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三个人, 要对付无花和南燕两个人, 实在易如反掌。 但是南灵为什么要破坏无花和南燕呢?只怕他有别的算盘。谢昀不想叫南灵坐享其成, 便提议:我们分成两队。我自己一队,去抓人。南兄和小弟另一队, 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好, 把无花引走。 慕容小荻拉住谢昀的胳膊:不成,我要跟着阿昀。 慕容小荻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怕南灵不知道他俩是一对? 南灵只好说:成。你们抓人, 我把大师引开。 南灵就想把自己摘干净。他解开外衣,出里面的夜行服。再蒙上脸, 盘起头发。看着便与平时一点都不像了。 南灵抄起惯用的弯刀,便朝画舫里映出的无花的影子投掷过去。紧接着运起轻功, 双足轻掠过湖面, 绕过船身朝对岸的方向逃。 无花闪得机。旋即光头大师破舱而出, 紧紧追向刺客的身影。 无花和南灵都消失在湖边的丛林中。 这时就轮到谢昀两人组去抓南燕了。 南燕倒是淡定。坐在船舷上, 望着湖水潾洵, 偶尔把玩者间的银丝带。她好似真过来度假的模样,坐等无花归来。 谢昀和慕容小荻踏上船板。 南燕面不喜:哪来的臭男人? 慕容小荻调侃说:大师很香, 我们很臭。 南燕眼中出杀机。一言不发就出了剑。她的剑薄如蝉翼, 取人命只在一瞬之间。但同慕容小荻相比还是差得很远。慕容小荻也是一剑。南燕被缴械制服。 南燕毫不畏惧, 厉声反问:你可知我是何人? 你是神水的南燕。 你既然知道神水, 就该放下你的剑。 慕容小荻的剑划破她脖颈的皮肤。 南燕明显觉慌了, 但还是强作镇静:你敢伤我, 主必将你碎尸万段。 谢昀在旁看戏。 反正要查案,不妨再随口胡说诓人,于是谢昀信口开河:我们一点也不怕。正是主叫我们来杀你的。 胡说!南燕斥道。 你背叛神水,把天一神水给外人用,当然该杀。 谢昀没诓对,引来南燕一阵嘲讽:你休想骗我。我奉主之命寻回神水,哪里有多余的神水送给旁人? 很好,多谢你不打自招。谢昀也有收获。至少知道杀人的神水是从神水里偷出来的了。神水与此事并无直接瓜葛,反而要惩戒偷走神水的始作俑者。 南燕被套出了话无比气愤。但是慕容小荻的剑稳稳横在脖颈前,又叫她无可奈何。 慕容小荻问谢昀: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谢昀道:你该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南燕这回什么话都不说,只威胁两人:你们尽管杀我,主一定会为我报仇。 慕容小荻用剑身点了南燕的道,在她耳边低语:放心,我们不杀你。我们打算把你送给石观音。 谢昀看到慕容小荻凑近南燕的耳边,不知为何莫名地到不适。他想起慕容小荻也经常这般咬他的耳朵。慕容小荻怎么可以这样跟别人说话,明明这是弟弟才该有的待遇。 谢昀不由自主把慕容小荻拉开,而且隔在两人中间。 慕容小荻话还没说完:你恐怕不知道石观音。她呀,看见比她好看的女人都要毁掉她们的脸。用毒药,一点一点地腐烂掉,直至烂成一团糊。 果然每个女人都特别在意她的脸,南燕明显发恘。 谢昀继续发挥天马行空的优良品质:方才你遇见的大师,便是石观音的儿子。他们一家啊,儿子负责勾引漂亮姐姐,然后送给老妈毁容当奴隶。 谢昀也就急中生智随口诌。既然楚留香能当石观音的儿子,给大师捏造一个也不是问题。 南燕面煞白。她还相信谢昀说的是真的。观音和大师,听起来就像一家人。 所以你没什么说的话我们就走了。等大师把你带回家。 谢昀说罢扭头就走。 南燕这时候才叫苦不迭:你们快放了我,我不要落到石观音手里。 那你说说天一神水是怎么落到中原武林的。 南燕如实以告。 天一神水本事神水的最高机密,寻常弟子碰都碰不得,更别提神水以外的人。可是某天,主的女儿司徒静却被外来的男人哄骗,被搞大了肚子不说,还偷走神水送给那男人。 最后的结局是神水落中原,而司徒静也因羞愧难当自杀身亡。 水母姬既失神水又失女,盛怒之下便派出神水使者前往中原,既要寻回神水,又要杀掉哄骗司徒静的坏男人。 经过一番调查南燕终于发现,盗走神水的正是号称江南七绝妙僧的无花。 可在是女人的神水里待得久,突然遇到无花这么个奇男子,南燕也是下不得手的,反而有了与他泛舟同游的心思。若非听谢昀说到无花的母亲是石观音,南燕还想同大师继续快活下去。 慕容小荻收剑:听够了,走吧。 南燕叫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快解开我的。 想杀你的不止无花。还有刚刚的黑衣人。你最好还是呆在无花船上。慕容小荻顺带告诫她,你最好不要提我们的事。否则无花要是知道你看破他的秘密,必定提前将你送回石观音的老巢。 南燕只听得浑身发抖。她到底了什么狗屎运才掉进如此大的坑里! 慕容小荻拉着谢昀回到岸边。 谢昀回头看着画舫:我们该把南燕带走。 慕容小荻反问:然后呢?等南灵来暗算我们?还是等水母姬来替她报仇? 若说诓人套话耍小聪明,谢昀还是很灵的。但比起掌控大局运筹帷幄,谢昀就远不如天尊少主了。 南燕就是个烫手山芋。丐帮要杀,神水要保,无花也不知在打的什么主意。把南燕带走,无疑押上天尊弟兄的命同几股势力无谓纠。孰轻孰重,该不该一时头脑发热救人,慕容小荻还是拎得很清的。 要怪只能怪南燕贪心。不好好执行神水的任务反而与无花沆瀣一气。有此报应也算因果有报了。 谢昀没有异议。甚至心底涌着小小的兴奋。要知道起初看见慕容小荻凑近南燕,还以为他对神水的女子有意思,准备给谢昀个嫂子。谢昀不喜这个嫂子。现在看见慕容小荻其实对她无意,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慕容小荻说归说,还不肯离开。他打算继续潜藏,静观画舫上的事态变化。 无花回来了。大师的白衣白鞋已不再素净,连锃亮的光头上都沾着泥尘。他的肩膀还扛着身穿夜行服的南灵。很显然南灵给无花点住了道。 无花把南灵往南燕旁边一丢,旋即解开南燕的道。 先前登船,慕容小荻特意将画舫引向岸边。这时候藏身丛林的两兄弟正好能听见画舫中的言语。 无花问南燕:来的是谁? 楚留香。南燕想必记着慕容小荻的话,不敢说出事实,就把黑锅甩给常背锅的楚香帅。她唯恐无花不信,再加一句:那人虽蒙着脸、穿着夜行服,我还是能闻见他身上郁金香的。 无花抚摸着她脖颈上的血痕:累你受罪。我继续将菜烧完吧。 南燕一心想走:今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没有兴致再吃你烧的菜。改再做吧。 无花却站在她的面前不叫她离开:还是吃吧。另一位小朋友也想吃。 无花说的是南灵。 给刺客做菜是什么心思?南燕到寒意从背脊袭来。那菜里必定有毒。而这有毒的菜,无花又是要请她吃的。 无花已经撕破脸皮了。 南燕决意奋力一搏,亮出匕首往无花小腹刺去。 无花没有躲闪,剑刺得正好。 南燕一击而中,也就风得意:你休想把我拐到石观音处当女奴。 无花依旧淡定:你也知道她。 你们母子干的坏事还少吗?南燕完全信了谢昀编的故事。旋紧手中匕首,只想了结无花命。 反倒是南燕死在无花前头。 一剑从她的背胛穿膛而过。用的是南燕先前掉落在地上的薄如蝉翼的剑。 出剑的是南灵。南灵呕出的乌血落在剑身,同南燕的血混到一块。强行冲破道必然要受严重的内伤。 南灵的剑法又快又狠。南燕甚至来不及说句遗言就死了。她的匕首掉落在地。匕首上没有血。无花提前做好了准备。她本就没伤到无花。 无花僧袍拂动,将南灵扇倒在地。 白的僧袍沾上南灵嘴边和身上的血渍。向来不紧不慢的无花口气里出愠怒之情,他望着起不得身的南灵:让你动手了吗? 她是神水的人,接近你就是想害你。 南灵不敢抬头,便望着冰冷的船板上说话,边说边咳着血。 无花说:我害死的神水人也不止一个。 我不能叫你死。 你也不想叫楚留香死。所以你才盯着我的事。 南灵没有反驳。无花说的也是他想的。他想的无花总能猜到。 无花蹲下,僧袍里的手抚过南灵的头,就像慕容小荻时常摸着谢昀的头那样。只不过无花的手更轻更柔,就像在安抚躁动的亡灵,劝他速归黄泉间。 无花同他道:你不想楚留香死,便只好叫你自己死。楚留香已查到你的头上。很快便会查到我。 南灵无力地说:你杀了我吧。 当然该杀。你放心地去。我会替你完成父亲的遗愿。 无花说着便取出装着天一神水的玉瓷瓶。只稍在南灵嘴边沾上一小滴,他就跟灵鹫子几人那样爆体而死。连丐帮龙头都死在楚留香手下,中原武林必定再无楚留香的立足之地。 无花就是这么个思虑周全的人。连南灵的最后一点价值也要充分利用。 谢昀准备抓无花现行。 慕容小荻却比他先出了剑。剑光涌动,无花不得已被得退开。几滴神水洒在船板,顷刻间就把画舫折出好几个大。 慕容小荻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样的兄长,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35章 第 35 章 无花擅长榨干别人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慕容小荻也不例外。即便把楚留香踢出查案小分队, 慕容小荻也要给香帅安排个跑腿的活儿。 就让楚留香跟一点红组队去查无花的老底吧。 楚留香和一点红搭档得好。 无花出身莆田南少林。他是罗汉院前任首座天峰大师的得意门生。南少林内无人不知无花的大名。据说当初他还是罗汉院首座的接班人选。但不知为什么,天峰大师没有选他当继任人。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