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鸭子一脚,妈的就会吃白食啊。 然后他回来说道:“对,那野鸭子下蛋了,老师用盐腌了,你回去别声张,自己家里吃了就行。” 王新钊使劲点头。 雨越下越大,海风也猛烈起来。 王忆披着袋子送他下山回家。 云之中有雷闷响,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狂风吹过水珠变成子弹,砸在人脸上身上有些疼。 雨水顺着房顶的海草往下淌,泼洒在树叶上浇灌下来,最终汇合在岛屿的石头路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汩汩淌,共同入汪洋大海。 夜太浓,乌云太重、风太大。 王忆什么也看不清,就能听见风吹树枝‘呼啦啦’、海浪拍岸‘轰隆隆’,大海展示了狰狞的一面。 他很担心天涯岛被海洋给摧毁! 但岛上人不在意,他们吆喝着收拾晒在院子里的渔网,然后回去继续酣睡。 听着雨声睡得更香! 有些懒汉更是暗暗高兴,这雨明天可停不了,那明天不用上工了,可以歇歇了。 王忆回到房间擦擦身子入睡。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半夜总是觉冷,最后他把老黄叫进去了,搂着老黄睡的。 早上醒来他觉昏昏沉沉。 空气他身上也润。 摸摸单简直能拧出水来! 完犊子,他盗汗了! 这样王忆便知道自己冒了,他冒跟一般人不一样,不是咳嗽涕为主要表现症状,而是盗汗! 还好他准备有冒药,于是风寒冒颗粒加通宣理肺丸一起上! 大糊过来问他:“王老师,小米粥煮好了,我给你一碗?” 王忆摆摆手:“我冒了,你去帮我找点大姜炖个红糖姜汁去去寒吧。” 大糊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不多会王向红急匆匆赶来了:“王老师,你冒了?今天风雨大,咱没法去卫生院……” “不用不用,咳咳。”王忆清了清嗓子,“支书,我自己带着药,不用去卫生院。” 王向红带着大姜和红糖来的,大糊跟在后面拿走红糖大姜去忙活了。 他还带了一件棉衣:“王老师你披上这个,寒料峭呀,天冒不好办。那个今天先不上课了,你休息一下身体。” 王忆摆摆手:“没事的,冒而已小问题,而且我也有药,吃了就没事了。” 王向红问道:“你有数吗?” 王忆说道:“我跟老中医学过嘛,大病我治不了,冒之类的我肯定有数。” 反正觉不对他就往22年跑。 正好王向红来了,王忆便说道:“对了支书,我记得咱上上次招待徐经理的时候有一坛黄酒是吧?” “古越龙山的黄酒。”王向红下意识说道,然后恍然大悟,“黄酒熬姜汁发发汗?行,库里还有黄酒。” 王忆说道:“不用不用,你能不能把那酒坛给我?” “你要酒坛子干啥?腌咸菜?”王向红奇怪。 他刚才的话提醒了王忆,王忆便说道:“不是,就是要熬姜汁发汗,不过不能用黄酒,黄酒还是酒太猛烈了,我用老酒坛子晃晃水然后来熬姜汁就够了。” 王向红疑惑:“是吗?这有用?” 王忆说道:“也是老中医传下来的方子,支书你放心,我都有数呢。” 王向红没多想,说道:“好,我这就让文书给你送过来,不过你今天还是歇着吧,别去冒着风雨上课了,不差这一天!” 他对王忆是真的关心。 但学生们已经来学校了。 学校管一顿早饭,他们宁可顶风冒雨也不要错过这顿饭! 于是王忆让大糊把王新钊叫过来:“你领着同学们今天先复习吧,让助教们来代课,然后你们中午一起过来吃饭。” 王新钊很难过:“王老师,是不是因为你昨晚送我被雨淋了所以冒了?” 王忆安他:“不是,老师不是冒,老师是练功过度了——你听你爸说过老师会功夫的事吧?” 王新钊已经是大少年了,王忆这话自然哄不了他。 他眼圈红红的离开,心自责。 过了一会学生们纷纷来了。 看着他那虚弱的惨样,孩子们进门就难受的哭。 哭声哇哇的。 王忆哄都哄不好。 王新钊哽咽道:“王老师你歇着吧,我和助教们一定好好带同学复习,你别挂念。” 向来野调皮的王状元也慌了手脚:“王老师你放心吧,猪圈有我,我我我、下大雨天冷了,我去找我爹要点干草堆猪圈,猪崽冻不着。” 学生们纷纷哭着说:“王老师你就放下心吧……” 王忆被他们整的苦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我又不是要死了,你们干嘛让我放心啊! 后面王东喜拎着酒坛子来了。 他看见一群学生堵在听涛居门口哇哇大哭,心顿时提了起来: “王老师怎么了?不是冒吗?怎么、怎么都哭成这样?” 王忆也觉无奈。 我真的只是冒而已,你们怎么跟来送终似的? 童子童女一起哭,天上还在下雨…… 岛上烟雨朦胧、氛围凄凄惨惨,海上怒涛拍案、天上云摧城…… 王忆自己都不敢想下去了! 还好桃园三结义酒坛子到手了! 王东喜进屋看了看王忆情况后把学生轰走:“瞎哭,你们瞎哭什么?王老师没事,他就是身子虚冒了!” 一直躺在上的王忆赶紧爬起来叫道:“不,我不虚!” 第105章 三月四月,把榆枝撅 海上多雨,季更多雨。 雨水不停歇的落下,已经不是那么大了,细密的雨丝被风吹的斜斜落下,从云层里一直倾斜到海面,清新清澈。 海面波澜起伏,海鸟们从雨幕中穿过、在浪花中穿行,数量前所未有的多——鸟生艰难,早上那会雨大它们不好出来捕鱼进食,这会雨小了赶紧开工,毕竟窝里没余粮。 王忆拉了张躺椅在门口往外看。 下雨没有雾,能看到远处的海、起伏的浪和乘风破浪的船。 现在能在海上航行的都是大船,不过在王忆眼里它们只有一丁点大,只有当低沉悠扬的汽笛声传来的时候才能觉到它们的威武。 近处屋檐水,落在地上砸在石窝上带起水泡。 山的树让雨水一洗更加碧绿,柔软的柳枝、带着点鹅黄的杨树叶、灰白山石,都被雨幕笼罩其中,也被雨水清洗着。 外岛的雨不会持续很久,可能是海上的风大,有时候一阵风到来就把云给推走了。 昨夜还是大雨瓢泼、上午就是细雨如丝,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只剩下水汽朦胧。 王东方来找他,打招呼喊:“哎,王老师,你怎么坐在门口?这寒气多重呀,回屋、回屋。” 王忆无奈的笑道:“你们把我当保护动物了?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怎么还受不了点寒气了?” 王东方拎着个饭盒,说道:“保护动物?哈哈,你们大学生就是会说新鲜词。” “不过你说的对,你现在就是咱队里的保护动物,你可不知道你多重要,不能出闪失,快去、你快点上被窝里,午饭你嫂子给你做好了。” “另外这会风雨浪头都小了,你下午再看看,下午不行我领你去金兰岛,金兰岛上有个卫生院好的。” 王忆说道:“我真没事,小小的冒我自己能治好,绝对能!” 王东方说道:“不能麻痹大意啊,要在战略上蔑视冒、在战术上重视冒!”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不对,是在战术上藐视冒,在战略上重视冒?也不对,就是——算了,搞不清楚,吃饭!” “来,今天中午我爹让你嫂子给你煮了砂锅。砂锅祛寒热乎,你又恰好吃海货,那就凑活着吃一嘴。” 他把食盒打开,里面是个黑漆漆的砂锅,正有白蒙蒙的热乎往外飘。 王东方小心翼翼端出砂锅,说道:“你炉子回库里了?也真是他娘门,你刚撤了炉子天又回冷,要不然用炉子煮着砂锅慢慢吃,那就滋润了。” “这样你吃快点,砂锅凉了可不行。” 王忆没顾得上去研究吃喝,他先窜过来研究砂锅。 天涯岛看起来穷困落后,其实是个宝藏岛! 越是这样的地方越容易收藏着老物件,而这些老物件在未来是很值钱的。 这砂锅通体漆黑,看起来是糙的陶器,不过盖子上面有花纹,从这点来看又有了点艺术气息。 它整体气质古朴,王忆问道:“东方哥,这是老物件吧?” 王东方说道:“嗯,老物件,好几年了呢。”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