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哎哟”地叫“娘, 你回来啦!我回家吃饭。” “呵呵, 耍完了?” 宋小果捂着耳朵嚷嚷:“耍完了, 娘,您放开, 疼死我了!” “疼就对了。” 柳暄红刚下车, 就撞见巷子里的小孩在玩水,一个人跳房子, 捂着眼睛捉藏, 她还觉得有点可怜, 等走近一看, 嘿, 不就是她家的小孩嘛。 什么可怜兮兮孤零零的怜顿时消散了。 柳暄红一回想他专挑水坑跳房子,水花溅了脚,小衣裳泥斑点点,她就想揍娃。 “太太回来了。” 柳暄红揪着小孩进院子,本来是冷着脸让他自个儿把自己洗刷干净,没想到听见这么一声陌生的称呼,她愣了愣。 太太是谁? 出门前请的家政阿姨薛婶子喜地帮她拎包。 柳暄红默默把话咽了下去,扭头发现宋渊在家,她眉高挑:“宋渊,你就是这么看孩子的?” 宋渊放下书,瞅着在院子里扭扭捏捏的脏兮兮小胖子,捏了捏眉心,“小果,爹带你去洗澡。” 柳暄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边朝厨房喊:“顺便给我也烧锅热水。” 她刚从大巴下来,在车上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现在嗅着衣裳,浑身还有那股子汽车味儿,闻着有点恶心。 “太太,您要洗澡?厨房正热着一锅呢。”老一辈的人不浪费,薛婶子晌午煮完饭后,趁着灶内的木炭没熄火,会特意温一锅水,留着洗碗洗澡都行。 柳暄红僵硬地笑着说:“谢谢。” 她还是不习惯这一声“太太”。 洗了个温热的热水澡,把旅途的一身疲惫冲刷干净,柳暄红披着水汽出来看到宋渊在给薛婶子结钱。 她松了口气。 等薛婶子走了,宋渊抬眸浅笑:“该吃饭了,薛婶子做晚饭。” 而且还做了很多。 柳暄红瞧着一锅馒头,一锅猪白菜炖粉条,陷入了沉思:“你们就晚上就吃这个?” 宋渊喊宋小果和小月儿搬凳子,扭头回答:“不知道你今晚回来。” 宋秋:“娘,我去厨房炒俩菜吧。薛婶子这么干是因为我们吃得多,她晚上时间紧,还赶着回家做饭送饭,我让她这么煮的。” 家里四个孩子,一个大人,都是能吃的。 尤其是宋致远和宋秋,正处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光是吃馒头,就能吃一大锅,还有炒的俩菜也没了,桌子上的锅碗瓢盆干干净净。 柳暄红也不心疼,吃过饭后,回去歇了俩小时,晚上八点,几个孩子在挑灯夜读,柳暄红又去厨房煮了常见的考生夜宵补品——牛炖蛋。 水圆滑的牛炖蛋滑溜溜,没有腥味,滴上一滴香油,香极了。 宋小果和小月儿一下子吃完了,斜在椅上摸圆鼓鼓的小肚子,俩人齐齐叹:“娘,你真好。” 柳暄红好笑地捏了捏小家伙们的脸:“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吃苦了?” 说着,清凌凌的眸子斜看一旁的宋渊。 宋渊内心一凛,面如常正襟危坐。 宋小果挠挠头:“没吃苦,就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 小孩子的眼界只看到吃吃喝喝,柳暄红平时虽然忙,但是她吃,再忙也不会亏了自己,在家的时候总会做些好吃的,午后闲暇做点心,夜晚做夜宵,这么多的点心夜宵喂下来,宋小果和小月儿可不就被惯着了。 柳暄红不在家,不止没点心吃,俩娃晚饭还得顿顿吃大馒头。 想着想着,宋小果觉得自己有些苦,摸着肚子的小手摸着摸着就往脸上抹去了,小脯一一噎:“娘,你下回再走,可得带我们。” 柳暄红好笑地看着他:“行了,洗澡睡觉去。” 小孩慢地挪下凳子。 不知道是不是受小家伙的话影响,柳暄红望着小孩的背影,觉得他瘦了许多,小脸的都没了。 “看来是真的吃苦了。” 宋渊:“……” 你别这么一副心疼的表情,明天惯孩子。 “他最近在减肥。” 言下之意,小孩子条,再加上刻意减肥,现在是减肥成功了。 柳暄红瞪他:“也不能突然这么瘦啊。”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孩子是谁养谁心疼。这还是亲爹呢,都比不上她这个半路娘亲。 宋渊:“……” 第二天,柳暄红一大早起来,先去菜市场,买了荠菜和,回家面包饺子。 宋渊起时,厨房的小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盘致小巧的饺子,白的薄面皮透出青绿的馅儿,肚子圆鼓鼓,个大馅多,一看就好吃,宋渊忍不住喉头滚动。 他想帮忙,但是不会,老二在烧火,宋渊把少年挤了:“去帮你娘的忙。” 宋秋高高兴兴去了。 有了老二的帮忙,柳暄红很快就把饺子包完了。 宋小果和小月儿洗漱后,正好赶上吃早饭。 玲珑致的饺子白白胖胖,圆鼓鼓,浸在鲜香的汤水里,宋小果迫不及待地拿上勺子开吃。 荠菜有股独特的青涩味,但是不重,淡淡的,萦绕在嘴巴里,和剁的细的馅结合在一起,中和了猪的腻味,饺子吃起来清可口,宋小果吃了足足三碗,才抹了抹嘴巴,着小肚子上学去了。 宋渊瞅了瞅空的大碗,还有心意足的柳暄红,觉得小儿子的减肥路还艰辛的。 柳暄红锐地扫过去:“你什么意思?” 宋渊:“……” 经过一段时间的社会磨练,宋渊机智地转移话题: “没什么,我去刷碗。” “哼。” 柳暄红轻哼一声,扭头上楼,收拾她从省城带回来的特产。 这次去省城,小宋村的员工没去,她特意给张文康和宋莞平她们这些人带了点东西。 什么粉丝巾巧克力,东西不多,也不贵,但是重在心意。 瞧,她在外面玩都不忘员工,多么好的老板呀。 柳暄红收拾出一大堆,搁在一旁,站起来擦汗叹。 这么多东西,她是不可能一个人带下去的,她喊宋渊帮忙把东西提到院子里,等她去柳记巡逻时,和采购的车队说一声,让他们带回小宋村。 她自己,则收拾好了另一堆,抱着给邻居送特产。 去到卢香梅家时,她正好碰上自家小月儿和小云儿一块去上学。 柳暄红摸了摸小姑娘黑亮的麻花辫,掏了颗彩虹糖给她:“乖乖上学吧。” 卢香梅有点不可思议:“你喜吃糖?” “没有特别喜,这是柳记的新品。” 软软的彩虹糖,彩缤纷,咬一口q弹,上市就深受小孩子的喜。 “我好歹也是几个孩子的娘。” 她习惯了口袋里放糖,随手哄孩子。 卢香梅眼睛一亮,嘴上说着给我几颗,我也哄孩子,但是当面吃个不停。 柳记的新品,她也想尝尝鲜。 柳暄红:“……” 横竖卢香梅就这子,柳暄红给她多留了几颗,转身回家。 去巡逻完自己的产业后,采购部的人上门把特产拉走,柳暄红彻底闲了下来,关门睡觉。 柳记的人知她的格,知道她出远门后必然要好好歇一天,谁也没来打扰。 柳暄红美美地休息,晚上又狠狠做了顿好吃的,再歇了两三天,觉得自己的力回来了,不能再闲了,赶去菜馆上班。 她不在的子,菜馆关门,得知她复工的消息,几个老饕早早去门口排队了。 热情的食客让柳暄红晌午忙个不停,她扶着到自己真的老了,琢磨着怎么快点教徒弟放手时,小秦找她。 “暄红姐,张厂长有事儿找你。” 柳暄红一边纳闷张文康有什么事儿这么急,怎么前几天她回去的时候没说,一边接过话筒。 “老张,厂子有什么事儿?” 张文康:“厂子没事儿,你家人有话。” 柳暄红就听到那边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话筒换了个呼急促的女声。 “喂,喂,喂!听见了吗?” 这还有点动。 可不是,这是村里的第一部 电话呢。 是柳暄红在县里,担心厂子有事儿联络不上她,过年前装的,装好后就成了小宋村联络外界的重要工具,村民们有事儿都不用急急忙忙跨山路去邮局发电报了,直接在厂子里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电话不免费,这么长时间累积下来,也积攒了一笔可观的收入,张文康回头就喊自己子在老家开了间小卖部,装了电话机,过上了小老板的子。 柳暄红一听就认出这是她三姐的声音,没打过电话的人不信任机器,下意识地嚎嗓子,柳暄红听得耳朵疼,忙说:“我能听见,三姐你有什么事儿?” 对面顿时传来“她听见!能听见!”的动嗓音,过了会儿,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打电话闹着玩的,而是真的有事儿,又拿上话筒贴着耳朵,语气焦急道:“小妹,你今天赶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柳暄红心中一慌,柳眉虽然以前有点不着调,但是在厂子磨炼了这么久,也有点改了,说话不再扯着虎皮胡言语。 她冷声道:“说清楚。”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