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熙面对两位姐夫的眼神,抿抿:“……” 他这是个啥命啊,咋觉这么四面楚歌。 他怎么又被劫持了呢。 他科举的路上,一定要这么艰难吗。 杨山试探道:“小妹夫,那你好好想想,平里,你有没有得罪谁。你往城里人身上寻思寻思,譬如,书院里和你很不对付的人。” 朱兴德补充道: “不一定是得罪谁了,还有可能是招谁嫉妒了。 这样的话,将你扛跑,你就不能参加科举,对方少了你,就会考上来的那种。 不,也别漏掉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人选。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考不上来,他也不想让你考上来,他见不得你好。 所以才派十几个打手不伤害咱,只将你抢走。 对方很有可能是想着,科举完事儿再给你送回来。既让你没参加上科举,正好他又不敢闹出人命。 不出人命,县衙审案要是实在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也会草草了之。” 罗峻熙真就在脑中仔细搜寻一圈儿。 他回忆过自己拒绝酒局儿曾得罪的同窗。 回忆过年轻气盛,听到同窗们评价画中女子美貌,嘴欠地显摆了一句:“不及某人。” 某人是谁? “吾。” 然后被人嘲笑说吹牛,说乡下小子懂个。当时都有谁嘲笑他来着? 罗峻熙甚至回忆过这十多年,从小到大,他被人欺负时表现的淡然处之。 像是卷子被泼墨,他不会争辩只会重新写。 像是他娘到书院讨要他得一甲的奖银,有些人背后笑话他,说他在他母亲眼中得是什么形象。 他囊中羞涩在先生生辰时,送先生自制的笔筒,那笔筒也成了大家开玩笑的借口。有家境富裕的同窗邀请他去庆生辰,其他人会讽刺句,你不会要送傅兄笔筒吧,他也像是没听懂那讽刺一般。 罗峻熙回忆这些作甚呢,这不是没让人欺负过瘾吗? 有时候,没让人过瘾,就是错。 罗峻熙憋半响:“可我真想不出来具体是谁。至于大姐夫提醒的我会惹谁嫉妒。谁会嫉恨我?我是榜首,我下面的有可能全嫉妒。” 一句话,就将朱兴德和杨山全整没音儿了。 是啊,榜首。 下面的,都有可能看不惯罗峻熙。 这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 那就说点儿现实的吧。 这事儿,告诉外婆、爹娘、还有媳妇们不? 仨人这回意见很统一,那不能告诉。 告诉只会,多一些人跟着凭白担心。 毕竟咱假使不着急卖酒,咱也要必须出门啊,要护送小妹夫到府城科举。这事儿总是不能延后的。 甚至做了这梦,更要跟着去。不卖酒都要跟着去。 仨人商量:那我们就要为防着这一手做准备了。 …… 朱兴德又去趟里正五爷爷家,打算让五爷爷给山单独开一个猎户出门的凭据,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带武器出门。 朱兴德甚至打算好,带武器进府城费劲,人家守城官差会难为咱们说:“你进城打的哪辈子猎,猎户凭据也不好使,武器丢掉。” 那咱就豁出去在进府城前丢掉武器,这武器钱不要了,也必须一路上带着它。 府城里不危险。 从那梦里得知,是赶路危险。 朱兴德去里正爷爷家时,杨山在家里磨刀,做笼子。 杨山打算做个笼子框架安装在车上,做车厢太占地方了,不实用。 可做笼子、类似囚车那种笼子,既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停车时,咱家酒坛子有栏杆挡着,不会噼里啪啦摔下来,又可以将小妹夫关进笼子里。 山心想:就不信这个啦,大姐夫说了,他们几个到时全围在笼子边,护着小妹夫。要想抢走小妹夫,除非先将他们全撂倒。要不然,谁敢近身,那就别怪咱也不客气。 山这种好脾气的都咬牙了。 他就觉得小妹夫太命苦了,参加个科举一波三折。 咱听说过,榜下捉婿。 这还没考呢,就给捉走。太欺负人。 山想了想,又特意出了趟家门。 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手里多出来一个带把手的木板。 木板不稀奇,木板上全是自制的竹签头才稀奇。 密密麻麻一层刺儿,全是尖儿。 到时候让小妹夫坐在笼子里,对方要是仗着人多,趁他们照顾不当敢过来抓小妹夫,就让小妹夫手里握着这块板子,隔着栅栏扎对方伸进去的手,伸进去就扎烂他们。 罗峻熙也不看书了。 罗峻熙趁小麦出去酿酒,他取来家里一块磨刀石,坐在书桌前磨刀,磨完菜刀磨匕首,再磨磨朱兴德的杀猪神器。 且决定,挑其中一把不打眼的匕首藏身上。 他决不允许出现梦里那一幕。 只会在梦里惊恐地嘶吼一声“大姐夫”,那也太傻缺了。 喊什么喊,跟个娘们似的。 他打算到时谁敢给他扛到马上,他就趁人不备给谁一刀。 夜晚又如期而至。 朱兴德在去找小稻前,先和两位妹夫碰下头说:“我再重新做个梦,看看咱们改一天出发,还能不能有这破事儿了。” 两位妹夫点头:“行,知道了,大姐夫,你放心去做梦吧。” 第二,朱兴德顶着黑眼圈儿坐起身。 两位妹夫凑过来问道:咋样? “不行,又碰见了。我在梦里全试了。错开一天的、两天的,甚至错开五、小妹夫再不出发就要错过科举,却还是遇见了。” 那咋办? 朱兴德将媳妇抓进屋:“来,继续扇大嘴巴子。” “还扇呀?你这边脸都有点儿肿了,你到底是梦见了啥,得我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你就和我说说呗。” “我脸肿是上火,你快点儿,我这要出发了,梦见路上被偷钱了行不行。” 媳妇这里,朱兴德实在是有点儿要瞒不过去了。 因为想入梦、想梦醒,都需要媳妇的大巴掌扇来扇去。小稻要是不动手,他那梦啊,就会像车轱辘似的,来回的,循环的演。那事儿就像过不去了似的。 而眼下,他要是想着急加一场戏,就更需要媳妇配合了,要不然他也入不了梦啊。 只能随口扯个相比较会少些担心的理由。 就这,朱兴德还嘱咐小稻:“你千万别和爹娘他们说,外婆也别说。行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快些给我个大嘴巴子,我这着急做梦想改个路线呐。” 就不信了,改个路线,绕远走,还能遇见? 这路线改的,朱兴德在梦里都快要无路可走了,就可想而知他睡下起来、睡下起来,连续折腾了多少次。 回回没做好梦,回回起来就冲小稻瞪眼睛吼道:“接着扇。” 整得小稻到最后,摸着朱兴德的脸快哭了: “到底丢了多少银钱啊,我记得咱家没剩多少钱了。不行的话,丢就丢吧。给他们吧,行吗?这可能是命。就像前几下大雨似的,你非要做梦让老天爷不下雨,那怎么可能。该着咱家破财,才能让小妹夫科举。” 只要让她别再扇嘴巴子,实在下不去手。 再扇下去,也不用瞒爹娘了,甜水就能瞧出来朱兴德的脸肿。 朱兴德扶额,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梦里不停预警,小妹夫到底是得罪了谁,为啥躲都躲不开。 而他哪里知道,人为的,可不就躲不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汇报 徐三正在向梁主簿、及其梁主簿的心腹管家郭顶汇报道: “稍稍怀疑的,都已经查过,没有发现账本。王家在我离开前,也全都搜过,依旧是没有。倒是有一人,名为朱兴德,属下觉得很是不对劲儿。” 梁主簿放下手中的笔,抬眼问道:“噢?怎么个不对劲儿。” 徐三说: “首先,朱兴德和玖儿姨娘的哥哥王赖子本就有过节,其堂妹在田地里被污时,此人正巧路过发现,两人经此事大打出手。 之后王赖子登门向此人祖父讨要被打药费,引得朱兴德祖父当即昏,送往镇上医馆。 这是属下从镇上药堂要来的其祖父病症及当时花用。” 徐三将一张药方子呈给梁主簿,才继续道: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