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的刘念念一边享受着头上的舒适,一边思考着昨晚上没有想完的问题,忍不住微微睁开眼睛瞄着一旁的女人。 也许跟一个女人过子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令人彷徨,特别这人还是袁凤华,她如此体贴和善解人意,自己还要强求什么呢? 待两人到了容家的时候,容媗和木白芷两人亲自到门口接她们,刘念念看了一眼木白芷,只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并不是十分热络,抿了抿嘴,冲着她叫了一声二姐。 木白芷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四人鱼贯而入,得知她们是吃过饭了才来的,容媗才道:既然念念想跟我去作坊看看,那咱们先去作坊,等晚上回来了再一起用饭,如何? 三人自无不可,刘念念看着容媗眼崇拜,颠颠地跟在她身后,却不知这一举动同时惹了后边两人的不愉快。 容家共有两个大型的作坊,一个是之前容媗尚未出阁,容老太爷建的,这些年来秦老爷霸占容家的财产后,就一直靠着这个作坊运转。 目前这一处作坊还是沿袭先前的生产内容,主要是对棉纺织品加工,不过随着蚕丝纺织品的投入,这一处作坊的规模已经在逐渐缩小。 新作坊稍微靠近她们的新家,规模和旧作坊相差不大,对蚕丝品进行加工,同时还带着染和刺绣的加工部分。 这一次她们去的是新作坊。 刘家主要做的是餐食酒楼产业和杂货生意,是以铺面的形式铺开来,再大的酒楼也不过是三两层。 如今看到眼前的大作坊,足足有五六座刘府那么大,作坊的每个区域划分整齐,每个工作坊间有对应的牌子,看过去一目了然,而且有专门的进货入口和出货口,调度也十分灵活。 来往的工人井然有序,每个作坊会有一个小的管事,专门管理自己手下的工人,丝毫不见差错。 作坊的环境很好,建筑规划安排又合理,工人们身着统一的服饰,看上去十分舒心。 刘念念直呼大开眼界,瞬间觉得人家这种挣的才是大钱,而自己家的餐馆酒楼还有杂货铺,挣得都是辛苦钱。 容媗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笑了: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毕竟一件棉衣绸缎,有些人买了去少则穿个三五年,多的甚至能穿一辈子,人一辈子最多也就几十件衣服,被子也不过几套,因此每个人对于我们的产品需求是有限量的。 但你们餐食类的就不一样,人哪天不吃饭,只要你们家能做得好,他就会天天来,你们家的产业,看着零散,但其实是细水长的,因此不见得我们这边会更好。 刘念念经过一番参观,再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与容媗之间的差距不只是一点两点,钦佩之余,还有一点点的黯然,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像她一样有成竹,运筹帷幄。 容媗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刚看到木白芷时候的样子,带着一点点的青涩。 对她也忍不住多了些好和怜惜:不用沮丧,你现在年纪还小,又有你爹爹带着,假以时,定会做得比我和你姐姐要好。 声音轻柔,言语恳切,听着似乎已经把她划分为自己的人了。 刘念念看着眼前端庄大方的女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木白芷会喜上她。 就在她微微走神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那边就是你姐姐负责的绣坊,要不要去看看。 木白芷负责的?刘念念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去看看。 木白芷一来作坊之后,因为染坊那边出了点问题就被人叫了去,等她处理完之后这几人已经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只好又转回自己的绣坊那里看看。 绣坊又分好几个部分,有绣女集中一起织锈的绣房,也有堆放成品的展览长廊,方便有客商上门参观。 绣品长廊静悄悄,刚好路过的木白芷却见到长廊那里有个人,站在一副巨大的蝴蝶绣品前一动不动。 那人还梳着少女未出阁的发髻,身材窈窕,带着些许的稚气。 木白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朝她走了过去。 喜吗? 刘念念被容媗给带到绣坊后,见到她有事忙就自己在长廊上慢慢逛着,看着各种各样绣工尤为出的绣品,被上面湛的技艺给折服了,特别是一幅巨大的千蝶绣品,栩栩如生,本就让人移不开步子。 就在她沉浸在这幅绣品所带来的意境当中时,被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木白芷,而此时的她还沉浸在画面所带来的震撼之中,眼中朦朦胧胧,但也还是知道眼前这个是自己相同血脉的姐姐,糊糊地叫了声。 姐。 木白芷浑身凛冽地气息也因她呆呆萌萌的这一声姐给叫软了心。 小姑娘何错之有,自己不应该因她是木家人而迁怒于她。 而且看着小姑娘方才在长廊上萧瑟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能从她的身上找到同样的孤独之。 明明,她们是同血脉的亲人啊。 想起以前在芙蓉村的时候,就是因为疼妹妹,才不忍见木丁香终被父母待,带她逃。 如今眼前的这个也是妹妹啊,木白芷深深为自己先前疏离到内疚,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乖 刘念念被她这么碰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却见木白芷正摸着自己脑袋,眼神也难得柔和。 突然觉得一阵委屈,明明自己与她共同血缘为亲生姐妹,可她却每次都是不冷不热的当她是个陌生人一样,忍不住撅着嘴哼了一声。 木白芷见她这副样子却忍不住乐了,以前对木丁香,那孩子吃苦长大,又被那对夫妇区别对待,心里早又,不安中又带着点倔强,很少在她面前有过这种闹小脾气的表情,忍不住心中一软。 生气了? 反正又不关你的事。刘念念依旧没看她,眼神瞟到一旁。 怎会不关我的事,你是我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木白芷难得的温柔。 你才没有把我当成你妹妹过。刘念念原本只是控诉,却越说越觉得委屈,忍不住眼眶一红。 木白芷平面对容媗的时候,那人在外头端庄大气,回家里里却化身吃醋占有又强的醋,平时只需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就行了,很少见到像刘念念这一款的小模样,忍不住有些手忙脚。 是我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刘念念翻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手忙脚地女人,再想想她以前的那些经历,了鼻子。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嘛! 木白芷轻笑了一声:我能怎么样,自然是想好好和你处着了。 那你以后还要避着我走吗。 不会了,下次见到你要带着你一起走。 刘念念这才别别扭扭地又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随着这一声别扭的抱怨,两姐妹之间的冰雪才算是融化了,木白芷站在她身后,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喜这幅绣品吗,喜就送给你。 刘念念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这是你绣的? 对,花了半年时间才完成,好看不。 刘念念小啄食一般点头,眼里出崇拜的眼神。 姐,你好厉害。 还好,先前头疾三天两头犯,就是靠这幅绣品给撑过来的。木白芷一派轻松地道。 虽然木白芷说得轻松,但刘念念知道,这背后要花费的功夫和力绝对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容易。 这副这么好看,我不要,留着当镇店之宝,至于我,你随便给我绣一张就好了。 嘿,我妹妹要,哪能随随便便给一张,你若不拿这幅,回头我给你绣一幅,你可以随意安排定制。 刘念念这才点了点头。 却听木白芷道:走吧,找你嫂子去。 刘念念听她这么一说乐了:为啥不是姐夫? 木白芷摇了摇头:你觉得我跟香儿一样,是只能躺在下边的命么。 木白芷说完,又贼兮兮地凑过来:不过我觉得你和香儿也差不多,袁捕头和楚虞都是当兵的,现在一个杀猪一个当捕快,看来你们俩这辈子怕是没那个翻身的命了。 刘念念一听就知道她在说什么,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她和袁凤华现在还八字没一撇了,这人就拿出来胡说八道,忍不住追着她要捶几下。 木白芷在人面前向来就是跳的子,如今已经渐渐逃离了过去的命运,人也变得开朗起来,她边跑边逗着自己这个新认回来的妹妹道:你们牵手了没有,亲过没有 刘念念被她说得急,又追不上她,嘴里忍不住哇哇直叫。 远处刚好走过来的容媗和袁凤华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容媗近来见到木白芷变得越来越活泼,心中也觉得欣不少。 见她两人越跑越远,这才出声叫到:芷儿,快别跑了,回家吃饭。 那两人这才气吁吁地朝她们跑了过来,容媗待她二人跑近的时候,伸手摸了一把木白芷的脑袋,果然一手都是汗津津的。 她从手中掏出手帕,细细地帮她擦拭,嘴中也忍不住唠叨。 你这人身子不好又出汗,出了汗又不愿擦,回头头疾又犯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哭。 木白芷歪着头享受着她的体贴,笑嘻嘻地道:最近已经好了很多了,这个月到现在都没痛过。 说完冲着刘念念挤眉眼,似乎是想让她叫人。 刘念念迟疑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嫂子。 容媗嫁给秦贵那么久,什么样的称呼没担过,不知为何却因木白芷的这一句称呼给羞红了脸。 到底还是红着脸应了一声。 一旁的另外两个一人乐一人羡慕。 走吧,回家去吃饭,若还想看,改天再让你姐带你过来仔细瞧瞧。 刘念念觉到自己如今跟容媗的关系又近一层,心中也异常高兴,挽着她的胳膊,小脸上尽是动。 木白芷见状,探过头在她耳边轻轻地道:你不能一直围着你嫂子转,不然我会吃醋,袁捕头也会吃醋。 刘念念下意识地就往袁凤华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人目光一直锁在自己的身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好让她冷落那么久,遂放开手小步地跑到袁凤华的身边,讨好地叫了一声袁姐姐。 一旁的木白芷见状笑道:好啦,你带上你的袁姐姐,我带上我的容姐姐,可以出发了吧。 刘念念被这么一调侃,顿时脸上燥热,倒是紧挨着她的袁凤华揽住她的肩膀,转过头冲着木白芷瞪了她一眼。 别以为你是她姐,就可以随便欺负她。 木白芷更乐了:这都还没过门呢就护上了,袁捕头,你要知道,念儿可是我妹妹,你想和我妹妹在一起,还得要过我这一关呢。 袁凤华顿时愣住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一旁的容媗拍了一下木白芷的手背对袁凤华道:别听她胡说八道,咱们回去吃饭吧。 袁凤华这才想起自己原来还有容媗这张王牌,瞬间又变回喜滋滋。 晚上四人吃饭,看着一大桌子菜,刘念念忍不住道:这么多的菜就我们四个人吃,要是丁香和楚姐姐也在就好了。 丁香和楚虞如今两人一体,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听到刘念念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可惜。 等有时间了再去她们家玩,到时候又可以聚在一起了,还别说,我可想念小竹儿了。 一说到竹儿,所有人的话夹子都打开了,每个人对她都赞不绝口,恨不得当场就跑到楚虞家,将竹儿给偷来,把她藏起来占为己有。 而远在芙蓉村的竹儿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嚏,正在喂猪的木丁香转过身,看着被自己的嚏给吓着的小家伙,有些哭笑不得。 竹儿知道为什么会打嚏吗? 不知道。竹儿摇了摇头。 因为有人在想你,所以你才会打嚏。 竹儿一听,立马摇了摇头道:娘亲说的肯定不对。 这么说来,咱们的竹儿知道别的解释? 要是有人想竹儿竹儿就会打嚏,那太姥姥会想竹儿,姥姥会想竹儿姥爷也会想,还有大姨,二姨,三姨,小树表舅,阿卓舅舅娘亲,竹儿的嚏都打不过来了。 木丁香顿时发现孩子越长越大了,快糊不过来了,有些尴尬地道:也许是娘亲错了,等楚虞娘亲回来了咱们去问问她怎么回事吧。 话刚说完,自己也打了一个嚏,而楚虞也刚好出现在家门口。 看到母女二人在喂猪,走了过来自然地接过木丁香手中的木桶道:香香,才出去一会儿就很想你了。 一旁的竹儿听到了问道:那你有没有想我。 楚虞愣了一下。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