子不知齐琰在想什么,齐琰袖中小猫叫了两声,齐琰抬起头来,似乎为了确认什么一般,再次问他:“虞昭?” 焦子不解地点了点头。 焦子注视着齐琰离开,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后脑勺。 宴席未散,赵王称病提前离开。 齐琰走后,宴会的气氛莫名开始松泛起来。 齐琰走过长长的回廊,面上的郁晕在廊柱的影中,雪片飘进了廊内,又是一年大雪天。 一年过去,他还在寻找那个女,一个仅仅出现在他身边月余的女。 赵吉利小心跟在齐琰后面,他打量着齐琰的神,开口说道:“殿下若怀疑虞昭的话,何不派苍青再去打探打探?” 齐琰垂头看着手心的一段乌发,他面容有轻微的扭曲。 他的洁癖依旧没有消失,想着这是虞枝枝的头发,他甚至觉得这截乌发都有些可。 但若这是虞昭的头发,齐琰心口涌起一阵躁的恶心,他几乎想将这头发扔出去。 齐琰将这段乌发收进袖中,努力不去想这个问题。 他说道:“我许了苍青的告假。” 赵吉利一愣:“死士也能告假?” 赵吉利想起苍青和素君的纠葛,自从那苍青劫走素君之后,素君便不再见苍青。 这两人之间,原本是苍青在跑,素君在追,这下完全掉了个个。 素君不理会苍青后,苍青像是终于理解了一些为人的技巧,开始整天可怜兮兮地跟着素君股后面跑。 前不久,李美人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北匈奴来使到洛京,要求娶一位公主。 素君因此走出了西内。 而苍青明白和亲的意义后,再也坐不住了,他向齐琰告假,说有事要做。 齐琰竟然准了。 赵吉利站在齐琰身后偷偷瞄了齐琰一眼,他心中暗暗想着,也许,开始尝到情滋味的不止是苍青一人。 大约殿下在物伤其类,想到了自己和虞娘子的不圆,这才愿意成全苍青和素君公主的圆吧。 赵吉利猛然抬头,发现齐琰正皱着眉看他,赵吉利神一凛。 齐琰略带恼羞成怒地告诉他:“我允苍青的假,这和我与虞氏的事无关。” 赵吉利面恭敬又肃然:“当然无关,殿下。” 齐琰收起脸上的怒意,站在廊下看雪。 赵吉利问道:“殿下要不召焦郎君过来仔细问问虞昭的事?” 齐琰却摇头:“不用。” 他抿着,许久后才说:“我去白氏山,亲眼去看焦子看到的虞昭。” 赵吉利大惊失:“去白氏山?上次没有苍青在旁,殿下就差点被人伏击。” 齐琰淡淡道:“那是我神思恍惚,没有防备。” 赵吉利是担忧地说:“要不,还是不要允苍青的告假吧?那小子现在到底跑哪去了?” 苍青还是在中。 他冒着雪来到殿庭,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比试,为素君和亲挑选身手矫健的护卫。 苍青走了过去,极寒冷的天,他穿着单薄的黑衣,少年身上有薄薄的肌,看起来丝毫不惧严寒。 他握着剑说道:“我要比试。” 太监拿着纸笔过来:“叫什么,哪个里的?” 苍青说道:“苍青,太康殿。” 太监举着笔,狐疑地看了苍青几眼,说道:“太康殿?不是军的人,太康殿怎会有护卫?” 苍青不耐烦说道:“懒得和你说,”他指着场内一个魁梧的侍卫说道,“我能赢过他就行了。” 太监乐了:“那你去试试,我可告诉你,他可是连赢了十场。” 苍青没有理会太监,他已经出了手中的刀。 军绝非白吃饭的,苍青遇到了难得的对手,两人的刀都被震开,接下来全然是搏。 那男人身形比苍青高大,动作蛮狠,苍青依靠轻巧取得险胜。苍青站在雪中,他的脸有些青肿,他用黑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痕,血迹隐入黑衣中,什么都看不到。 他看向太监:“我可以护卫小素。” 太监慌慌张张踏上台阶去寻殿内能管事的人。 殿内,素君双手捧着铜兽手炉,正在和薛良玉说话。 女悄悄走进来,在素君耳边说了几句话。素君一怔,指尖扣着手炉上錾刻的狮子头,半晌没有言语。 女轻声唤她:“公主、公主……” 素君回神:“他……身份不明,不适合随我出,不过他是皇兄的人,我们得罪不起,不要为难他,让他走。” 女点头退下。 薛良玉坐在素君对面,她听到了苍青的名字,但她没有说什么。 她看着素君的手重新放松,这才提起她的来意。 薛良玉说:“公主不必过于担忧和亲这件事,我见圣上的态度并不坚决,还有转圜的余地。” 素君又是又是局促:“我知道,是薛姐姐你费力让父皇在和亲这件事犹豫,我……” 薛良玉看出素君想要谢她,又不知该如何说好这个谢,她微笑着打断了她:“你母妃教会我《秋月》,我答应过她的,若我成为天子嫔妃,定然要护住你,不让你远嫁他国。” 素君一愣,对薛良玉的直言不讳到无所适从。 在薛良玉成为美人之后,素君开始将从前的事串起来。 母妃说,她和父皇因一曲《秋月》定情。 薛姐姐因《秋月》成为了父皇的新宠。 薛姐姐曾向母妃学琴。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