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半夜总是想去厕所,孤儿院的厕所在宿舍外面的走廊尽头。 她睡眼惺忪地打哈欠,往外走,在走廊里看到了老头。 老头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出来,愣了一下,起身问她:“小雪,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脸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影,傅如雪有些害怕。 她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贴在墙上:“你别过来。” 他停在原地,半蹲下身,用和缓的语气和她说:“我不过来。” 她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他好像没什么恶意,被憋得有些狠了,她贴着墙往厕所走,那老头也退后了几步,给了她足够的空间。 她出来时老头还在那儿站着,想一尊雕像。 她没理老头,回去拱到暖和的被窝里继续睡觉。 她太小了,没想过老头那几天是怎么过的。 他睡在走廊,守了她三天,她终于还是答应了跟他走。 她有问老头,为什么是她。 老头说她可。 她问老头以后会对她好吗。 老头说一定会的。 老头好像很有钱,给她吃的穿的,都很好。 老头还说会让她像公主一样,生活在城堡里。 谁不想做迪士尼公主呢。 出院的当天,老头带她去了迪士尼。 本来老头是想带她回家的,可她听说可以去迪士尼乐园玩,她想去迪士尼。 那天她玩得贼开心。 吃了米奇的爆米花,好喝的果汁,做了旋转木马,还有飞跃地平线。 她笑了一天,老头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没排队。 后来老头经常带她去。 直到长大些,她才知道,迪士尼平时是有很多人的。 但老头带她玩的时候会包场。 她觉得老头真的对她还好的。 所以会有些想入非非。 她觉得老头可能对她,有超越父女的情在。 刚跟老头走的时候,她在心里管他叫老变态。 表面上叫他爸爸。 其实他的年纪,够做她太爷爷了吧。 他领养她那年,79,她才7岁。 老头比她足足大了72岁,她爷爷死的早,要是活着,也不过就五十多岁。 不过老头看上去完全不像快八十岁的人。 说他四十多都有人信吧。 她看了一眼厅堂挂着的遗照。 他的头发胡子都白了。 她记错了。 其实刚见面的时候,他的头发是黑的,大概是染过。 她鼻子有些酸的想,她到底当时为什么觉得他是个老变态呢。 事实上,老变态从未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她七岁被他收养,不仅重新回到学校读书,而且去了更好的贵族私立小学。 她的英语不好,老头给她请了外教补习。 不仅仅是英语,她想学的任何东西,老头都有足她。 游泳,弹琴,箭,唱歌,画画。 也许只是她看了电视剧,觉得会骑马很酷。 他就带她去马场骑马,给她买全套的装备,还送她小马驹。 她只是一时兴起,过几天那些东西都丢在那里吃灰,他也没说过她一句不是。 他一直很宠她的,予取予求,什么都能足她。 后来她就真的接纳了老头。 她真的把他当爸爸。 所有的同学都羡慕她,她被何家的掌门人收养,摇身一变,成为了何氏的千金大小姐。 但她还叫傅如雪。 老头没让她改名。 十三岁那年,她第一次谈恋。 被学校请了家长。 她站在办公室里,臭着一张脸。 她想老头应该会生气吧。 她当时很叛逆,觉得大不了被打一顿咯。 反正老头都没打过她,体验一次也不错。 老头穿着笔的西服,被校长请进办公室坐下。 本来这种小事是劳烦不到校长的,但老头是校董。 校长对老头毕恭毕敬。 她小学跳了三级,当时已经是初三。 校长说正是要中考的关键时候,早恋是万万要不得的。 和她谈恋的那个男孩站在她旁边。 老头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就转到了她身上。 他说,想和她单独聊聊。 他们都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小雪,过来坐。” 她当时青期,眉不是眉,眼睛不是眼睛的,走过去踢了一脚椅子,坐在了他面前。 她被他宠坏了,有些骄纵无礼。 他的脸有些不太好。 他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问了她:“是不是真的喜?” 她表情有些倨傲,心想老变态对她果然是有些心思的。 不然怎么难过得眼睛都红了。 她心里得意极了。 怪不得收养她呢,原来是把她当童养媳。 为老不尊,tui! 老变态! 她角带着笑:“是又怎样?” 他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十岁,脊背塌下去,捂住了口。 那天他突发心梗,她被吓得半死。 他被救护车拉去了医院,她局促不安地站在抢救室外面。 守了一夜。 第二天,老头醒了,外面的光洒落进来。 老头抬起那只没掉点滴的手,给她擦眼泪:“吓着你了。” 他还着管儿,看上去随时都要死了的样子。 她哭得眼睛肿得很大:“不许你死!” 他笑了,说好,我不死。 她就骂他是臭老头,她说何君酒,你要是死了,我才不给你送终!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从那以后,她都叫他名字了。 没大没小。 非常无礼。 作者有话说: 哭了哭了,每章都哭。 好解。 写的胃疼。用命在写小说。 快给我珠珠!fENGye-ZN.com |