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末端一下下敲击雕刻成海兽哮月状的澄泥砚。 “去要一副堕胎药。” 寻苓是虞府的家生子,父母早逝,又无旁亲,虞府给她的工钱也不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去冒险。 她既是请了大夫后再有所动作的,平又无其他异状,唯一能用来要挟她出卖虞家的,也只可能是有孕。 那她怀的又是谁的孩子呢? “等等,先不用去了。”虞元华拦住正告退的习明远。 既然栽赃嫁祸的东西都送进来了,那这幕后之人不定会有所动作,现在贸然审问了寻苓,若是虞府还埋着那人的眼线,让那人得了消息,反而打草惊蛇。 虞元华打发走了习明远,把那几封藏进他书房的书信又仔细拿出来瞧了瞧。 栽赃是最低劣的手段,却也最好用。 更何况现下与胡人的战事一触即发,他前些子又正好去过阆州。 信中模仿着他的字迹向胡人首领作出了不少莫须有的承诺,胡人首领的回信用的也是他们部族特有的兽皮,上头盖的印章也足够以假真。 干涸成褐红的印章痕迹落在深的兽皮上,虞元华摩挲着兽皮上的纹路,陷入沉思。 这人既然能模仿他的字迹,显然是能接触到他平公文的人,且还对胡人有不浅的了解。 虞元华在心中一一将朝中那些没出过京的文官排除,大多数与他为敌的文官从未踏出京城半步,也不屑去了解边关外的胡人。 再者,勾结外敌是件大事,单单凭几封书信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也就是说,那人极有可能还在别处布了局。 “指挥,二小姐被老夫人接回府了。” 虞元华安排在虞水悦身边的暗卫站在书房外向他报告。 “她人在哪?” “回府便被寻苓带进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虞水悦及笄前虞夫人从未管教过她,待她被虞元华养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却又忽然对她上了心。 可以想见,这次虞夫人急急地命人将虞水悦带回来,定是又为她寻了门好亲事。 许是前祁嘉实上门求亲的消息走漏了。 但按照虞夫人的子,祁嘉实不至于让她如此着急。 一来祁嘉实并无显赫的家世,二来他虽是状元,官位却也比不上虞元华。 —— “母亲你说什么?” 虞水悦怀疑自己是耳朵出了问题,才会从虞夫人口中听到如此离谱的言论。 她竟然要虞水悦嫁给杜其徵。 虞水悦先前与杜修齐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此时怎么能又转头嫁给杜修齐的表哥。 何况杜其徵也是出了名的浪公子,虽未纳妾室,家中陪房丫头是不少的,外面也不知道养了多少外室。 京城哪个有头有脸的贵女敢嫁进他家? 虞夫人手中握着佛珠,半合着眼:“你先前与杜修齐的婚事已经闹得很难看了,现下又与一个乡野村夫传出丑闻,这京中除了杜其徵,还有哪家公子愿意娶你?” 虞夫人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祁嘉实的出身,她不会把虞水悦嫁给一个还需要虞家帮衬的人,虞水悦要嫁就只能是高嫁。 杜其徵本人虽然名声差了点,身上也无一官半职的,但他毕竟是家中长子,承他父亲的光荫官是早晚的事情,届时进了朝堂凭他们杜家在朝中的势力晋升起来还不简单? 虞元华虽然现在是皇帝的心腹,执掌权柄,但可怜虞家人丁稀薄,将来若是出事,怕是没有几人能帮得上他。 将虞水悦嫁入杜家是一件对两家都好的事情。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