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芳的合同没签成,显得兴致缺缺,很快就叫服务员过来埋单,吃了两百多块,但李玉篆相信以谭丽芳的能力,回去一定能报销的。 几人下了楼,车子是五座,七个人坐不下。 李向城道:“静华陪你爷爷回村,我在这里等着。” 李向珍道:“苗苗在这里待着,一会咱们回来再接你。” 苗苗巴不得远离李静华,连忙点头。 于是谭丽芳、李向珍和李静华陪李大海和李玉篆一起回村。 十五分钟回到村里的泥砖屋,谭丽芳从车里拿出一袋东西,放到屋里的桌上,笑着叫李玉篆:“小篆,这些是你姐的衣服,新着,给你穿。等小婶有钱了,再给你买新的哈!” 李大海笑眯眯的:“能穿就好,破费什么。” 李玉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捡李静华的衣服穿,她只淡淡一笑,不说话,走到门外。 换作以前的李玉篆,会觉得窘迫。因为到了这个年龄已经懂很多事情了,脸皮又薄,觉得捡别人的衣服穿那是丢脸的事情。 李静华脸上有些尴尬,这些不要的衣服丢给堂妹穿,反正说不上来,觉得老不好意思。 她见李玉篆在屋外,她走出去,从包包里拿出两个箍,箍上面竖着两个小猫耳朵,很可。她红着脸说:“刚刚在镇上买的,你要哪个?” 两个箍一个粉蓝,一个粉红,李玉篆拿了一个粉蓝的:“我要这个吧。” 李静华就笑:“刚好我喜粉红的。”又把中指放到上:“嘘,别告诉我妈!” 可刚说完,谭丽芳就看到了,眉开眼笑:“爸,你瞧她们姐妹多好,静华特地买了两个箍,跟小篆一人一个咧!” 李大海笑得眼都看不到了:“这才好。” 李静华脸讪讪的,李玉篆脸上轻笑,心里却暗恼。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一会儿她对李大海的话更不好说了! “爸,不早了,我们先回。静华,跟爷爷说拜拜!” “爷爷,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李静华甜甜一笑,又跟李玉篆挥手就走了。 “大姐,走了。”谭丽芳叫道。 “哎,我先不回去。”李向珍往后面的菜地望了望,上面的菜被晒得蔫蔫的,她心疼蹶着脚的老爹和瘦弱的侄女,“我给咱爹淋了菜,再收拾收拾屋子再去,好久没见,也说说话。晚些我自己坐公车就好了。” 谭丽芳脸僵了一下,又笑道:“嗳,下午公司有重要的事情。”不是她不孝的意思! 李大海挥手打:“你快回城,别耽误了。” 谭丽芳与李静华走出老远,李大海突然叫:“哎,忘记了两袋红薯!” 说着一拐一拐地进屋提出两袋红薯来,想去追,李玉篆见状连忙抢过来:“爷爷,我去!” 说完已经跑了出去。一会就追上了。谭丽芳见李玉篆追上,就停了下来,笑道:“唷,个儿好大的红薯!谢了!” “谢谢爷爷!”李静华远远的朝李大海挥手。 李大海高兴地哎了一声:“静华好好念书,好为咱老李家争光!” 谭丽芳脸有得,瞟向李玉篆,笑了起来:“小篆也要为咱老李家争光!书念得不好不要紧,行行出状元嘛!跟爷爷好好学就是!” 那笑容带着轻蔑与嘲讽,李大海隔得老远听不到看不到,年纪小的听不懂也看不懂,李静华就不懂里面深意了! 但现在的李玉篆是谁?她可有着二十五岁的灵魂,不懂才有鬼! 谭丽芳,好样的,居然嘲笑她长大后也是当骗子当神的! 谭丽芳与李静华上车离开。 李玉篆望着已经快看不见的白小汽车,暗地里咬了咬车,小样,以后一定让她见识一下学霸的厉害! 当神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总结前生和今生的经验,韬光养晦和厚积薄,再一飞冲天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她,她活在残酷的现实中,深刻地认识到——赚钱要趁早! 可恨她们家都穷得叮当响了,好不容易赚来的一点儿钱,全都被这个小婶给忽悠去买保险了! 李玉篆想着就暗恨起来。 爷爷有农村社保,一个月有三百块钱,他嘴巴不太能忽悠,但当神一个月差不多有一千多。几乎都拿去保险了! 她那个叔小婶倒好,开着几十万的车,作为子女对自己的父亲连最基本的赡养义务也做不到。不但如此,连老父那一点棺材本都不放过! 卖保险没错,买保险也有好处,但那也得在什么情况下! 要是月入过万,甚至五六千,供保险,没问题!买个保障嘛!也是对将来的一种投资。 但问题是,他们连最基本的温都难以保证,到了几乎吃糠咽菜的地步,生活如此艰难!连现状都保障不了,还保障个遥远的将来!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她上初中、高中的杂费、伙食、将来上大学的钱!全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而这个谭丽芳倒好,一概不考虑,只管着人家帮她买保险,好完成任务,拿那点提成!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爷爷再掉进一个无底了! 爷爷现在供的那份保险,一年要一万多保费,要是再加上今天谭丽芳推荐的那份,那他们真的连一点多余的钱也没有了! 原本李玉篆想正言厉地对李大海说教一翻的,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谭丽芳又是旧衣服,又是小箍,倒让她不好说了。 反正,只要有她在,谭丽芳别再想忽悠李大海买什么保险了!以前买了的,只能继续,否则现在退,只能拿一半钱。 现在,首先要改善生活现状!是怎样才能赚钱! 李玉篆愁了,暗暗后悔前生只顾读书,一心就是想进企业,当白领,最后当金领,学的是工商管理,没想过学一技之长。 而且自己年纪小,好像什么也干不行!以前她当过家教,可就她现在这一小学学历的农村娃,人家能请她当家教? 李玉篆皱着眉,一边叹气一边往回走,最后坐在门口的青石上呆。 李向珍收拾完菜地后就走了,天也暗了下来。 农村没有什么娱乐,而且这个村子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只余十来户人家,一入夜,整个村子都黑乎乎的。 李玉篆吃过晚饭后,打算洗洗睡了。 正在此时,远远地看到一个小身影打着手电奔过来,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哭得脸红红的:“海爷爷,我弟丢魂了,你去我家,帮我弟叫一叫呗!” “二妮。”李玉篆看着那小女孩。 “小篆。”小女孩朝李玉篆点了点头。 李玉篆与小女孩同岁,也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因为村子小,没有建学校,上学都是到前面五公里外的黄家村与布田村之间的小学。 现在村里的孩子少,一起去那里上学的有三个男孩和李玉篆与二妮两个女孩,李玉篆与二妮一直结伴上下学的。 二妮名字不叫二妮,现在哪还有人叫这种名字。她原名叫李惠。她有一个堂姐小名大妮,所以她小名就叫二妮。李玉篆跟她玩得好,一直叫小名。 “庆雄家的二妮子。”李大海从屋里走出来。“啥,丢魂了?让你妈喊两嗓子不行吗?” 农村孩子丢魂不算什么大事儿,老一辈几乎都懂,在农村,普通的妇女都能解决。 例如疯玩回来的孩子突然闷闷不乐,魂不守舍,反应迟顿,或者突然烧生小病,孩子的妈妈拿着孩子的衣服,沿着孩子今天去玩的路线不停地叫孩子的名字,回到家再把衣服披孩子身上,孩子一般都能好。 本院,请勿转载!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