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几分钟前。 阮颂正帮老蒋他们头脑风暴, 深入细化剧情大纲,就听陈严从一楼上来喊:“颂,有情况找!” 然后客厅四方沙发上的四人,齐齐应声抬头往楼梯的方向望,只见陈严身后跟着个身高腿长的正装男人。 阮颂看清顾屿洲, 立刻惊讶放下草稿起身:“你怎么来了?” 都没跟他打招呼, 跑空了怎么办。 顾屿洲看起来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只是看着人说:“正好路过, 想着你可能会在进组之前过来看一眼。” 两人站在靠近楼梯间的位置聊天。 老蒋三人立刻聚到陈严身边开始八卦,望着他们道:“真是情况啊?” 小孔:“不能吧,那综艺我看了,觉阮颂跟任钦鸣情是真不错。” 老帅:“情不错也不影响啊,只要顾得过来,一次谈两个没什么不可以吧。” 陈严、老蒋、小孔:“?” 三人通通拿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他。 老帅摸了下自己的脸,一本正经眨眼:“能者多劳,人家阮颂长得好、条件好,雨均沾也正常。” 三人顿时听不下去,一人朝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闭嘴吧,还‘雨均沾’。” “你自己不要脸,不要觉得别人也不要。” “以后要是被姑娘扇了巴掌,千万别说跟我们认识。” 最后,八卦以陈严相当简明扼要一句“人家是顾屿洲”,果断结束。 可以说顾屿洲就像阮颂一样。 如果在他没回国的一个月之前,还没什么人听说过他的名字,那么在连环杀人案这个ip彻底推动起来的今天,顾屿洲也算是圈内人尽皆知的存在了。 几人的话题方向瞬间从情,转变成惊叹顾屿洲居然这么年轻。 陈严赠上自己吃到的新瓜:“综艺上刘牧言想介绍给咱老板的侄子也是他,秦斯嘉那个青梅竹马。” 三人:“!!!!!” 老帅:“那不还是有情况吗!” … 阮颂本想着好不容易跟陈严这几个同学脸对脸见上面,哪怕只是为了增进工作室情,也得请他们一顿。 但现在顾屿洲来了。 陈严几乎在他回头,一接收到目光的瞬间,便相当懂事过去拍了拍他肩膀,主动接下活计:“没事,你跟小顾总去吧,我带他们去吃好吃的是一样的。” 阮颂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望着老蒋他们正想再说点什么,三人已经从善如表示没关系:“要是没有你在外面努力搞钱,哪有咱们今天的工作室,区区一顿饭而已。” 这话可以说是相当直白了。 但也很真实。 顾屿洲带着阮颂从别墅出来,一上车便道:“觉你招的编剧也都有意思的。” 阮颂坐在副驾,随手拽上安全带打趣:“你是真觉得有趣,还是假跟我客气?如果是真的,下次再有什么项目找他们就行。” 顾屿洲应了两个字:“会的。” 这一下痛快得倒是给阮颂不会了,顿了一下改口:“我就开个玩笑。” 让他不用当真。 但顾屿洲目不斜视发动车辆:“没,我也做他们背调了。” 意思是他也早就看过老蒋他们写的东西了,说有意思并不单单指刚刚第一次见面觉得有意思。 阮颂瞬间想起这人之前也对他做背景调查的事,气笑道:“你这每天空下来的那点时间,是不是净调查人了?” 顾屿洲薄微张,却硬是卡着最后一刻将话咽回肚子。 没说占据他最多空闲时间的,其实是看他跟任钦鸣的恋综艺。 … 午餐餐厅是顾屿洲定的。 两人完全没察觉这一路被狗仔尾随跟了车。 临到抵达目的地时,阮颂从车上下来正好和餐厅里跑出来的小孩撞个正着,顾屿洲顺手抚了一把。 在镜头下姿态看起来姿态很是亲昵,消失在餐厅门口。 虽说阮颂对开放式堂食没什么特别的向往,但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正儿八经像个普通人一样,坐在在大厅里大家一起吃了。 当名人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这次顾屿洲给他们安排的依旧是包间。 好在是楼层比较高,餐桌左手边能俯瞰a市市中心江景的落地窗,视野相当不错。 阮颂第一次来这种高级餐厅不知道有什么讲究。 顾屿洲也没为难他,甚至连口味偏好和忌口都没问,自己拿着显示菜肴的平板便点好了单。 服务员应下出去,于是包间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一段时间没见,顾屿洲就算每天再忙也会看两眼直播,此刻却觉得阮颂比起之前好像有哪变了。 但一下又说不上来,像是气质方面的。 身价的变化让他从不卑不亢,变成了不骄不躁,面对自己完全不悉的环境也镇定从容。 而最最重要的,是尽管理智告诉顾屿洲他跟阮颂不可能,但上依旧控制不住被引。 并且他不觉得自己的这点心思能瞒过阮颂。 阮颂始终坦然,还和从前待他没什么分别,一双望向他眸子又直又亮:“怎么突然想着要请我吃饭?” 顾屿洲只是垂眸看了眼摆放在餐桌上的餐具,再抬眼和他对视时,已然整理好一切私人情绪,口吻平和说:“我这边没有任钦鸣的《黑村》那么赶,看中的是质量,不是时间,所以如果你觉得刚下综艺就进组有点累,可以跟我申请休息两天。” 阮颂既好笑又觉得不可思议:“就为这啊?我真就没见过你这么讲人的出品兼制片人,三五不时还会关心一下员工的身体。” 顾屿洲张嘴,再次把险些口而出的“只是你而已”咽回去:“我不知道国内其他制片人是什么路数,但我一贯的工作方式就是如此,扫清‘障碍’才能得出最有利的成果。” 所以之前阮颂关于袁印海的事他也愿意帮。 阮颂好了,他的项目也能好。 也许换做别的人会觉得麻烦,但这点帮助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阮颂中肯笑笑:“给你打工还是香。不过我不用休息,事情不做完,有个东西一直膈应在我心里,休息也休息不好。” 但顾屿洲提前见他,除了这个原因,其实还有一个。 “那你对薪资报酬有想法吗?” “嗯?”阮颂懵了一下。 顾屿洲解释:“就是关于我们现在这个ip项目给到你的报酬,会不会觉得太少了。” 阮颂更懵了:“……报酬不是之前已经提前签好合同了都,我现在再觉得少有什么用?” 顾屿洲:“有用,因为以你现在的身价,我们之前合同上签订的数额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为了确保你不会因为对报酬不,无法全身心投入,分神给其他项目,其实我更愿意你现在对我坐地起价。”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都是非常自然而然且符合人的推演。 只是如果有一百个制片人碰到阮颂这种情况,估计至少九十九个都会暗自窃喜自己占到了便宜。 唯独顾屿洲不一样。 阮颂望向他,心情忽然复杂:“之前我还总觉得你年纪小,想法简单很多事都不懂,但现在看看好像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之前接触得时间短。” 顾屿洲说着只觉嗓子眼好不容易下去的苦涩,再次上涌。 显而易见,谁都知道要久才能见“人心”,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想要了解,当然需要时间相处。 如果他再长个几岁,如果跟阮颂当高中同学的是他,不是任钦鸣…… 问题就在于没有如果。 阮颂也丝毫没察觉他心中百转千回般:“我对薪资没想法,就按之前合同上签的来就行了,你能在我出名以前发现我,认定我有两把刷子,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少拿一点不过分。” 何况就算按照之前的标准,阮颂也觉得顾屿洲给他开的不少。 … 一顿午餐宾主尽。 顾屿洲绅士在最后询问了阮颂合不合口味。 阮颂终于没再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言玩笑:“难道背调还会特地写我的饮食偏好吗,还是看综艺看的?” 顾屿洲正想坦白自己的确看了综艺,阮颂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便响了。 一眼就能看见来电显示上清晰写着的三个大字,“任钦鸣”。 顾屿洲没说什么,只是表示自己去上个厕所,把空间留给他。 阮颂也没跟他客气,径直坐在位置上接通了电话。 他以为对面说话的肯定会是任钦鸣。 结果传来的声音却是谢岭烯,一如既往地笑:“阮老师中午好啊,午餐吃啥了,吃的开心吗?” 阮颂听这话音就知道有事,眉梢一挑并不回答:“任钦鸣呢?你干嘛拿他手机打我电话。” 谢岭烯乐不可支:“我也不想啊,谁叫某人脸皮薄,想查岗又不好意思,剧组都快被翻掉的醋坛子淹了,王导特派我来治理一下。” 阮颂前后语境一联系就明白他们多半是知道自己跟顾屿洲出来吃饭了,没好气道:“你让任钦鸣接电话。” 之前关于顾屿洲的问题,他们不都讨论过好几轮了怎么还能吃上飞醋。 结果某人接过电话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让阮颂气不起来。 像是自知理亏,觉得惭愧却又克制不住似的哑着嗓子在那头喊:“颂哥……”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