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天下午见到那个头戴宽沿礼帽,脸戴墨眼睛的人后,焕明就动得不能自己,一直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上午的课上的是什么内容焕明一点不记得,他的心里只是盼着下午的时光早早的到来。吃过午饭,焕明就一个人匆匆的往顺城路走去。找到“佳茗茶庄”后,焕明见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就漫无目的的在附近转悠着。一直到了约定的两点钟,焕明才走进了茶庄里。进到里面后,焕明仔细观察,见茶庄铺面不大,柜台上摆放着许多很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各种茶叶。 见有客人进来,柜台后的店小二就着焕明问:“请问先生,您要卖茶叶吗?” 焕明说:“我想买一两峰二两碧螺。” 店小二听了焕明的话,就向门外张望了一下,轻声问:“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有峰,碧螺暂时缺货。” 焕明说:“那就给我包三两峰吧。” 店小二就问:“先生,请跟我到后面来看货吧。”说着,就把焕明让进柜台旁边一扇挂着门帘的小门里。焕明跟着店小二进到里屋,见是一间堆着许多货物的仓库似的小屋,绕开货物后面还有一道门。打开这道门,见门外是一个小院,店小二把焕明领到一间屋子前,推开门让焕明自己进去。焕明进到屋里,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桌子前。焕明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向那个人走过去。听见声响,那人转过身来,见到焕明后叫了一声:“龙焕明!” 焕明仔细一看,认出此人就是昨天那人,只是今天没有戴帽子和墨镜。这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一张胡子拉碴的脸。那人热情的握住焕明的手说:“来来来,快坐。”说着,把焕明拉到桌子边坐下,然后,给焕明倒了一杯水后,也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那人说:“吴明同志很早就向组织上介绍过你,你的情况组织上都很了解的。” 焕明轻声说:“组织?吴明,同志?” 那人说:“对,同志。你们的吴先生,是我们的好战士,也是我的好战友。” 焕明急切地想证实自己心中的期望,就问:“吴先生他……” 那人沉痛的说:“他,已经牺牲了。” 焕明觉得自己的期望落空,内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情绪低落喃喃的问:“那,你昨天,给我看的吴先生的字条。” 那人说:“是吴明同志牺牲前,通过特殊渠道给组织上的信中夹着这张字条,他希望我们找到你,希望你能够继承他的遗志,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成为一个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 焕明抓住那人的手说:“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成为吴先生所希望的那样的人的。” 那人说:“这是吴明同志和我们共同希望的。我们只有努力的工作,坚强的战斗,才能不辜负吴明同志的希望。”那人伸出手,与焕明握手后说:“你加入革命队伍,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坚定地革命战士的。你以后就叫我老a吧。” “老a?”焕明轻声的叫了一句。 老a说:“这里是我们的秘密联络点。以后,如果没有接到组织的指示和非常特殊的情况,你不能够到这里来。一定要记住,现在是非常时期,保密是第一位的懂吗?你回去后会有人与你联络的,联络时,对方也是我昨天那样的打扮,联络暗号就是今天的对话。记住了吗?” 焕明点点头说:“记住了。” 老a说:“现在,你先离开。”见焕明站起身拉开房门的时候,老a说:“龙焕明,你要随时记住你的誓言。” 焕明转过头看着老a,坚定的点点头,然后走出门去。 回到学校后,焕明始终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动,以致见到王海媚时,他也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得王海媚云山雾罩的,不知道焕明他又怎么了。王海媚有种被冷落的觉,就不的说:“焕明,你最近怎么了?我和你说话吧,你要么跑神儿,要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焕明回过神来,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跑神儿?” 王海媚说:“你看看,跑神儿了吧?我给你说的什么你都不知道。” 焕明说:“没有哇,你刚才不是说跑神儿吗?” 王海媚说:“我是说,我和你说话你总是心不在焉。焕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焕明说:“没有。我现在好着呢。” 王海媚就关心的问:“焕明,你是不是还在为吴先生的事情难过呀?” 焕明说:“我是很难过。但是,吴明同志……” 王海媚惊奇地说:“同志?焕明,你刚才说什么,同志?” 焕明一下子惊醒了,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是要出问题的。就赶紧搪着说:“你说什么?同志?什么是同志?” 王海媚说:“你刚才不是说同志了吗?还不承认。” 焕明说:“我说同志了吗?是你自己听岔了。我说的是同学,哦,不对不对。我说的是同事。” 王海媚就生气了,说:“好你个龙焕明,真的是目无尊长。一会儿直呼吴先生的名字,一会儿又说他是你的同事。我才和你做过同事,而你只能是吴先生的学生,吴先生他永远都是你的先生。” 焕明急着说:“对对对,我只能是学生,吴先生永远是先生。”这好一通辩解,急得焕明一头大汗。 海媚见焕明这样,就掏出手绢替他擦脸上的汗,心疼的说:“错了就改嘛,何苦急成这样?” 焕明握住海媚的手说:“你说得对,我们要永远记住吴先生,永远尊重吴先生。” 海媚赶快捂住焕明的嘴,紧张地四面看看,然后轻声说:“这些话我们记在心里就行了,千万不要大声说出来。现在人心难测,隔墙有耳,莫让别人偷听去了,惹祸上身。” 看着海媚神秘而关心的表情,焕明忍不住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喃喃的说:“你呀,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你总是这么关心别人,什么时候也关心关心自己。” 海媚幸福的依偎在焕明的怀里,说:“我就是在关心自己呀?因为,在我的心里,你可不是别人,你和我是一体的,我关心你就是关心我自己,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好我就好,你要是不好,我就会很难过的。” 焕明被海媚深深地动了,她轻轻地抬起海媚的下巴,将自己的嘴合在了海媚的嘴上,两人深情地接吻,忘却了世间的一切,只有他们两人陶醉在得海洋里。 自从与老a见面后,焕明就急切的等待着和他联系的人,他希望和组织上取得联系,他希望被组织上安排工作。然而,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焕明一直没有等到和他联系接头的人出现。 这天晚饭后,趁着夜,焕明去到女生宿舍找海媚。当他走到林荫道旁一僻静处,猛地见一个头戴宽檐帽脸戴墨镜的人从树荫下走到他的跟前。焕明一愣,还未等他开口,对方首先低声音说话了:“请问先生,你要买茶叶吗?” 焕明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但自己来不及细品即刻答道:“我想买一两峰二两碧螺。” 对方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要峰,碧螺暂时缺货。” 焕明说:“那就给我包三两峰吧。”暗号对上了,组织终于派人来与他联络了,焕明不住内心的动,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说:“同志!” 对方也动的握住焕明的手,说:“龙焕明同志,我们终于又在一起战斗了。”那人说着,下礼帽摘去墨镜,出了自己的真容。 “陈新!”焕明紧紧地抱住了陈新,大意外的说:“怎么是你?真没想到。这太好了。” 陈新说:“其实我也很意外。刚接到组织上的指示时,我没有想到要我联络的新同志竟然是你。但是后来一想也觉得不意外,因为当初吴先生就对你的工作和能力是很意的。” 焕明就问:“既然你知道要联络的人是我,那为什么你不直接找我就行了,还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新说:“这可是组织的规定。为了保证组织和个人的安全,组织上是有铁的纪律的。无论是谁,在没有对上暗号前,是绝对不能够暴自己的。” 焕明问:“陈新,你是什么时候和组织上接上关系的?你现在已经加入到里边了吗?” 陈新说:“我们组织还有条铁的纪律,就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就不能知道。凡是组织上告诉你的,都是可以让你知道或者是必须让你知道的。若是组织上没有告诉你的,那就是现在还不能够让你知道的。焕明,我们以后都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焕明就急切的说:“懂了懂了。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对上暗号了,就请你快下达组织上给我的任务吧,这段时间没有和组织上接上联系,我都快憋死了。” 陈新说:“目前,革命形势处于极端恶劣的时期,国民反动派到处屠杀共产人,我们将面临极端错综复杂而且血腥残酷的局面。组织上要求我们,在目前艰难困苦的情形下,我们首先要保护好我们自己,保存革命火种;其次,我们要联络一些,有革命思想基础和有坚定革命信念的进步青年,把他们团结在我们的周围,蕴藏起革命力量,一旦革命形势需要,就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焕明说:“陈新,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陈新又说:“我们现在是单线联系,我目前就是你唯一的联络人,组织上所有的指示都由我向你传达,你的所有需要上报的情况都由我向上级汇报。同时,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小组,我是小组的负责人,也就是你的上级,你的所有行动都要事先向我报告,我会尽快请示上级,在没有得到上级的明确指示前,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单独行动。明白了吗?” 焕明说:“明白了。这样,陈新,我现在就去找海媚,就从发展革命力量开始工作。” 陈新说:“好的。但是,焕明你必须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在任何情况下对任何人,你都不能暴自己的身份。这一点你必须时刻牢记在心。” 焕明说:“陈新,请组织放心,我会时刻记住组织上的每一项要求的。”焕明说完,就向与海媚约定的相会地点走去.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