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片刻之后,胡谦忽地笑道:“西门大官人,大清早的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西门庆愣了一下,心头陡然起了杀心,随即向前走了一步,将木板踩得咯吱作响。 胡谦道:“大官人难道还要动手?这街坊四邻可都知道大官人来了我家,就算将我杀了,少不了要吃官司。 何况我家兄弟就快回来了,大官人就算再厉害,难道还能强过那景冈上的大虫。” 趁西门庆犹豫之时,他又望着潘金莲道:“今天当着王干娘的面,咱们把话说开了。 我武大也知自己容貌鄙,配不上娘子。 娘子若不愿意跟我,我现在就可写一纸休书,还娘子自由,到时娘子愿意跟谁就跟谁。 我家兄弟回来,我也只会和他说是和娘子格不合,情愿分开,不干别人的事情。 他自幼听我的,若见我无事,便不会追究,否则闹起来,你们也知他的手段。 娘子,你待如何说?” 潘金莲自是早就盼着如此,于是痴痴地望着西门庆,只等他开口,便就同意下来。 俗话说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西门庆自家有吴月娘、李娇儿等六七位女人,之所以与潘金莲打得火热,也只是尝个新鲜刺。 要说把她娶回家却是万万不能的。 当即犹豫了一阵。 摇了摇头,快步走下楼去。 潘金莲一下愣住了。 其实别说是她,就算是胡谦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本来以为这样可以把潘金莲送出去,换取一点宝贵的修炼时间。 没想到。这西门庆拔diao无情,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王婆见状,知道自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便挪动了身子下楼去了。 见潘金莲在那里愣愣出神,胡谦也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反正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想杀她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但是最好还是等到武松回来再做理会。 他随即道:“娘子既然不想离开,还是赶紧去做饭吧。” 潘金莲无奈下楼,去准备早饭去了。 胡谦坐在楼上,自然不会像武大郎一样去准备卖炊饼。 只是一心修炼着自己的导引神通。 虽说已经恢复了气力,但是那西门庆毕竟是会武艺的,如果这时候去找他厮杀,多半还是有生命危险。 比起先前躺在上不能动,现在已经好的太多了,只需要小心防着,别让他们趁夜把自己杀了就行。 何况经过刚才那一幕,潘金莲和西门庆之间已经离心离德。 别的不说,至少应该不会再给自己下毒。 由此过了几天,他每只是躲在房中修炼。 潘金莲失魂落魄一般,也在家中,每天不出去。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 她见胡谦变了个人一样,以为只是挨了这顿打变了心,本没有想到眼前的武大已经不是从前的武大了。 胡谦每天考虑的也都是修炼之后,该如何去积累信仰、解封神通的事情,以及如何该去找到自己的孩子。 对于失魂落魄的潘金莲本无暇理会。 忽有一天,那王婆又在门口咳嗽道:“娘子在吗?老身的衣袖有点窄了,烦请娘子帮忙改一改。” 潘金莲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还是心中有点,经不住凑到门口去看。 过了一会儿过来对胡谦说:“大郎且在这里安歇,奴家去看看就回。” 到了王婆店里,王婆不由分说把她拉到里间,小声道:“娘子知不知道那武二快回来了。” 潘金莲道:“他回来就回来,干奴家何事? 奴家现在也不与西门大官人私通。怕他做什么?” 王婆道:“娘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娘子与西门大官人私通的事情邻里街坊都知道。 但凡有一人告诉那武松,他又如何会善罢甘休? 何况那武大即便说不会说出来,难道他真的就不会说吗? 这种事情有哪个男人会忍得了,谁愿意去做那王八羔子。” 潘金莲道:“那干娘的意思是什么?” 王婆道:“若依着老身,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不如杀了武大,永绝后患。 街坊邻里那里由西门大官人出面,料想他们也不敢去多说什么。” 潘金莲摇了摇头,“西门大官人既然不愿意娶我,奴家又何必去冒这个风险。” 王婆道:“娘子真是真是好糊涂。 若是被武大得知,你给他兄长戴了绿帽子。 他必然将你送到官府,到时候无论是骑木驴还是浸猪笼,哪一样是你能受得了的? 那武二又是本县的都头。 在长官面前颇有威信,若是他真这样说了,你觉得那长官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他?” 潘金莲这才觉得不妙,慌了神说道:“那干娘觉得该怎么办?” 王婆没有说话,却从里间走出西门庆来。 潘金莲一看,脸上顿时变了表情。 西门庆道:“娘子休怪。 先前我只是当着武大的面不好说。 其实我对娘子一片真情意切,娘子又如何觉不到。” 潘金莲道:“你就会拿假话哄奴家,其实心里本没有半分真情在。” 西门庆道:“如果真没有半分真情,就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潘金莲还是觉得不太相信。 西门庆又道:“现在你我已经是拴在一绳上的蚂蚱,若是那武二回来,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也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何况我对娘子一片真情,娘子不如就杀了武大,咱们也好做个长久夫。” 一边说一边上来去搂潘金莲的。 潘金莲被他拨得动了情,又念及他往的那些好处,问道:“若是真的杀了武大,大官人就一定会娶我过门吗?” 西门庆指天发誓道:“若是违背誓言。 就叫我被那武二剁掉头颅拿去喂狗。” 潘金莲这才信了,又道:“可是那武大身体已经恢复,就算给他下药也没有办法。” 王婆道:“汤药没有办法,但是可以在饭菜里面下毒。” 潘金莲又说砒霜已经用完了,现在还从哪里去? 西门庆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笑道,我早已为娘子准备好了,娘子只管动手就是。” 潘金莲犹豫了一下,接过小包。 “那奴家晚上就要动手,到时候干娘和大官人千万帮忙则个。” 西门庆道:“晚上我不方便过来,就有劳王干娘帮忙照看一下。” 说着掏出十两银子到王婆手中。 王婆笑道:“老身也是想着成全你们这一对有情人。 只要娘子肯下手,老身一定帮忙。” 计议既定,潘金莲回到家中见武大还在上坐着,问道:“大郎身体既好,那生意还做不做了?” 胡谦道:“外伤虽然好了,但是心口还是隐隐疼痛,像猫抓猫抓狗咬似的。 所以还是在家歇息为好。 况且街坊邻居见到我总是好一番嘲笑。 等避过这段风头再去上街做生意不迟。” 潘金莲点了点头,说道:“那大郎想吃什么?奴家去给大郎做。”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胡谦立即起了疑心。 “娘子就捡拿手的做几个小菜就好。” 潘金莲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听到做饭做菜的声音响起,胡谦悄悄地往楼下撇了几眼。 这婆娘难道又要下毒不成? 再想到她刚才去王婆家去了那么久,多半又是私会西门庆,说不定那货许了她什么好处,所以她又动了心思。 不过这个时候身体已经恢复,就算不吃她的饭菜,当面撕破脸来,大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先寻到武松,试试那信仰之力到底是不是真的才好。 再说潘金莲做好饭菜端到楼上,将碗筷一一放定,对胡谦说:“大郎吃饭吧。” 胡谦早就防备着她这一手,这个时候又哪里肯吃? 于是道:“这两天娘子服侍得十分辛苦,不如温一壶酒来,我与娘子吃一杯酒。” 不多时,潘金莲将酒壶端了上来,给胡谦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胡谦举起酒杯,“娘子,我敬你一杯。” 说完便端起酒杯,直直的看着潘金莲。 潘金莲也未多想,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 胡谦趁她喝酒的功夫,赶紧将杯中酒倒在地上。 潘金莲又道:“大郎,你身体虚,还是多吃点吧,补一补。 这乌是从邻居高公那里买的。 正好给你补一补身体。 从前的事都是奴家不对,奴家这里向你赔罪。” 说完又倒了一杯自顾自喝了下去。 然后便拿起胡谦面前的碗,将汤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胡谦情知这汤必然有古怪! 自然不会真的去喝。 也学着潘金莲的样子将她面前的碗拿起来,也给她盛了一碗放在面前。 “娘子这些时间也是累的不轻,这汤还是你喝。” 潘金莲见他不肯喝,隐约察觉出了什么。 “大郎莫非觉得奴家在这汤中下了毒吗?” 胡谦笑道:“没错,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你喝一口看看。” 潘金莲立即就是一愣。 万万没想到一向木讷老实的武大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若是搁在从前,武大多半会慌忙认错给她赔罪。 现在骑虎难下,又见胡谦直直的看着她。 知道瞒不过去了。 便说道,“你不喝就不喝吧,这汤是给你男人家喝的,奴家喝的话,难免上火。” 胡谦笑道:“娘子欺负我是老实人吗? 先前三番两次在药里下毒。现在又做这汤给我喝,难道就等不到我闭眼吗?” 潘金莲吓了一跳。真正的说到。你都知道了。胡谦笑道我虽然。老师,但是我并不傻。只是没有想到那西门庆都不要你,你竟然还叭叭他帮着他来害我。 潘金莲见被识破了。 索也不装了。 直接道:“我自从嫁给你。 也不图你什么。 只想每天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有个能心疼我的人。 可是你不仅外表生得丑陋异常。 心中也无半点情趣可言。 每只会做炊饼。 就是那事,也是鲁异常。 不说和西门大官人相比,就是你那弟弟,也比你强上百倍千倍。” 胡谦心中冷笑着,这话若是说给原来的五大去听,或许可以对他有所触动,但是胡谦又怎么会因为这潘金莲的几句话而去多想什么。 当即说道:“看你这样子想必是一定要杀死我,是不是?” 潘金莲说道:“只有你死了才能闭上嘴,你那二弟回来之后,也奈何不了我。 我与西门大官人好好的做一个长久夫。” 胡谦何曾受过这等欺负,当即怒吼一声跳将过去,直接擒住她双手双脚,解下他衣上的带,将她捆了个四马倒全蹄。 又用从她衣服撕下一条布,来将她的樱桃小口堵住。 “我本不想杀你,奈何你欺人太甚。” 潘金莲使劲挣扎不动,嘴里呜呜作声。 胡谦也不去理会,只自顾自的走下楼去,随便胡做了些吃食果腹。 然后又回到楼上修炼。 差不多三更的时候。 王婆忽然敲门说道:“娘子你睡了没有?” 潘金莲挣扎了一阵,本来已经有些困倦,听到她的呼唤又呜呜叫了起来。 只不过这声音十分细小,楼下的王婆本没有听到。 那王婆喊了一阵,想推门进来,却发现门已经从里面上了。 无可奈何,只得回家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来看的时候,发现门依旧是关着的,想推门进来还是推不进来,想要呼唤潘金莲,却又没有任何回应。 潘金莲饿了一阵已经是手软脚软,想要大声呼喊也办不到。 等到中午的时候,胡谦正在上修炼。下面突然传来一阵砸门的声音。 左右邻里看了见西门庆手里提着一把长刀,面向凶恶至极,哐哐哐砸门,便知道事情不好。 但是碍于他平威,谁又不敢去得罪他,便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甚至西门庆瞪眼过去时,他们也只好关闭门窗。 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想着,这下武大郎的命休矣。 本来西门庆踢了一脚,已经是凶多吉少,现在见西门庆提刀闯门,便道这武大哪里还有半分命在。 一个个只是唉声叹气抱怨,这世道不公。 武大虽然长得丑陋,但是心地却是善良的,平与邻居相处从没有一句恶言,从来都是笑脸对人,所以大家虽知他长得丑陋,但也但见他为人和善,也都念着他的情意。 现见他无端端的就要被杀死,心中便都十分不愤,却又不敢发作,只想着等武松从东京回来,说不得便要把这个事情悄悄告诉武松。 再说西门庆提刀闯门而入。 咣咣咣跑到楼上。 见潘金莲被捆在地上,二话不说直接提刀,向胡谦砍了过来。 胡谦虽经过这两天的修炼,身手已经不是原来的武大可比。 但终究底子薄弱。 虽然看到长刀砍过来有心要躲,但是身体沉重,一时间竟没有完全避开,被一下砍在肩头,顿时出血来,将给浸染了。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有几分力量在的,躲了这一下之后便一脚踢出。 只不过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过矮小,脚又短,这一下本来是想照着西门庆的下三路去的,结果却没能够到。 只好半路上更改方向,踢在他持刀的手上。、 啪嗒! 刀一下落在地上,西门庆更是疼的哎呀一声,退后三步。 只这一下,不仅西门庆愣在原地,一旁的潘金莲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万万想不到,原本只知道做炊饼的武大郎竟然能有这样的反应和这样的手段。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