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清打量起纪夏拿来的米衣,检查一遍发现没有图案也没有装饰的球,意,谢谢,我回头洗好了就还给你。 不用,我不适合这种衣服。 因为不够可吗? 纪夏摇了头,严肃说:因为我没办法把它穿得可。 凌子清看了一眼手里的米衣,实在没法跟可联系起来。他怀疑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翻来覆去又打量了一遍,发现确实就是一件普通衣。 纪夏看透了他的心思,真没有图案,别看了。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另一件。 不用了,谢谢。 老说谢谢你不累啊?咱是朋友,别客气。 你走吧,我想睡了。 纪夏没想到他真不客气,委屈说:好嘛,晚安啦!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 凌子清谢过,把纪夏送出了房间门口。他在浴室找到了其他的生活用品,洗过澡,觉被胃疼折磨的最后一丝病气也被冲掉了似的,快不少。 他换上纪夏给的衣,觉得款式太宽松,袖子有点长。他想要挽起袖子,却发现不管用什么办法,软绵绵的袖管都会顺着他的皮肤滑下来。 是刚才的沐浴太顺滑吗? 凌子清纳闷,试了各种办法还是没能把袖子上去。 咚咚。房门被敲响。 凌子清开门,看到了含着笑的纪夏。 纪夏瞧见他,眸光一亮,很适合你啊! 凌子清皱皱眉头。 他怎么觉得,纪夏的笑有点坏? * 纪夏才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只是觉得凌子清的样子很可,不由自主笑起来而已。 凌子清刚刚洗过澡,脸颊有点红,眼睛有点漉漉,穿了一身大大的米的绒软衣,手没法从长长的袖子里头伸出来,行动不便慢悠悠的。 没有手手,晃着袖袖。 就是很可啊! 不过,凌子清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笑,皱眉问,是吗? 纪夏笑得更开心了。 这个疑惑的小鼻音也超可!子清平常为什么要刻意低声调装深沉嘛。 纪夏觉得此时的凌子清更为自然放松,也跟着随意起来,是啊,你不要老是穿正装,换一点休闲的衣服嘛。等等,衬衫也很好,斯文白净的 他说着说着,要往凌子清的房间里面走。 凌子清抬手拦住了他,找我有事吗? 纪夏一下子冷静了,郁闷。 唉,换了休闲装的子清还是那么防备啊。 来看看你。你还觉得胃疼吗?吃药了吗? 不疼了,吃了。 哦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需要睡眠。 纪夏懵了一懵,只能说,好吧,你休息吧。晚安。 凌子清回了个淡淡的笑,嗯,这次真的晚安了。 看来是不想看见他了。 纪夏观察了一个多月,充分明白凌子清的假笑是多么能唬人。脸蛋漂亮嘛,笑起来让人觉得哇,真好看,也就没法注意到那双眼睛没有跟着弯起来。 凌子清真高兴,笑起来真的是眉眼弯弯,眸光如水的。 比如今天吃烤豆腐的时候。 纪夏也不讨嫌了,退开两步让凌子清关门。他瞪了紧闭的门扉两秒,叹口气,转头去楼下找点吃的安一下自己。 他正翻着冰箱里,冷不丁觉耳边炸开了一句,又饿了? 啊!纪夏被吓一跳,转头发现是妈妈才松口气,妈,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妈妈笑了,有声!是你翻冰箱的动静太大,盖过去了。 你也饿了吗? 没有,想热杯牛。你要不要? 纪夏挑了一冰,不要,我吃这个就行。 大晚上吃这个不好。 现在才9点,早着呢。 乖孩子都准备睡觉了。 比如子清吗? 妈妈看了一眼楼上,原来子清已经睡了啊可怜的孩子。 纪夏看到妈妈那个心疼的表情,慌了,妈,你是不是认子清当干儿子了? 他妈妈特别喜当别人干妈,见一个认一个。蒙熙是干女儿,韦呈珉和韦呈炜是干儿子,就连他带回家一次的同学也受到了充分的关,待了几小时后一口一个干妈叫得顺当。 其他人无所谓,他才不要跟凌子清当兄弟呢。 妈妈看他吓得冰都不吃了,轻笑,这么大了还吃醋啊?乖啦,妈妈最宝贝只有你一个。 到底认了没! 没。 纪夏松了一口气,咬掉冰尖尖嚼得嘎嘣响。 妈妈却还没说完,你爸叫我在子清面前收着点。 纪夏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懵了,啊?我爸?他不喜子清吗? 喜,所以不想让子清为难。 认个干妈怎么为难了? 妈妈搅拌牛的勺子顿了一顿,关上厨房门才说,因为子清是单亲家庭。 纪夏懵了,啊? 妈妈叹了口气才说下去,子清妈妈辛苦把孩子带大,我什么都没做,凑上去当干妈我过意不去,子清也会觉得奇怪吧? 纪夏听到第一句就懵了,拿着冰忘了吃。 妈妈瞧见他这个呆样,摇摇头,你果然不知道啊。 纪夏自以为有点了解凌子清了,没想到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打听出来。他黯然,胡把冰咬成几截到嘴巴里,结果又冷又鼓差点吐出来。 你干嘛啊!妈妈哭笑不得,拿来垃圾桶方便他吐。 纪夏直接吐水槽里了,开水龙头冲掉的时候说了句,子清没提过他不希望别人知道吗? 没,不会主动提而已。 哦 妈妈看他还是恍惚,叮嘱:你不要没眼力见地追问子清的爸爸,也不要觉得觉得可怜区别对待。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懂了吗? 纪夏纠结,可我就是觉得他可怜啊。 那给他加工资吧。 纪夏搞不懂话题怎么偏到这儿来的,疑惑看妈妈。 妈妈发现他没有笑,也耷拉嘴角,我说的不对吗?你不会安人,也不温柔细心体贴,加工资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纪夏板起脸,妈,我有这么差吗? 你现在不就是要我哄着吗? 纪夏完全反驳不了,沮丧低头。 妈妈也说累了,拍拍肩膀给他指路,你真想对子清好,加工资,上班不要惹麻烦就行了。我上楼了,明天还要跟你爸种花呢晚安。 纪夏有气无力挥着手,还在想着方才听到的无情评价。 不温柔,不细心,不体贴。 除了有钱,一无是处。 纪夏愁坏了,回到房间躺在上半天也没有睡意。他干脆起来玩游戏,玩了一会儿忽而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下意识抬手关掉显示器和台灯。 没办法,防爸妈防习惯了。 他细细听外面的声音,发现不是离得较远的爸妈房间而是隔壁房门一开一合的动静。 隔壁是凌子清的房间。 纪夏顿时来了神,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他贴门也听不到动静,慢悠悠地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瞥见了凌子清下楼的身影。 难道子清饿了?纪夏一下子脑补了他们同吃夜宵的和谐画面。 有夜宵,有子清。 还玩什么游戏?冲鸭! 纪夏照照镜子,确认自己样子还行就跟着下了楼。 凌子清在厨房里站着。软绒的米衣被灯光照得惨白,微微低头,出纤细的脖颈,抬手环住自己的胳膊填不宽松的袖子更显瘦弱。 纪夏一瞧就难受了。 这衣服显得子清更瘦了,哪里萌啊。 以前,他觉得凌子清好看,总忍不住多瞧一会儿。现在,这种好看多了一丝脆弱无助的味道,他依然挪不开眼,却连心一块跟着疼了。 凌子清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望了过来。 是我。纪夏怕吓着凌子清,放轻声音说,夏。 凌子清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你也没睡啊。 你口渴了吗? 嗯,想喝热水。 哦哦,杯子在这里。 纪夏记得妈妈之前拿牛杯的地方,从那拿了一个玻璃杯给凌子清。 凌子清接过,打了一杯温水就双手捧着喝。 眼眸低垂,小口喝着,乖得很。 纪夏直勾勾瞧了一会儿,忽而开窍,要不要喝牛啊?热牛有助于睡眠。 凌子清看看他,想的是另一方面,你想喝?我可以帮你加热。 怎么又成了照顾他了? 纪夏纳了闷了,解释:我不想喝,只是看你不大舒服,想帮帮忙。 凌子清又扬起那个疲惫无力的苍白笑容,谢谢。 纪夏愈发不放心,你怎么了?胃又疼了吗? 没有。突然醒了而已。 做噩梦了吗 算是吧。 不怕不怕,都是假的。 纪夏走上去,揽住凌子清拍拍背安抚着。 凌子清抖了一下但没有挣扎,握紧水杯轻声说,谢谢。 谢什么。朋友间不用这么客气! 朋友? 凌子清嘀咕了一句,上扬的小尾音透着疑惑。 纪夏倒是没注意到,傻笑,是啊,我们是朋友吧? 嗯。凌子清应着,放松指头没有用力握水杯了。 你做了什么噩梦? 等不到车。 啊?上班的时候吗? 小时候。 凌子清回答的声音小小的。 纪夏低下头努力去听,听到小时候就觉得自己明白了,是不是怕上学迟到啊?我也做过这种噩梦。我明明没有起来,梦里却照常刷牙洗脸,穿衣服出门,然后 他叨叨,想让凌子清的注意力从噩梦转到现实来。 凌子清只是低着头看手里喝空的水杯,没有说话。 这是困了吗?纪夏停下来,收回搂肩的手小心问:你想回去睡了吗? 凌子清抬眼瞧他,到旁边再接了一杯水。 不,再聊聊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不止会卖萌哈哈哈 第24章 朋友 凌子清做了一个不算噩梦的噩梦。 那个梦是小时候的事情重演。妈妈收拾好老家的东西, 带着他到路边等待往县里面开的大巴车。 他们从家门走出来的那一刻,就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爷爷嚷着留下清清,推一把旁边的爸爸。爸爸狠狠口烟, 大声说你以后还会有孙子的, 邻居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对妈妈指指点点。 妈妈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摸着他的头, 摸头的手稍稍帮忙捂着耳朵,不希望他听见闲言碎语。 凌子清还是听到了。 天天看书考试,不带孩子不做饭。老公当然找别人啊。 两口子的事闹上法院, 真恶毒。 我看她是城里有人了吧? 凌子清那时听不大明白,无措地看向妈妈, 他们在说什么? 妈妈挤出个笑, 蹲下来帮他拉一拉外套,不关我们的事。 凌子清似懂非懂点点头,我们要去哪里? 去妈妈的宿舍。以后, 你天天都能看到妈妈了。 爸爸呢? 爸爸和妈妈分开了。 为什么? 妈妈被问住了, 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答案。 这时, 婶婶追出来了,拉着妈妈一顿劝,嫂子,你一个人怎么带孩子啊?把子清留下吧。 不行。法院判决已经下来了, 儿子归我, 你们不要说了。 法院哪知道女人带孩子多难啊。 我有稳定工作, 带得了。 得了吧,你一个月才多少钱啊?你上班的时候,孩子怎么办?要不你再跟大哥谈谈?他也是不小心才犯的错, 心里还是有你们的啊。 妈妈瞪去一眼,护好了凌子清,别说了,没得谈!你们家不就是想要孩子吗,让那个女人生去! 婶婶看看凌子清,蹲下来说,子清,你舍得爸爸吗?爸爸经常给你买糖,买新玩具 妈妈冷笑,说话的语气愈发尖锐,他买这些就是让子清出去玩,然后你再说,我就这件丑事宣扬出去,让你们家在这个村待不了! 婶婶没了招,抖动的手指着妈妈半天才恶狠狠骂一句,恶毒!我看你就是在城里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