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面沉了下去,语声冷静:“下去。” 他不吃这一套,华音意识到这一点,正要识趣下的下一瞬,腿上触碰到了什么热韧之物,只征愣了一瞬后便反应过来了是什么。 脸上出一丝笑意,心底更是多了几分讥讽。 这还不是有了反应,男人呀。 华音拿捏好了度,不再继续演下去。 下了,走到了矮桌旁坐下,收敛了方才演戏的劲头,对上的人笑了笑:“我等着大人改变主意。” 这几,裴季也不会杀她,而与她这个有可能是刺客的人共处一屋的是他,所以现下最该戒备的人,是裴季。 意识到了这点,华音多了几分轻松,少了几分紧绷,转而手支在了桌面上,托着腮闭眼休息。 养蓄锐后,才更有神头应对有可能一宿都在戒备而寝不安的裴季。 上的裴季平静了几息后,沉静道:“倒是会拿捏男人的劣,调教你的那些个人都是这么教你的?” 华音已然淡定了下来,睁开眼,直言道:“我失忆了,不记得那些人是怎么教我的了。” 又想起那短暂记忆中的自己遍体淤青,继而道:“不管怎么教,教的又是什么,为了少受些折腾,肯定都是要学的。” 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对裴季笑道:“若是我这子再硬一些,大人今见到的九姨娘哪里还能是我?” 裴季大概是也经历过,且心肠也太过冷硬了,所以生不出半点的同情,如同没听到她的话,神淡漠的闭上双目。 华音见裴季已不想与她再多言,也没有继续自讨无趣,闭上眼休息,至于裴季睡不睡,华音丝毫不在意。 夜渐深,给了华音机会行刺的裴季听到细微绵长的均匀呼,微微蹙眉,转头望去就见那刺客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 料定他不会在这时对她动手,她反倒是破罐子破摔,不戒备了? 裴季自嘲一笑,他倒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 目光落在她那紧闭双目的脸上,裴季自嘲的笑意敛去,而后是兴味一笑。 他这九姨娘越发的有趣,倒是让他生出了几分不舍杀她的念头来了。 啼之际,华音醒了。 舒展了一下略僵的身子后,转头看了眼铺,已无裴季的身影。 她起身去摸了摸铺,是冰的,显然早就起来了。 裴季出了房,她竟丝毫不知…… 她勉强能胜四个锦衣卫,而裴季在她之上,他究竟练的是什么功法,竟这般的深不可测? 华音收回了心思,望了眼窗外,天灰蒙蒙,约莫寅时。 等天大亮,瘴气散去之时裴季也该出发了。 华音换了先前的男装衣物,高束长发,形如马尾。 思索了半晌,她还是摸出几锭金子放到了头之下。 天已亮,锦衣卫已整装待发。 童之领着她走到裴季的马车旁,华音目光被后边的那辆马车引了注意。 昨这辆马车便一直有人看守着,马车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华音现在是半个阶下囚,保命为重,也没有心思在意那里边到底是什么。 收回目光,上马车前,华音转头看向远处相送她的金家人,他们朝着她挥手。 华音出了笑容,声音清亮道:“有缘再见。” 说罢,转身踩上脚凳上了马车。 上马车时,华音觉出来这马车与普通马车的不同。 这马比普通马车闷热,方才扶到门框进来之际,触比木头多了许多的冰凉。 这看着是木头所做的马车,但实则是铁铸的,能防箭矢。 入了马车之中,笑意微敛,端坐到一旁。 裴季暼了眼她,收回目光,朝外边吩咐:“出发。” 一行二十余人缓缓从寨子出发,出了寨子,往王城而去。 彼时,寨中有人取了饲养了许久的鸽子,在脚上绑上了纸条放飞。 鸽子飞出寨子,亦是往王城飞去。 山林间有凉亭,鸽子落在了凉亭之上,有人抓住鸽子,解开了脚上绑着的小竹筒,迅速把信笺递给亭子中戴着面具的男人。 男人打开信笺,看了一眼内容,蓦地一收,眸瞬息凌厉,果决下令:“裴季已出盘阿寨,即刻埋伏百人,在他进南诏前务必截杀。” 从寨子出来后,裴季便骑了马,让华音与小金银待在马车中,不允出来,这让华音有计也无处使。 如今过了大半,头西移,再过不久就该是黄昏了,夜间会有瘴气弥漫,所以要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地方过夜。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外边除却飞禽走兽与风吹树动的声响外,裴季那一行人连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华音似也嗅到了不寻常气息,她暗暗地把小金银放入了小笼子中。 因怕在入南诏王城途中生出什么意外,小金银又像昨那样跑入林中,寻得回来是好,寻不来就坏了。 这南诏林子处处隐藏着危险,小金银恐怕难以存活。 所以在离去前,华音向金家大姑娘讨了个笼子。这笼子之前是养小仔的,洗干净后也没有什么异味。 小金银不适应的扒拉着竹子编成的笼子,华音也没有理会,而是聚会神的注意在外边的风吹草动。 这时,帘子忽然被起,一把刀从窗户推了进来。 华音一愣,随后听到外边传来裴季那挟着肃杀之意的声调:“只管顾着你自己,能活下来,便多允你五。” 华音闻言,握着了推进来的刀,握住了刀柄,暗呼了一口气。 裴季能出此言,将来的应是一场硬战。 那些人,应是冲着裴季来的。 若是她趁跑了,不知可行? 略一琢磨后,华音便有了成算。 若是打不过,便跑。 若是打得过,便硬着头皮打。 与裴季进退这一回,说不准裴季真的会助她恢复记忆,继而寻法子把她身上的蛊给解了。 想法才落,似危险,华音上身瞬息往后一仰,一只短箭疾速穿透帷帘入了马车,从华音眼前一寸飞过,击中马车铁墙时“铮”的一声便落在了地上。 华音没有丝毫停顿,利落的把那看似是木制,实质是铁制的车窗阖上,不留半点隙。 在同一时间,无数短箭从四面八方划破疾风而来,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全数向着马车去。 第36章 (受伤) 深山老林, 树木错落密布。 箭雨袭来,错落的树木便成了最有利的遮掩物,二十余人,仅有一人不慎被箭伤了肩膀。 但显然那些箭矢所向的目标是马车。 裴季此行, 并未大张旗鼓, 也算是低调入南诏了。 原本一袭黑衣, 但也在今出发之际换成了南诏百姓的装扮, 与一行锦衣卫的装束并未无区别。 所以杀手哪里会料到他有马车不坐,偏骑了马? 马匹受到惊吓,狂奔之前就已被箭矢入了马脖子,倒地搐而亡。 更有无数“噼里啪啦”的箭矢撞击声从马车四面传入。 短箭被铜墙铁壁的马车挡在外边, 纷纷掉落在地上。 马车四周的地面上已然掉落了一波又一波杀伤力极大的短箭,就是车厢也被箭矢得坑坑洼洼。 杀手们意识到裴季那辆马车不是普通马车, 刀箭不入后,百名杀手从四面跃身而出。 华音握着已出刀鞘, 泛着寒光的刀,面沉着的细听着马车外的声音 ——箭雨停下,随之而来是刀刃相间的声音。 杀手往马车群起而攻, 这不知谁忽然高喊了一句“裴狗贼不在马车中”, 围着马车打斗的声音渐小。 华音推开些许的隙,往外望去。 马车外,皆是数个黑衣杀手对付一个锦衣卫。 锦衣卫身手了得,但杀手也不是草包, 几个人对付一个,锦衣卫渐处下风。 只是她看不到裴季所在, 也不知他是如何凶险的处境。 华音略一分析。她在马车中,不见得有多安全。 万一裴季落败, 杀手围了马车,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若是下了马车,一看事态不对,也容易寻准时机逃走。 华音琢磨间,握到的手五指逐一舒展,再而收紧握的下一瞬,猛然打开马车,从中跃出。 只需目光一扫,便看见了裴季所在。 一群杀手拖住了一众锦衣卫,而二三十杀手则围攻裴季。 裴季招式霸道利落,没有一丝花哨,一转身悍然挥刀便砍下了一名杀手的手臂。 尽管裴季被数十人围攻,华音还是从他那镇定从容的神看出了他的游刃有余。 他未出全力。 他是死士出身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他那些招式都是锦衣卫所使的招式,没有那种势如破竹的嗜血觉。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