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明终于等到静曦的回信了,焕明拿着静曦的信一连吻了好几次。待到自己心情稍微平静一点后,焕明拆开信看起来,静曦那悉而又娟秀的字迹跳入眼帘。 “亲的焕明哥哥: 收到你的信我高兴死了。我一直在抱怨信走得太慢,让我等得都要急死我了。我不经意的一连说了两个‘死’字,你不会又在骂我是乌鸦嘴吧?嘻嘻。我可以想象你生气的可样子,但是我听不见你的骂声,好遗憾罗龙焕明同学。嘻嘻。 以前,每当你生气的时候,我就向你扮鬼脸,你总是摇着头说:真拿你没办法。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说我粘着你,有时还很无奈。可是,现在我们天各一方,我想粘你也粘不成了。若你想烦我,那也得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才能烦呀,到时候我会让你烦个够。哎,对了,我不在你身边,有没有别的女孩子来粘你呀?那个王海媚现在怎么样?你们还在一起研究方案、讨论文章吗?她有没有粘你呀?你脸红了吧?不过没关系,她粘不粘,我们相距这么远,我也看不见。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焕明哥哥,你在信中问我在本生活怎么样,习惯了没有。刚来的时候我是一点都不习惯,因为没有你,我觉得我好孤独,好无奈,因此我曾经恨死我母亲了。但现在我不恨她了,因为她是我的母亲,还因为我已经开始习惯本的生活了,而且我上了最好的医科学校,这里的教学和条件应该是在中国所没有的。还有,我了一个好朋友,她让我很开心。她叫岸田柳惠,听说她们家族在本是很有名的大家族,她帮我度过了刚来本时的恐惧心理。我们一起去了全本最大的上野公园,公园里面的景美极了。说来也奇怪,每次和她出去玩耍,我就会想到你,想到我和你一起去过的地方。焕明哥哥,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去明望山玩。我们一起站在明望山顶上,眺望脚下的长江,在江风的吹拂中我觉得惬意极了。我和你紧紧地相拥着,我觉得这个世界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后来我们去了明望庙,在庙里我们跪在菩萨脚下,我们都在默默地许愿。走出庙门的时候,你问我许的什么愿,我当时脸红了没有告诉你。现在我告诉你,我许的愿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就想让菩萨保佑我和你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可是,菩萨好像没有显灵,就在那次许愿后不久我们就分离了。我们只能用相思来填补我们中间的距离。你看,我又说到伤心的地方上去了。那就给你说点高兴的吧。昨天,是本的偶人节,是女孩子的节,柳惠的哥哥岸田荣作邀请我去箱过节。岸田荣作是帝国法政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他专门为我们租用了一辆马车,我身平第一次坐马车,那种新奇和刺的觉就别提了。焕明哥哥,你知道我是最贪玩的,看着沿途的风光,享受着箱的美景,我陶醉其中了。可是后来有一件事情差点没有把我气晕过去,他们请我泡温泉,居然是男女同浴。就是澡堂里不分男女在一起洗澡。这本是个什么国家,这大和民族是种什么民族,居然有这种伤风败俗的不要脸的风俗,男人和女人在一个洗澡池里泡澡。不要说是让我和男人一起泡澡,就是让我与女人一起泡澡我都不能接受。看着我快要被气哭了的样子,柳惠兄妹还觉得我很奇怪。后来他们让我一个人在单间里泡了温泉。温泉你知道是什么吗?我们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就是把地底下被地热烤热了的水上来泡澡,这种水到地面上不用柴火烧就是热的,听说有些温泉的水还可以把蛋煮了。我一个人在泡温泉的时候就在想,要是让我和你一起泡温泉,我会同意吗?我当时就在骂我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没脸没皮的问题。 焕明哥哥,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离一年时间已经不远了,我期待着它快快到来,我要把你带到本来,带到我的身边来上大学。你是喜文科的,就上帝国文科大学,好吗?其实在本还是很好的,不像你那边到处都是打打杀杀、血雨腥风的,本没有安全,连基本的生活条件都那么差,哪里还有良好的学习环境呢?不管怎么样,也不管我妈妈会怎么想,反正我是要把你带到本来的。 非常渴望收到你的信! 你的:静曦” 看完静曦的信,焕明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喜悦和冲动。和上封信不一样的是,从这封信里,焕明读出来的是静曦的变化。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焕明自己也说不清,反正看了这封信后焕明心里是沉甸甸的。是因为静曦在信中提到了很多以前没有享受过的东西,比如马车呀、温泉呀什么的,还是她在信里提到了岸田荣作这个男人的名字让他不开心,或是她开始嫌弃自己的家乡有这样那样的不好,还是她坚持要他去本而隐隐的到不安。总之,焕明的心情有些不悦和沉重。 突然有人轻轻地敲门,焕明一扭头,见是王海媚站在他敞开着的门外。焕明站起身来说:“站在外面干啥子?快进来呀。” 王海媚一边进屋一边笑着说:“主人不邀请,我岂敢擅自进门。” 焕明也笑着说:“贫嘴。” 见焕明桌子上摆着一封信,再想到刚才在门外见焕明沉思的样子,王海媚就猜到了十之八九。王海媚问:“是静曦来到信吧?” 焕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海媚问:“静曦,在东洋那边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 焕明说:“静曦这个人呀,从小就很独立。我舅舅跟着孙大总统为推翻清闹革命的时候,舅舅和舅妈整天的忙,很少照顾到她,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因此,你们别看她整天地粘着我,其实她是很自立的。再说,本还有她外公在照顾着,她很快就习惯了。” 王海媚说:“静曦都走了有半年多了吧,她都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她爸爸妈妈,还有,你。” 焕明说:“她说,一年后可能会回来一下,嗨,还说让我去本上大学。” 听到这句话,王海媚很悲哀,这焕明去了本和静曦在一起,自己还有什么念想呢?于是,就问:“那你,会去本吗?”王海媚问完,居然有些紧张和期待的望着焕明。 焕明很干脆的说:“我去本干啥子?” 王海媚有些动的问:“你真的不去本?” 焕明说:“我肯定不会去本。静曦说让我去读啥子帝国文科大学,我去本读文科?开玩笑,我们中国的文化是他本的老祖宗,哪有老子去学儿子的,而且,他本连儿子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孙子重孙辈儿的,我去学他干啥子?” 王海媚真想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下,但她还是忍不住抓着焕明的手摇了几下说:“真的!” 王海媚的举动把焕明糊涂了,就笑着问她:“我不去本,你个动干啥子?” 王海媚自觉失态,不好意思的说:“我是觉得你很有国心,是个好青年。嘻嘻。” 焕明说:“静曦在信里说,本的学习条件好。本的学习条件是怎么好起来的,还不是用的甲午战争腐败的清政府两亿两白银的赔款,用的是掠夺中国人民的血汗钱。我怎么会去享受哪些沾辱的优越呢?”焕明越说越动。 王海媚试探的问:“可是,静曦想让你去本,你,会去吗?” 焕明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说:“这正是我到茫和痛苦的地方。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我舅舅的报刊和书籍,我真是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外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太大的变化。特别是鲁迅先生、郭沫若先生、胡适先生等等,好多的文章,还有他们推荐的不少外国作品,读了令人振聋发聩。”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