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老板看着他这里两条鱼换好几万,那叫一个羡慕:“这自捕船是哪里的?你能不能领我一起上去?我可会泡茶了,我上去给老板们泡茶。” 王忆笑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也只是凑巧跟他们一个重要客户有点情,他们来咱这边后船上缺人,就把我叫过去帮忙了。” “帮忙一次六万啊。”茶楼老板更羡慕了,“你说这都是鱼,怎么野生大黄鱼就这么贵?它吃了能成仙?” 钟世平撇嘴道:“我们这鱼还叫贵?那次你跟我说的什么茶来着?10年上拍卖会就是五十万?” 茶楼老板说道:“红票宋聘圆茶,它是一片五十万。” “对,那茶喝了能成神?”钟世平反问他。 茶楼老板嘿嘿笑了起来。 大眼睛的服务员妹子好奇的问道:“老板,那这鱼到底为什么这么贵呀?” 钟世平说道:“物以稀为贵,这鱼现在罕见了,另一个也确实好吃。” “养殖的大黄鱼多数在网箱里,整天不动弹,吃上全靠人投喂,而且吃的还是臭鱼烂虾,这样质能好到哪里去?” “不止如此,养殖的大黄鱼体内蓄积了药物,你们想想吧,那么多鱼整天在小网箱里哪有疾病抵抗力?”王忆补充道。 “然后钟老板也说了喂给它们臭鱼烂虾,这些鱼虾它们吃不了都留在水里了,时间长了能不产生细菌引发污染?所以养殖过程中必须得往海里大量投入药物。” “再一个臭鱼烂虾飘在水里,味道难免会染到养殖的大黄鱼身上,这导致它们鱼味道本身就不太好。” 钟世平竖起大拇指:“王老弟不愧是走山人里的泰山北斗,懂的就是多!” 王忆低调的笑了笑,又把箱子搬进来: “钟老板再看看这个,都是你上次跟我说的古法晒虾干和虾米,另外有些鱼鲞,你看看你要不要?” “那必须要啊。”钟世平给了一句斩钉截铁的回应。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规整仔细的干货。 寻常虾干一斤在市场上也要七八十块,生产队给王忆准备的礼物全是大个头虾干,这种价钱得翻倍。 而这是寻常虾干,钟世平不缺,随便能买到。 他需要的是王忆手里这种手工、费劲晒至的虾干,价格必然更贵,不过他也需要盈利,所以给了两百块一斤。 王忆觉得便宜了,不过能一次卖出比较省事,他便接受了这价格。 虾米价格更贵。 正经金钩海米也是据个头和泽分级的,中等品级就能卖一百五十元一斤,高品级的出产少,王忆手里的海米全能定高品级,他这次自己要价,一斤要二百块。 钟世平还是吃下了。 这种品质的金钩海米在市场也得一百大几十,加上王忆走街串巷的人力钱,二百块能接受。 剩下还有鱼鲞,他摊开手说道:“老弟,这鱼鲞我真没法给你好价钱,这东西我不缺,我家年年自己晒!” 现在晒出来的鱼鲞品质比82年还要优秀,这点王忆清楚,唯一值钱的是大黄鱼鱼鲞。 问题是这玩意儿是肋! 野生大黄鱼鱼鲞很值钱,可谁又会把它做到鱼鲞再往外卖呢? 倒不是大黄鱼鱼鲞的味道不够好或者不够珍稀,实际上这玩意儿太珍稀了,现在渔家本不会把野生黄鱼做成鱼鲞,趁新鲜往外卖赚快钱不好吗? 王忆要是带出野生黄鱼鱼鲞那真不好代,所以这些他都挑出来了。 不过为了能赚钱,他还是试探了一下:“老哥,这些普通鱼鲞你看不上,如果有野生大黄鱼的呢?” 钟世平惊讶的问:“谁会用野生大黄鱼做鱼鲞?” 王忆说道:“是一些私家菜馆,他们有顾客会点这个,不过每年都会晒多了,所以你这里能收吗?” 钟世平犹豫了:“我倒是兴趣,可你知道的,野生大黄鱼珍贵一是好看二是好吃,晒成鱼鲞之后它价值不太大了。” 王忆寻思一下那自己还是留着吃吧。 海米、虾干过秤。 一样是十五斤、一样是二十五斤。 这是队里三次给他攒下的量,另外还有一些鱼鲞,这就得带回去了。 所有存货一起清给钟世平,七万一到手! 钟世平给他转账,王忆说道:“以后有事你给我留言,我要么钻深山老林要么出海,经常收不到电话。” “你不买个卫星电话?”钟世平随口问。 王忆摇头:“不买,正好偶尔去放空一下自己。” 他收钱离开。 碎冰箱送给钟世平了。 他开着车去了一家文件市场买了些白纸和没有印染的纸壳箱、木箱,又去农贸买了一车粮食拉回去。 回到出租屋他掏出手机找邱大年的电话,打过去后已经是空号了。 于是他只好qq留言:最近怎么不联系了?我这边要找人当助理,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邱大年现在应该在钱塘城,距离翁洲比较近。 信息一直没回,他有些郁闷。 不知道邱大年这两年是怎么回事,借钱不还、发信息不回,这不像他的为人。 王忆一直记着他考上大学后邱大年带过来的蛋糕。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慕斯蛋糕。 邱大年是从老家镇上带来的,因为镇上这种蛋糕便宜。 这次要带回天涯岛的东西不少,王忆下午便回去了。 他先推着箱子去了邮电局,拿出介绍信打开箱子给值班员看:“同志,我是外岛一名教师,我要把这些纸邮寄回去。” 值班员仔细检查了箱子又仔细看介绍信,然后他很热忱的说道:“在外岛做教师不容易,你邮寄的东西多的也沉的,邮资可不少。” “这样吧,我给你临时办个兄弟单位关系,以后从我们邮电局往你们学校邮寄东西都便宜许多。” 王忆跟他热情的握手:“谢谢您了,您帮我们大忙。” 值班员说道:“为人民服务嘛。” 他给王忆写了个卡片装进信封里,邮局这边将学校信息登记在册。 以后学校方面可以拿这卡片来邮寄东西,不用当场结算,可以半月结或者月结。 值班员好说话,王忆一口气邮寄了四个箱子,两个纸壳箱两个木箱。 邮费确实不便宜,即使有了兄弟单位的政策折扣,可是依然要花二十八元钱。 主要是东西太沉了,像从市区给外岛邮寄一封信,那只要六分钱:四分钱是邮费、二分钱是信封。 处理完了邮寄事务,王忆又去运粮食。 这次简单了,他只运出来一袋子大米、一袋子面粉,用小推车就能推上货轮。 现在他乘坐货轮次数多了已经有经验了,卡点坐上了最后一班货轮去往县里,王东义在县里码头等着他,两人汇合返程。 外岛通真不方便,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他们回到岛上便已经是夜里。 王向红没有回家歇息,他坐在码头上烟袋锅。 看见王忆安然回来他才松了口气:“王老师,这趟出去顺利吧?” 王忆说道:“很顺利,我同学邮寄的包裹早就到邮局啦,我去取了后又买了些粮食,学生早上老是不吃饭就来上课,这不行。” “现在营养专家说了,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晚上要吃少,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上课啊!” 王向红说道:“花了多少钱,走队里的账。” 王忆摆摆手:“我身上有钱,这事我自己有数,对了支书,我把上次买粮食的钱给我同学家里汇过去了,又给打了个电话,我同学父亲说他们还有平价粮呢,咱需要的话……” “那肯定需要。”王向红动的甩手,结果把烟袋锅甩出去了。 还好老黄反应快,烟袋锅刚落入海里它就跳下去,张开嘴给叼住了,很快的游到岸边跑回来。 王向红顿时赞不绝口:“王老师你看你,你有文化的人养条狗都不一样,我看比队里不少孩子还机灵!” 王忆哈哈笑:“大美哥说它是有人训过。” 王向红又说道:“那粮食的事?” “粮食的事还是老规矩,沪都海关的汽车顺路把粮食捎到咱翁洲,到时候咱去运回来再收钱给人办个汇款。”王忆说道。 王向红高兴的紧紧握着拳头:“好,你同学家里可帮上大忙了,咱跟着人家可沾大光了。” 王忆说道:“对,所以我想咱应该谢一下人家,礼尚往来嘛……” “这个你不用多说,就该这样,不过咱除了海货没别的东西。”王向红又为难了。 王忆说道:“千里送鹅,礼轻情意重,我看海货就行,咱还是给人家干货,鱼鲞这种东西人家未必稀罕,咱就给虾米和虾干!” 王向红说道:“那行,库里这个东西还有一些,咱先不卖给供销公司了,咱先送礼,人家给咱的这些平价粮帮咱省下多少钱呢!” 他让王东义把粮食推进学校新厨房,自己则扛起了一起带回来的箱子。 里面是另一套脚踏式发电机。 他说道:“现在咱有两套发电机,那队里赶紧树一点电线杆吧,咱有电线有电灯,这样就能给村里供上一部分电力了。” 王忆点头:“我看行。” 王向红说道:“那明天下午你来大队委,咱们开个会商讨一下这件事!” 王忆回房间。 躺下后浑身骨头要散架。 他现在对自己的意志力是真佩服! 白天辛苦,晚上睡的香。 人的适应能力很强大,他现在已经可以听着涛声入睡了。 周一早上得早起,因为学校要升国旗。 天涯小学唯一能让王忆看得过去的就是这旗杆,正经的生铁旗杆,笔直高耸有滑轮。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