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女皇千秋的正子到了,尽管正主远在熙山,城中依然气氛浓厚,因为临近年节,更加喜气洋洋。 只有光禄寺上下既紧张又暴躁,还要被好几条街外的年轻宗正隔空埋怨厨子不行、食材不行、配饭越来越难吃。光禄寺卿吃力不讨好,却也懒得管了——虱多不愁咯。 杨学士轮到了五一回的休沐,在家休息,李令之平随心而动,昨天李成平特地递话来说千秋夜要出去玩儿,她便宿在了渡月桥。 秦女史本职内学堂司业,兼作渡月桥执事,这一近晚方归,如常侍奉李令之做晚课,次将人唤起,亲自为她上时妆。 秦女史将李令之柳眉间覆上绯红花钿,中央贴小小一粒圆润贝母片,杏眼下晕一抹胭脂,眼尾痣沐浴朱漾靡靡的,越发衬的肌肤瓷白。口脂是桃子味,淡淡的水红让她看起来气极好。 “今可不用穿官服了。” 秦女史意无比,挑来一身鲜亮的团花石榴红袍子,衣襟是截然不同的松绿里面,束革带系上特赐的金鱼袋。 李令之揽镜自照,也觉得不错,纤秀的身形像一抹灿烂的火烧云,喜滋滋地往东飘。 遇上太子,她兴冲冲问:“长龄,你看我怎么样?” 李慈今年发育迅捷,已经比小姨妈高出一头,看她得微微屈起单薄的脊背。个头长了,奈何芯子不开窍,见她眼周红红,李慈大惊失:“怎么,策论写不好被杨学士骂哭了?” “……” 十分诡异地,李令之与秦女史在埋怨小孩子不解风情一事上居然产生了刹那的共鸣。 “没有!”她愤愤否认,“吃饭!” 两人年岁相近,自幼相,没有食不语的规矩。李慈面前一桌餐碗装的当当,窜个头狠的少年饿得也狠,干脆利落地扫空大半。他抬起眼,见李令之正在吃第二份酪浆梨,桌上没怎么动,只少了一块桂花蒸饼,忍不住开口:“今天的菜式不喜?” “有更喜的。”李令之面不改回道,隐去没说是早上又吃撑了,实在败坏她温柔亲切的形象。 李慈却觉得是东紧着他口味,扬手就要叫人换。 “别别,我不用!”李令之指桌上她碰也没碰的几个菜,“还不如你多吃点,脸上长点。现在这瘦了许多的模样,可真让人不习惯。” 李慈摸了摸他越发俊俏的小脸,颇有几分志得意,“我就觉得好啊。” 李令之认真道:“一点也不威武,你想想文皇帝的画像,带十围呢!” 说的是一位脚踩大哥小弟、赶跑老爹的英明祖宗,据说早年征战四方也是俊俏儿郎,然身份一变就要寻求尊贵稳重,传世的画像只见“沉”、“稳”。 有个热美丽皮相的亲妈,又跟在姐姐身后听了一耳朵对青年才俊的犀利点评,李慈自诩十分了解真正的女审美,一点也不肯掉入她挖的坑。 “那是做不了俏郎君的男子才退而求其次,为此还贬斥秀士!你看,杨学士那么大年纪了,每次来东,人都扎堆来看,不是照样很受吗?卫尚书大家也都很喜啊。” 李慈接连举出悉的例子,振振有词,“近来柳钦等走动得频繁,我看她们当差都更带劲啦。” 闲聊并吃差不多了,李慈热情邀请李令之一起去听课,“晚间有宴,今估计也不会说什么了,你公服都没穿,正好回去逛逛。” 之所以用“回去”,是因为李令之的确在崇文馆读过小半年书,后来她因重病辞学,自然就再也没去过。旧时的同学,说不定她现在和他们的长辈倒更悉一些。 李令之倒是没想到,有一天太子会来劝学,莫名觉得可乐。 “今天是哪位直讲?”她问。 李慈笑道:“是卫相公,他一向宽松的。” 李令之见过卫恪在靖王跟前做小辈的敬仰,见过他同女皇东拉西扯聊家常,见过他在政事堂摸鱼、在礼部笑眯眯广结良缘,就是没见过他讲课。 她一下子来了兴致,“给我加个座。” ———— 太子慈:你们小娘子本不会喜大胖子的,周围帅哥浓度太高,我绝对不会自甘堕落!!! 作者:抱歉是俺喜小白脸带歪了一众的妹。。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