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浣觉得今的九溶和往昔不大一样,眉宇之间寒气更加浓郁,依旧板着一张脸,浑身杀气腾腾,不就一只小小的水妖嘛,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这可不像他认识的九溶。 不知怎的,看着对面之人,柳浣突然想逗逗他,见九溶挥袖,一溜白光飞出,他忙举扇,红光同时飞出,将白光拦住,两道光芒在蛇妖头顶相撞,砰的一声爆炸,把蛇妖直接吓晕了过去。 南寒见状,心中又兴奋又动,这可是神仙斗法,小小的开头就这般彩,要是真打起来,那得有多动人心啊! 柳兄,你和他谁比较厉害?南寒凑到柳浣耳边,小声问道。 柳浣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南寒假装想了想:不知道,要不你跟他打一架,刚看你出手不凡,我想胜算肯定很大。 柳浣突然哈哈大笑:如你所愿。轻轻将他一推,南寒被一股柔和的风轻飘飘带到地上。九溶若有似无地往他那边扫了眼,见他无恙,这才淡淡的看向柳浣,转身往城外方向离开。 柳浣吃了一惊,刚从九溶冷冽如刀的目光中,他看到了浓浓的挑衅意味。他竟然成功怒了九溶,人才啊!柳浣有些沾沾自喜,折扇一收,身子化作一道红光快速追上去。 阿寒你到城外找个安全之地,我需要你当我们此战的见证人。 其实不用他说,南寒就已经行动了,他比任何人都想看他们火拼。 水火大战,光是想就觉得动人心。 蛇妖受到两股极端危险的气息消失,睁开眼睛,嗖的一下变身成蛇,迅速消失在大街上。 心里暗自嘀咕,年不利,下次再也不出门找蚌幽会了。 ☆、第九则 城外有一片宽阔的草地,南寒特意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目光在远方红白两条人影上徘徊。 柳浣见九溶居然将他那把涣冰剑都掏出来了,可见这次是真生气了,心里暗暗纳罕,九溶对那只水妖异乎寻常在乎,莫非他对九溶的实力再清楚不过,不敢怠慢,手腕一翻,手中的折扇变成了一把通体血红的弯刀,赤魇,闪动的红光和对面冰寒的剑光相辉映,刀与剑皆非凡品,南寒隔得老远都能受到那种杀气。 我说九溶,今你好像格外容易生气呀,行为举止与往昔大不相同,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在尘外之境那种地方呆烦了,心中郁闷,早就想找个人好好打一架? 九溶不语,意料之中,柳浣也不生气,笑嘻嘻道:想打架,你早说嘛,以前我经常去找你,你对我答不理,今天我还没开口,你就主动邀战,这可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南寒在一边等得不耐烦,柳浣这厮咋变成话唠了,婆婆妈妈,耽误时间,真不像男人所为。正寻思自己要不要当一次催化剂,九溶懒得听他废话,剑光一闪,终于拉开战争。 南寒连眼睛都不敢眨,全神贯注盯着两人,刹那间,战场上刀光剑影纵横驰骋,眼前这一战,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惊天地泣鬼神,两位主人公,只需轻轻挥一挥衣袖,就足以令月失,星河无光。 水神之子与火神之子,一者刚,一者冷酷,两种极端,为大战,百年难得一见哪,如此好的写书题材,今真是赚大发了。 南寒正看得目眩神摇,冷不丁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下意识转头,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手持折扇的白面书生,吃了一惊,下意识往旁边让开,兄台,你谁啊,招呼也不打一声不吭就过来,你存心吓唬人不是? 呵呵,在下风骨,进城时发现这边有人打架,于是便过来瞧瞧热闹,吓着公子了,真是不好意思。书生说。 南寒吐了口气,见他道歉的态度还不错,便没再追究,兄台,下次看热闹记得先提醒一下,像你这样搞神不知鬼不觉,会把人家吓出心脏病的。幸亏他拥有一颗强大的心,不然那位被吓出心脏病的仁兄肯定是他。 一定一定,这位公子也是在此看热闹?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南寒。南寒说。 风骨笑了笑,顺着他目光看去,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火神之子稍欠火候,正在勉力支撑,而水神之子攻势沉稳,不失凶猛,草地被刀光剑气掀起数层,尘沙飞,战况烈。 阿寒,你说我们谁会赢?柳浣一边退一边高声喊道。 南寒见他被打得抱头鼠窜还在那逞强,不觉有些想笑,心想,你们谁都不要赢,最好两败俱伤,那就皆大喜了。 柳兄,按照目前的状况看,你怕是凶多吉少,自求多福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打不过,下次再来,记住,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呀。 风骨觉得两人对话有趣,笑道:南公子所言极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还是命要紧。 这句话深得南寒心,两人见解相同,彼此会心一笑,心里都暗自将对方看做知己。要知道,这世上,千金易得,知心人难求,南寒觉得此人和自己思想达成了一致,同样贪生怕死,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意。 风骨兄,方才听你说什么写书材料,莫非你是专门写书的?南寒问。 风骨摇着折扇道:然也,在下正是写书人。从怀里取出两本美的书籍递过去,此乃小生最近新作,尚未传抄,你我有缘,就免费送与南公子打发时间。 南寒还以为是类似于武侠小说之类的,拿到手中,目光一瞬,一看书名,郎情妾意,我心似君心,什么玩意儿? 翻开第一本,匆匆扫了几眼,面部肌瞬间搐,连双手都忍不住发抖,啪的一声赶紧合上,像扔烫手山芋似的丢回风骨怀中,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风骨一直在注意观察他表情,见状,目光闪动,动道:如何,南公子可还喜? 你南寒心情动,一时间说不出话,半天才艰难开口:难登大雅之堂! 写的都什么东西,不是武侠也就算了,听名字,南寒以为是那种烂大街的书生小姐私奔的故事,待翻开一看,纸鄙之语,居然是一对男人在谈情说你侬我侬,那尺度简直少儿不宜,看得他面红心跳,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这哥们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想不到内心竟如此 风骨听闻,略微失望:唉,我以为南公子你会喜。 听他这么说,南寒悚然一惊:何出此言? 因为仙护城大家都喜,实不相瞒,在下自写书以来,在三界也算小有名气,颇有影响力,写书之人,力求创新,这两本乃在下据大众需求,呕心沥血,关门写了足足两月才完成,原以为立意新奇,定能博人眼球,没想到南公子竟不喜。风骨说着,直接将书撕了。 南寒大吃一惊:你这是何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我不喜不代表别人不喜。 南公子都不喜,别人又怎会喜,再说别人喜不喜,在下并不在意。风骨淡淡说。 南寒被他绕晕了,不在意干嘛撕书? 南公子,你能说实话么,你和那两位是什么关系?为何两人会为了你大动干戈? 南寒又一次被他惊到,眉头轻皱:什么叫为了我,关我什么事,他们是为了一只蛇妖。 蛇妖风骨琢磨这两个字,眸子瞬间发亮,通常都是人人,人神,神妖这种题材在下还未尝试过。扇子一摇一摇,神兴奋。 南寒: ☆、第十则 不出意外,战斗最后以柳浣惨败收场,而这厮脸皮和心里承受能力一,居然面不改,随意擦了把汗,朝对面人嬉皮笑脸道:好啊九溶,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今天这架打得酣畅淋漓,下次见面,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后者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涣冰剑自动归鞘,转身往南寒所在方向走去。 南寒以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九溶是将他看做柳浣同,打算一网打尽,不由得心惊跳,那个兄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实说,我与那边那位不是很,我只是单纯来看热闹。 风骨也被九溶周身的煞气吓得一跳,为保小命,在人走过来时,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逃,还不忘跟南寒告别:南公子,青山不改,绿水长,咱们后会有期,下次见面我再送你一本新书。 南寒: 他还指望风骨替他拖一下,没想到这厮跑的比他还快,此刻内心充绝望,正打算拔腿狂奔,眼前一花,九溶人已来到他面前。 冰寒森然的风夹杂着一丝冷冽的香气面扑来,南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见九溶面无表情,现在想逃也逃不了,干脆硬着头皮面对,细长的美目一勾,面风笑道:不知九溶公子有何指教? 对上他那双秋水般明亮的眼睛,九溶心一动,神略显尴尬,转开头,耳尖隐隐泛红。 回去! 南寒一愣,没听明白,九溶说完,人已经离开。 柳浣检查了下身上的伤,觉没什么大碍,这才颠颠跑过来:阿寒,九溶跟你说什么了?南寒无奈地耸耸肩:叫我回去,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柳浣琢磨道:估计是关心你吧,别看九溶外表冷漠,其实内心很火热,心地善良,见你不会法术,到处逛,担心你被妖魔鬼怪抓走,所以好意提醒你。 南寒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这小子少年老成,看在他好心提醒自己的份上,南寒决定以后不与他为难,本来因他比自己更招女人喜那份不也然无存,这种人,要背景有背景,要实力有实力,关键人还长得不错,冷冰冰的,也难怪受人追捧,他要是女生,估计也会恋。 你没事吧?南寒问。 柳浣摇头:我能有什么事?你没见我和他实力相当,放心,他伤不了我。 南寒盯着他右边脸颊上的血痕,心想,死鸭子嘴硬。柳浣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忙岔开话题,刚坐在你旁边的人是谁? 跟人打架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难怪最后输那么惨。 一个写书的书生。南寒说。 写书,莫非是风骨? 南寒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柳浣打开折扇:你不知道此人在三界很有名么?今带你去的玉人坊原来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女子,后来风骨定居于此,作品传,一时间男风盛行,所以稍微做了些调整。风骨写的书我都有看,人物生动,情细腻,算得上佳品,有机会你可以找来看看。 南寒突然间如鲠在喉。 回到五峰莲已是黄昏时分,南寒去水峰送了饭,照旧和几位仙女调笑一会,回到住处,张小胖给他准备了许多好吃的,水足饭,在山下风尘仆仆一天,南寒准备洗个澡。 五峰莲位于雪岩天之顶端,气候冷酷,虽有阵法结界,灵力低微的弟子仍旧无法抵挡寒气。后山有温泉,特地为南寒他们这些人提供的,据说这水有活舒经脉,促进血循环的作用,目的就是为了提高他们抵御寒气的能力,不被冻死。 吃完饭,南寒就去泡温泉,穿过兰花绿草铺就的小路,扒开绿萝藤蔓,一个冒着蒸腾雾气的池子出现在眼前,周围花草缤纷,香气馥郁,夕西下,水上浮光掠影,这个时候没人,南寒下衣服,走到水中,正眯着眼舒舒服服的泡着,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南哥儿。张大胖从藤蔓中出现。 南寒睁开眼睛,见他怀里兜着什么东西,走到池边,一点点掏出撒在水中,居然是花瓣! 南寒顿时傻眼了,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大胖,你在做什么? 撒花啊。张大胖一本正经说。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撒花,我是问你干嘛要往水里扔花,我一个大老爷们,不需要鲜花沐浴。 张大胖挠挠头疑惑道:南哥儿,以前你不喜往水里扔花瓣,今怎么又不喜了? 我南寒顿时无语,他什么时候喜了,该死的宿主,这都什么奇葩好,人长得娘们,喜好也跟女人一样,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南寒如坐针毡,觉洗不下去了,举起一只雪白细腻的手臂:停,大胖你别撒了,我有点瘆的慌,不光现在,以后我洗澡你都不要来撒花,我突然不喜用花瓣泡澡。 张大胖愣了愣,点点头:好吧,那南哥儿,你慢慢洗,我先走了。 等人离开后,南寒这才松了口气,泡个澡都不得安生,起身走到岸边穿衣服,刚拿起中衣,一阵极速的风声掠过,红衣少年踏风而至,见他光溜溜的站在那里,柳浣一个趔趄,扑通一声完美落水。 南寒一怔,看清楚来人后,忍不住放声大笑:怎么柳兄,你也想泡温泉?为何不早点来,我刚泡完呢。 柳浣浑身都被打了,样子相当狈,见他在一边说风凉话,又是尴尬又是恼火,一抬头就看见对方雪白的肌肤,柳浣脸蹭的一下变得通红,猛地转身,阿寒你穿衣服动作能不能快点,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南寒嘴角一:我有的你不都有,你害什么羞? 柳浣心想,好像是哦,他别扭个什么劲,试着转身,视线一触到南寒光滑的背脊,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他本没把他当男人看啊! 阿寒,我怀疑你是妖变的。柳浣恶狠狠说。 南寒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才是王八变的呢,再说了,有我这么天生丽质的妖怪么?什么眼神。 柳浣: ☆、第十一则 你来找我什么事?南寒穿上衣服问,不会又要送东西吧?如避蛇蝎般远离温泉中人。 柳浣从水中起身,用法术将衣服烘干,理了理头发,取出折扇,又恢复那副潇洒不羁的神态,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南寒又一次无语,怎么知道,这里就他一个人,除了来找他难道找鬼啊。 柳浣观察他表情,疑惑道:怎样?你不舒服?脸怎么那么难看?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