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月去县城的时候《牧马人》还是一角钱一张票,而好几个人跟王忆说过,《少林寺》一票难求,以至于电影院加价往外卖票! 当然这跟他没关系,反正他又不打算跑到82年拍电影、搞剧本、搞女明星,管它们票房有多少呢。 倒是它们谁更受今晚就可以见分晓——王忆把《少林寺》借给了余军和曹大旺,他今晚自然不能再放《少林寺》,他今晚要放《牧马人》! 此外他又让邱大年买了一些电影录像带,以后有的放了。 这就是他着曹大旺和余军要从他们电影站借录像带的原因,以后他还会让王向红通过关系从县里电影院借录像带。 他要有多个能搞到录像带的渠道,只有这样才能浑水摸鱼的把22年带来的电影堂而皇之的放出来。 王忆送曹大旺、余军离开,王向红看见后出于礼节也送了一程,然后他问王忆:“两人来干什么?” 王忆说道:“来指点咱怎么放电影,支书,咱以前想的不对,咱不能直接收钱卖门票……” 他把曹大旺的分析和指点说给王向红听,王向红从善如:“这个主意好,确实,咱放电影要消耗柴油的,那谁愿意来看就一起凑点柴油,不能白白的看呀。” “而且这两年外面不是都说咱生产队是大落后、是穷苦人家吗?正好,他们有钱、他们富裕,富裕的不能来占穷苦的便宜吧?” 老支书对这事是耿耿于怀。 一旦有机会就把这话提出来批判几句。 很显然,他是知道岛上情况的。 因为越是缺什么的人越在意别人提什么。 王忆说道:“对,咱就这么做,以后柴油少不了,我跟曹、余两人说好了,以后咱找他们电影站借录像带放。” “这能行吗?”王向红说道。 王忆说道:“能行,支书你也可以托徐经理或者其他朋友看看能不能从城里的电影院借出录像带来。” “我都打听过了,现在录像带只有原件会被收回封存,很多拷贝件都直接留在了下属的电影院里。而且现在录像带没有密钥,咱的放映机一样可以播放……” “不是,”王向红打断他的话,“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咱白白的去找人家借带子,人家能借给咱?” 王忆说道:“不白借给咱,我把《少林寺》的带子借给他们了,算是资源共享吧。” “什么?你把、你把《少林寺》借给他们了?那今晚怎么办?”王向红顿时急了,“王老师,这带子是你借来的,你有处置权,这个我不干涉你的安排。” “问题是咱不是把话说出去了吗?今晚还要放电影,这这,这外队的人来了结果咱没有电影放……” 他为难了。 老支书要脸面,一辈子不做破坏承诺的事。 王忆笑道:“咱把话放出去了,今晚还要放电影,可没说还要放《少林寺》!我这里还有一部录像带,也很好看,叫《牧马人》!” 王向红说道:“《牧马人》?我想起来了,咱去县里卖猪那次,电影院里就在放《牧马人》?” 王忆说道:“对,就是那个《牧马人》,好看,你放心,绝对好看!” “而且我之所以今天换着放电影还有一个原因。” “支书你看,昨晚咱连放了三遍《少林寺》,外队的人说是没看够,但不少人毕竟看完了,惑力不那么大了,对不对?这几天天气好,又是大黄鱼鱼汛期,好些人白天忙,这样他们今晚就不会来了。” “更多的人是昨天没看到《少林寺》,他们听说了这部电影,然后今晚就要来咱队里看《少林寺》,对不对?” 王向红点头。 这一点没错。 王忆说道:“但咱不是白白给他们放电影去便宜他们,咱要想办法给队集体赚钱、带领社员们致富,而我手里暂时只有《少林寺》和《牧马人》两部片子,大家伙看几天就看腻歪了。” “这种情况下咱们得把两部片子做到利益最大化,那就要间隔放映。” “你看,今晚都以为要放《少林寺》,看过的就不来了,没看过的兴致冲冲、怀期盼的赶来了。” “结果咱放《牧马人》!” “这样没来的那些人就看不成新电影了,他们肯定会很懊恼……” “对,懊恼的自己巴掌。”王向红笑着说,他比王忆更了解这年头看一部新电影对外岛群众是何等的引力。 王忆点点头继续说:“而那些没看过《少林寺》的人呢?他们看到了《牧马人》就没道理会因为看不到《少林寺》而生气,毕竟这也是新电影,也是让他们免费看。” “可他们肯定还想看《少林寺》,他们心里头会的,一直挂念着这个事。” “等到过两天《少林寺》录像带回来,咱们开始收柴油放电影了,那他们肯定会来看。” 说着王忆一拍手:“怎么样?两部电影把所有想看电影的人的心都给搅动了,这不就是利益最大化了吗?” 王向红看着他说道:“你说的对,你这个小子啊,你有一颗资本主义的脑瓜子!” 王忆说道:“但我不搞资本主义,我只给咱队集体搞好子!” 王向红笑道:“行,你是这么想的就行。” “我是老脑筋,你是新脑筋,老脑筋要给新脑筋让路,老家伙要尊重小家伙的意见!” 说了句俏皮话,他又叹起来:“还是主席同志说的对,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最后他拍拍王忆肩膀勉励一句:“你回来以后干的很好,但戒骄戒躁,要把咱这个队伍带的更好!” 老支书已经隐隐有退居二线的意思了。 就像他之前对寿星爷对社员们说的那样,他并不是个贪恋权柄的人,当年之所以毅然决然的从部队转业,就是想带王家老少爷们一起活出个样子来。 但他带了二十年并没有把天涯岛带上小康路,而王忆回来短短两个月就已经让社员们神和生活大变样。 那么他让出位子也是应该的。 老支书固执却不愚昧。 这也是社员们信服他的原因,每个人都知道老支书是一心一意为了队集体,他们也知道王老师同样一心一意为了队集体。 王忆看出老支书的言外之意,他坦诚的说道:“支书,我现在毕竟年轻,年轻有闯劲却容易犯错误,咱天涯岛这艘船还得你来掌舵,我来作为你的助手向你学习、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我现在只是有一些小聪明,还缺乏大智慧和丰富经验,还要向你、向寿星爷、向咱们社员们学习为人处世之道!” 这可不是他哄着王向红高兴,这是他心里话。 王忆是个有b数的人。 他从不敢小看任何时代的人,他现在在岛上吃的开全靠来自未来的物资支援和对未来政策、未来社会走向的把控。 简单来说就是他可以用22年的资源从内部充盈天涯岛,却无法去跟外界全方面的接洽、打道,然后把天涯岛带到一个外界都认可、都羡慕的高度。 他觉得暂时来看,天涯岛最好的发展方案是王向红对外他主内。 公事工事都是王向红做主。 王忆就解决社员们生活需求。 再简单来说吧,金手指能解决的事王忆来解决,金手指解决不了的事就要靠王向红了。 他的态度让王向红甚欣。 欣的不是自己依然是支书,而是王忆这个年轻人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躁、一样锋芒毕。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办公室里的王东喜。 王东喜莫名的觉身体一寒打了个哆嗦,他抿了抿衣裳想,难道自己肾虚了吗?为什么最近明明天热了可自己却总觉浑身发冷? 王忆跟王向红谈几句离开了。 等待秋渭水。 这次真是望穿秋水了。 从上午等到中午又等到下午,然后把张有信来了。 张有信戴着飞行员墨镜很拉风的开着船。 停泊后看见他站在码头,便帅气的摘掉墨镜挂在口,笑道:“王老师你看你着急的,我说会帮你捎货肯定给你捎,这不是你要的花样多我得找路子才能给你攒齐吗?” 王忆找他偶尔帮忙从城里的百货商场捎一些东西过来。 其实他没有需要,只是给自己门市部里一些货物提供个能说得过去的来路。 所以这事他不着急,说道:“我不是等你……” “等小秋同志?”张有信接着问,他递给王忆一封信,“小秋同志早上去给我的。” 王忆赶紧接过信拆看去看。 据他看情片的经验来说,本来约定要于某某地见面的情侣中有一人没来而让外人帮忙带来一封信,那这后续剧情不太好啊。 还好,片子只是片子。 王忆展开信纸看去,上面的秋渭水娟秀的字迹。 秋渭水今天来不成了,她爷爷昨天身体不舒服,今天要送去沪都的疗养院检查甚至住院,她得照顾和陪,所以可能未来几天两人都见不成。 王忆一看顿时揪心。 秋渭水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如今只有爷爷一个亲人,而她爷爷身体又出问题要住院,那她心理力肯定很大,恐怕会生出孤独无依之。 于情于理他都得去一趟。 去看看老爷子也去帮秋渭水分担力。 可是老爷子是去沪都检查和住院,沪都的医院太多了,这可怎么? 他的力顿时来了。 拔剑四顾心茫然! 看着他情绪不佳的样子,张有信试探的问:“闹别扭了?” 他又安王忆:“嗨,有信哥跟你说,女人很奇怪,隔着远点吧。” “男人就要喝酒,酒才是好东西,酒才最可靠。我跟你说,女人不靠谱,总是让你为难、让你伤心,所以有信哥陪你喝个酒?” 王忆哭笑不得:“我不喜喝酒,我喜女人。” “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多两块吗?”张有信一脸不屑,“你听我的,喝酒最舒服,女人只会让你难受,你看,小秋同志就把你难受了吧?” 王忆无奈的说道:“什么呀,我难受是因为小秋她爷爷住院了,我想去看看老人家,但我不知道他老人家住哪里!” 张有信说道:“就因为这个你难受?” “要不然呢?”王忆说道。 张有信悻悻的说:“要不然你俩就吵架了——看来我猜错了,那这件事好办啊,你不知道小秋她爷爷在哪里住院你怎么不问问我?我知道啊!”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