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他后知后觉地骂出声,“你俩都商量好的是吧?” 周琰已经含期待地望着他:“按按?”说完那俩字,又盖弥彰地来了一句,“不做。” 梁锐希哑然失笑,这特么到底是在奖励谁? 第42章 心无旁骛 在周琰反复保证自己只是帮梁锐希按摩一下部后, 梁锐希才妥协,只是嘴里还嘀咕着他和阮雅东两个人狈为。 可谁又让叫他和章翰林是考生呢,从某种程度上说, 这个游戏的主动权本就掌握在另外两个律师手中。 梁锐希咬牙发誓, 这九月份的司考他是必须得过, 否则在家庭生活里都没人权了。 刚吃过夜宵, 不好马上就按, 周琰外出一天也要先洗个澡,便约定睡前再执行奖励, 梁锐希也趁机回房间再看了会儿书。 洗完出来, 周琰又在外面收拾了一会儿东西,问:“冰箱里怎么有西瓜?” 梁锐希才想起下午李来问房价的事, 随口解释了几句,又埋怨周琰:“昨晚咱们闹出的动静太大, 估计是吵到邻居了,还好李耳背没怎么听清……” “李耳背?”周琰吃西瓜着皱眉, 心说那老太太的耳朵不是灵光的么, 一次他在楼下看见隔着老远有人跟她打招呼她都能立马回头。 “她自己说的, ”梁锐希想起来还有些赧然,环顾四周道,“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下次咱们得收敛些。” 尽管叫出声的主要是梁锐希, 但周琰这个“施害者”也难辞其咎,他没敢狡辩, 反而被梁锐希口中的“下次”拨得心难耐。 等周琰吃完瓜, 也到了该上歇息的时间。 梁锐希愿赌服输, 不再矫情, 大喇喇地了上衣往上一趴。 但想到昨晚被反复打开的影,这种将后背彻底敞开的姿势仍让他到紧张,忍不住又提醒周琰:“这可是我的奖励,你要敢胡来下次就没机会了哦。” 周琰“嗯”了一声,紧接着后头又传来某种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响。 这声音把梁锐希吓得头皮一麻,忙撑起身子往后看,却见周琰一手拿着瓶全新的按摩油,另一手是刚拆下来的塑料封口。 梁锐希:“……” 周琰被梁锐希杀气腾腾的眼神看得一怔:“怎么了?” “没事,”梁锐希重新趴了回去,“你哪来的油?” 周琰解释:“平时跑步放松筋膜用的,家里就备着一瓶。” 梁锐希嘴角一,还真是有够“未雨绸缪”…… 周琰先用巾为他做了个热敷,才开始按他后上的肌,梁锐希起先身子还有些紧绷,被按着按着便放松下来,到最后反而像只被顺了的猫,眯着眼睛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 “你还有一手啊……学过么?” “回来路上找了个视频看……” “看个视频就会了?”梁锐希想起前不久周琰照着视频学做菜也做得相当不错,又在心里叹了一番。 哎,遥想当年自己也曾是个学霸,可天外有天,跟周琰一比还是差太远了。 按了整整半个小时,周琰说“好了”时梁锐希还有些意犹未尽,趴在上想就这么睡了。等周琰洗完手回来,摸索着贴近他,他才清醒了点儿。 只见周琰像是发了内什么似的,搂着他,依恋地与他耳鬓厮磨。 虽然允许周琰抱自己,但对方这情态也让梁锐希有些不自在,他哭笑不得地伸手挡住周琰凑近的脸:“周大班长,我以前咋没觉得你比我还黏人?” 周琰痴痴地望着他:“我以前没跟你谈过恋。” 梁锐希愣了一下,失笑着将手转移到对方后脑勺上,像摸狗似的着他的头发,纵容道:“行吧,行吧……” 这样黏人的周琰仿佛也给梁锐希带来了新鲜的体验,让他产生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存在与被需要。 “不过,这个,”梁锐希拿膝盖抵了抵他,戏谑道,“能稍微过去点么?我要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还以为你多长了条腿呢。” 周琰:“……” 又说了几句调情的话,两人便搂在一起睡了。 周一早上上班是周琰开车送他,梁锐希还没好全,在公司也总担心别人看出他股开了花,提前想了一堆诸如“便秘”“腹泻”之类的理由,不过好像没有人发现。 倒是贝卡关注了他一阵,察觉到他常在闲暇时翻看司法考试相关的书,一午休时直接端着咖啡出现在他身后,问他:“小梁,你这是在备考么?” 被领导抓包,梁锐希一紧张都来不及想借口掩饰,下意识地应声说“是”。 贝卡竟没数落他,反而还赞赏地点头道:“好,公司竞争烈,你还有意识,也算是防范于未然。” 梁锐希有点茫然地看向对方,却贝卡低声透道:“这周一上面开会,总经理和人事已经提出,法务部招新从今年九月开始必须要求新人有司法证书……”边说边又扫了副主管的方向一眼,拍着梁锐希的肩膀鼓励他,“好好考,等考过了才有晋升的机会。” 大公司都存在内部斗争,梁锐希所在的这家也不例外。他们法务部人不多,却设了两个领导,除了贝卡还有个姓林的副主管。这副主管三十六岁年纪,却没有司法证书,只是仗着有多年的法务经验,便被公司的常务主管委派下来坐这个位置。 他们的工作力不大,这副主管更是个闲置,平时喝喝茶上上网,都不需要干什么正事,可一旦碰上某些关键的合同,就会站出来跟贝卡扯皮,非要从中挑点问题来打回去。 梁锐希也知道,贝卡跟总经理是一派的,总经理是副董事长的人,但常务主管貌似是董事长那边的,总之上面的纠葛是七八糟。 梁锐希一个小喽啰,原本并不关心这些明争暗斗,他只需要在意贝卡给自己的工作有没有做好,而林副主管与他也没什么直接矛盾,平时对下属们都还客气。 现在被贝卡一提点,梁锐希整个人都打了个灵,之前未留心的事全都浮上了脑海——如果高层内斗想要干掉林副主管,最简单有效的方法确实就是提高招人的录用门槛。但这种动作不可能只用来针对一个人,所以很有可能到时候整个部门没考过司法证书的员工都会沦为内斗的牺牲品。 尽管梁锐希已经做了转行的决定,也有了随时辞职的心理准备,但一回想起之前得过且过的状态,梁锐希仍不免有些后怕。要不是贝卡这无心的一句话,他可能连哪天丢了工作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眼下力不仅只来自于转行了,还有生存,梁锐希不敢再分心想七想八,越发专注地投入了复习状态。 公司里可能存在的危机是梁锐希自己悟出来的,没有告诉周琰,但周琰看出了他在几来产生的变化,比如以前梁锐希回家还会看看手机,与他说笑两句,现在一到家就会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在写字台前一专注就是三四个小时。 周琰也非常配合他,除了睡前把人搂在怀里一亲一亲,都不再给对方其他方面的力。 倒是一临睡前两人聊起萧芷的婚事,婚宴在近,梁锐希问他是否要去参加。周琰说不去了,也跟萧芷解释过,他身为“前男友”去了不合适。何况那天刚好有个民事案开庭,周琰是要出庭辩护,也走不开,便叫律所里的同事在法院外给他录了个祝福的视屏发了过去。 说这些话时,两人躺在上,周琰将梁锐希挽在自己的臂弯中,说罢还偏头亲了亲他的耳鬓,仿佛这世界上需要惦记的只有怀里这一个了。 七月入暑,三伏天一过,整个城市都成了个大熔炉,只要在没有空调的地方,人们就像是在火上被炙烤。 梁锐希每天六点准时起看书,八点十五分洗漱,吃周琰为他准备好的早饭,接着坐地铁上班,到公司后花两三个小时处理完工作,接下来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能留给司考复习。 自那天发现他在备考后,贝卡分配给他的工作也减少了一些,像是对他的行为有着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而这样的纵容也给了梁锐希极大的鼓励。 他一开始还顾及同事们的眼光,其实部里也有好事者知情后调侃过他,问他这么用功是不是想离职跳槽另谋高就,搞得他很尴尬,又怕到时候考不过叫别人看了笑话。 可渐渐地,他脑子里就全被考试这件事占据了,对别人的眼神、评价都不甚在乎了。此时再听同事们说什么,他也是一笑而过,反正他该做的工作都没落下,领导也没说什么,别人怎么与他有什么相干呢? 晚上六点下班,梁锐希会在第一时间去往地铁站。 上下班的地铁上,他会看看来去匆匆的行人,放空一下大脑。 到家后,周琰有时已经在了,两人便一起吃个晚饭,聊聊他复习的内容,如果周琰不在,他就自己叫个外卖,吃完洗个澡便进卧室复习,一直到十一二点上。 每周六去酒吧唱歌,梁锐希唱的也不再是情歌,而是《追梦赤子心》《奔跑》《倔强》这类节奏鲜明的励志歌曲,搞得到场的客人被他唱得热血沸腾,下单结账都结得豪起来…… 梁锐希也借着这些歌为自己鼓足劲,好在下一周全力以赴。 这样的子持续了一段时间,他的生活便越来越纯粹,仿佛是回到了高考前那一阵,每天宿舍教室两点一线。可他并不觉得累,因为心里眼里都只剩下一件事,他不用再去想别的,反倒觉比较轻松。 七月底的时候,楼上的李家的外孙回了国。 一周琰为犒劳梁锐希连月复习辛苦,带他去外面吃了顿好的。两人回来时和对方在楼道里碰上了。 “咦,你们是不是住二楼的周律师和……梁先生?”那年轻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见他俩神情茫,才想起来介绍自己说,“哦!我姓江,我外婆就住在你们楼上,她姓李。” 周琰反应过来,之前李也单独找他聊过,他有印象:“你好。” 那小江生的浓眉大眼,也是个开朗的小伙儿,笑起来居然很有李脸上那种神态。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梁锐希见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就觉这家伙跟周琰他们是同一类人。 几人走到二楼周琰家门口,那小江便顿住脚步:“我最近也打算在这个小区买个二手房,外婆总跟我夸周律师家的装修简洁干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参观参观。” 周琰一怔,笑说:“择不如撞,都到门口了,不如你现在进来看看?” “真的么?”那小江一喜,却又忐忑道,“可我都没给你们带什么见面礼。” “都是邻居,不用在乎这么多礼节。再说,李也总是给我们送吃的,我们都记着她的人情。”周琰看向梁锐希,梁锐希也没什么意见。 等进了门,他只说了句:“我先进去复习了,你们聊吧。” 小江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对周琰道:“你男朋友好酷。” 周琰有些讶异对方对梁锐希的称呼,又莫名为那句不经意间的“男朋友”到喜悦,不由莞尔道:“他最近在复习准备司考,时间不多了,可能心里有力,顾不上招待你。” 小江“嘿嘿”一笑:“没事没事,我也蛮喜有个的人。” 第43章 临江勒月 周琰的家收拾得很干净, 这种干净又并非样板房那种是人工痕迹的摆饰,而是具备生活气息的干净。 比如茶几上夹着便签纸的专业书籍,沙发靠上未来得及收起的一件外套, 还有墙上挂着的“每周记事”白板……但除了平里常用的, 整个空间又透着一股极简的美, 目之所及处看不到一点污的杂物。 其实能毫无准备地邀请别人进门参观,就说明屋主本人也对自己的居家环境极其自信。周琰和梁锐希都不喜囤积东西,加上房子又小,每周一次大扫除, 周琰都会把不用的东西处理掉,才能让家里保持这样的状态。 “怎么称呼?”周琰给他泡了杯简易的袋装红茶。 “我叫江勒月, 悬崖勒马的勒, ”江勒月接过茶水道了谢, “叫我小江或者叫我全名都行。” “临江勒月?”周琰赞道, “这名字很有诗意。” 江勒月眼眸微睁:“周律师真厉害,从小到大,就只有我高中时的语文老师这么解读过, 你是第二个,”他又开怀地解释, “这名字是我外公起的,他是个历史,平时也喜看一些古诗词。其实我他说,我这名字中间那个字是多音字, 还能念成‘江lei月’……” 周琰想起一句诗, 虽说不是同声调, 但音很接近:“人生如梦, 一樽还酹江月?” 江勒月张大嘴巴, 这回直接用瞠目结舌的表情表达周琰带给他的惊诧。 歪打正着,周琰颔首叹:“以酒祭江月,老爷子好气魄。” “周律师,你可太有才了……”小江同学星星眼,已然化身周琰的弟。 周琰淡然一笑,问他:“你说要买房,有什么想打听的吗?” 一句话提醒了对方的来意,江勒月收起佩服的眼神,用玩笑的口吻说:“买房相关的事,其实我外婆最近都帮我打听过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今天跟你们打招呼,主要还是想趁机认识一下。” 其实江勒月在门口驻足的时候,周琰就看出对方还有话想说,参观装修大概只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他也没有意外,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刚刚称呼梁先生是你男朋友,看你也没否认,那我便也直说了,我跟你们是一样的。高中我就跟家里出柜了,但不是因为有了男朋友什么的,只是单纯发现自己对同有望,对异没兴趣。你知道,父母那一辈很难接受我们这样的,我也比较任,仗着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刚出国的时候一直梗着脖子跟他们叫板,说他们要是不接受,我就呆国外不回来了……”江勒月叹了口气,说,“还是我外公外婆不忍心,开始那两年,外婆也一直在跟我沟通,我给她发了不少科普,她是最早能理解我的人,这几年反而是她在劝我爸妈那边,现在我们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些。” 周琰静静听着,时而点头叹:“不容易。” “但我外婆这个人比较热心,自从她接受我这向后,就开始愁我会不会找不到对象,”江勒月尴尬道,“说来怕你笑话,其实从你搬到他们楼下开始,我外婆就关注上你了,还说要物你给我做对象……”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